第六十七章 子不教、父之過(求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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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再次不請自來的胡勇,已經回山幾天的牧山河,絲毫沒表現出任何驚訝的神情。彷彿此人的出現,早在他的預料當中,反倒是胡勇覺得有些意外。
趁著閒聊的功夫,他也直言不諱的道:“山子,你好像一點不驚訝?”
“有啥好驚訝的?你來都來了,難不成我還趕你離開嗎?再者說,你也是奉命行事,也算是身不由己。你都不覺得委屈,我幹嘛要覺得驚訝呢?”
如此回答,令胡勇真心感覺有些無語。可內心深處,他不得不佩服老領導的眼光。如果未來劉家不想沒落,真有機會重振劉家威望的人,或許唯有這位遺落在外的孩子。
都是劉家的血脈,為何身在京城的劉家子孫,會一個比一個不成器。反倒遺落在外的牧山河,無論品性還是聰慧程度,都令胡勇忘記對方的年齡。
聽到胡勇被調任雙甸所在的渾河市,擔任負責刑偵的大隊長,牧山河略顯驚訝道:“從京城直接調到渾河任職,看來那位老頭子,沒少費功夫吧?”
“老領導確實費了不少力氣!雖然在北江跟其它兩省,老領導有不少門生故吏。可他還是覺得,把我派過來更放心一點。你若有啥事,好歹有個聯絡的人。”
“哦,示之於恩,希望我放棄對那個白眼狼的仇視,甚至將來回歸家族?”
面對同樣直言不諱的牧山河,坐在對面的胡勇也很無奈,不知如何回答。但他心裡清楚,安排他過來任職的老領導,心裡確實是這樣想的。
甚至他先過來打前站,後續那位擔任秘書多年的何義誠,也將調任到市裡,擔任主管經濟的二把手。這也意味著,在渾河這片地界,牧山河也算有靠山了。
但令胡勇沒想到的是,牧山河卻冷笑道:“胡叔,伱們是不是覺得,我對劉家之事全然無知?如果你們這樣想,那就真的大錯特錯了。
在我看來,你那位老領導之所以,對我這個流落在外的所謂血脈如此重視,更多也是因為劉家第三代人丁稀薄吧?那個所謂的嫡孫,除了是個廢物還是個瘸子,對吧?”
此話一出,胡勇愣了一下皺眉道:“這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胡叔,如何知道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樣的地,我根本不屑踏足其中。我承認,我身上確實流敞著劉家的血脈,可那又如何?這血脈,同樣有我母親的一半。
另外你的領導對我如此重視,究其原因也很好猜,就是希望培養一個所謂的繼承人。但他是否有考慮過,如果他真會培養繼承人,三個兒子為何一個比一個不成器?
子不教,父之過的道理,讀過書的人都懂,可你的領導為何覺得,兒子不成器都是兒子的原因,他從來不自我反思一下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你應該懂吧?”
看著絲毫不掩飾嫌棄表情的牧山河,原本打算過來拉近感情的胡勇,也必須承認這孩子說的很對。但這是劉家的家事,他一個部下能置評什麼呢?
離開部隊雖然捨不得,可相比其它的戰友,老領導給他安排的職務還有待遇,已經算是非常優待了。雖然他也反感這種安排,但心裡同樣知道無法拒絕。
藉著喝茶閒聊的機會,牧山河再次認真的道:“胡叔,對你還有何叔,我從來沒什麼惡意。因為有些事,你們也是奉命行事。完不成所謂任務,你們也不必覺得內疚。
事實上,即便你們的老領導,將來有一天把那傢伙押過來,親自給我道歉,甚至讓那傢伙給我母親還有外公嗑頭賠罪,那麼依然很抱歉,我還是不會原諒他。
不是我不近人情,也不是我不孝順,是因為他主動拋棄的我。說的難聽一點,如果劉家將來還有男丁出生,那我是不是又會變得可有可無?
那傢伙另娶新歡前,給我母親寫的那份絕情信,做為那傢伙的父親,你那位老領導難道絲毫不知?那時的他,怎麼沒想到還有我的存在呢?
究其原因,其實很好理解,那便是在你那位老領導心裡,子孫後代都是他延續所謂家族輝煌的工具。現在的我,也是他認為,比較趁手可供栽培的工具人而已。
關於我跟你說的話,你可以如實跟他講。都什麼年代,做為老學究的他,為何思想還那樣封建呢?他有沒反思過,劉家會變成這樣,他是否有過錯呢?”
對於牧山河說出的這些話,即便心中很認同的胡勇,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什麼來。可他必須承認,對家族成風如此之深的牧山河,又怎麼可能迴歸劉家呢?
好在他此行來新民屯,更多也是告知牧山河,他被調到市裡工作。而接下來,胡勇也會藉助自己的身份,希望給予牧山河更多的幫助甚至於保護。
如此行徑,牧山河阻止不了,卻也不會心存感恩。兩世為人,他的心思又怎麼可能跟前世的此時一樣呢?京城的老爺子是老狐狸,他這隻小狐狸同樣不簡單。
都是狐狸,談什麼聊齋呢?
反倒辛苦跟著跑一趟的木興富,離開時樂呵呵的道:“山子,有時間多回屯裡轉轉。”
“好的,木爺爺!等園裡的參起完,我應該會在屯裡多待些日子。”
“起參時,要幫忙記得跟我說,到時我給你喊人。”
雖然去年參園,被一幫傢伙小小禍害了一下。可在牧山河精心照顧下,即將滿六年的園參,也即將迎來出貨的時刻。這批參,在木興富看來應該能值不少錢。
即便今年園參價格,跟去年一樣,只要牧山河每丈園參的產量不低,想必園子裡的參賣個幾萬塊,應該不是什麼難事。而萬元戶,在如今林區也比較罕見。
事實上,林區首批的萬元戶,很大一部分都是種植園參的農戶。可即便如此,這些榮登萬元戶寶座的種植戶,依然非常的低調,生怕有錢招惹來亡命徒。
可對牧山河而言,今年即便靠賣參,他會成為別人眼中的萬元戶。可其它同年承包參地的參農,相信收益比他更多。屆時萬元戶在林區,也不算什麼稀罕事。
只要牧山河依舊保持低調謹慎的生活習慣,有心人想打他的主意,也要考慮一下後果。牧老把頭的外孫,這個身份在林區,還是很受一些人敬重的。
等到再次春暖花開時,來鎮上趕集的牧山河,也聽到不少人議論,今年林場開墾的參地,再次被高價瘋搶。聽聞此事,他最終無奈搖頭離開。
因為有些事,不會因為他個人意志而轉變。他唯一能改變的,除了自己之外,或許唯有少量身邊人。而此時省城的花卉交易市場,氣氛也比之前變得更加狂熱。
做為大買家的許思文,得知提前購買的最後一盆花,也被其它買家搶購後,忍不住長鬆一口氣道:“終於把貨清空了,這回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知曉花卉交易內幕的許思文,整個春節都過的不踏實。想到砸進數百萬收集品相好的君子蘭,他真擔心沒人接手。好在年後,市場再次變得比之前更火爆跟瘋狂。
意識到這應該是花市最後的瘋狂,許思文自然要加速甩賣。儘管這次大賺數百萬,可內心深處他依舊好奇,那個賺走他上百萬的年青人,如今又身處何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