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六章，改頭換面的塞拉摩

塞拉摩，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法瑞維爾都將其看作是他事業的重要起點，但隨著戴林的到來，法瑞維爾的計劃便被徹底的打亂了。

塵泥沼澤，這片地區正如它的名字一樣，放眼望去茂密的叢林下全部都是混濁的海水，而水面上的陸地也都是軟綿綿的泥土，散發著濃濃的臭味。

雨水連綿，讓沼澤內的水位上漲了許多，安靜的叢林裡發出陣陣水聲——索林駕駛著小船在慢慢航行，在船頭上依稀能夠看到些許暗紅色的血液在慢慢流淌，那是一些不長眼的鱷魚留下來的痕跡。

“索林先生，我們距離那座城市還有多長時間？”絲黛拉苟薩坐在船艙內輕聲問道，藍龍小姐對於塵泥沼澤內的環境並不喜歡，因為這裡的空氣太過於溫暖潮溼。

“按照地圖來看，今晚我們就能到了。”索林看著密密麻麻的雨滴笑著說道：“等到了塞拉摩，你可以好好洗個熱水澡，然後喝一杯。”

叢林中的光線慢慢變暗，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小船終於是抵達了目的地。

塞拉摩，這座港口此時已經處於戰備狀態，大門緊閉，披堅執銳計程車兵們守護著城門，空氣中依稀能夠聞到一股澹澹的火藥味。

厚厚的城牆能夠抵擋大部分入侵者，但對於索林來說不構成任何阻礙。

透過一道短途的傳送術，索林與絲黛拉苟薩來到了塞拉摩城內。

綿綿細雨依舊在不停的下著，索林與絲黛拉苟薩冒雨來到了一家酒館。

大廳內閃爍著澹黃色的光芒，夜雨簌簌的打在窗上，如今正好是卡里姆多南部的雨季，索林注意到窗戶上甚至長著幾根白色的菌孤。

“兩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酒館的女服務員坐在吧檯邊上隨口問道，她的臉上有些懶散，因為大廳內一個客人的都沒有。

“我們要在這住上幾天。”索林緩緩說道：“現在需要吃上一頓不錯的晚餐。”

“請稍等。”女服務員總算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緩緩走進廚房內，而索林則與絲黛拉苟薩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片刻後，女服務員從廚房裡走出來，她端著一大盤烤魚，一些燕麥麵包以及一瓶朗姆酒，雖然食物的賣相看起來並不算太好，但是聞起來還算不錯。

“現在正好是晚餐時間，為什麼來吃飯的人那麼少？”索林咀嚼著外焦裡嫩的魚肉隨口問道。

“自然是因為戰爭。”女服務員聳了聳肩說道：“自從海軍上將選擇和獸人開戰之後，我們的生意就大不如前，畢竟誰也不願意在危險的地方做生意……要知道在法瑞維爾大人管理這裡的時候，港口上可是時常能夠看到獸人水手的身影，那時候一天的小費就比得上如今一個月的工錢了。”

“唔……聽起來的確是這樣。”索林微笑著說道：“不過戰爭總有一天將會結束，而到那個時候一切都將變好的。”

“希望如此。”服務員說道：“先生，老實來說，不管您來到塞拉摩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我都建議您儘快離開這裡。”

“哦？原因是什麼呢？”索林問道。

“因為根據海軍上將的命令，在戰爭需要的時候他會抽取塞拉摩裡的成年男人入伍。”服務員說道：“原本這家酒館裡可是有超過五名服務員，可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了，就因為我是女人，而他們是男人。”

“沒關係，像我這樣瘦弱的人，我想海軍上將應該不會看得上吧。”索林微笑著說道。

“誰知道呢？”見索林沒有接納自己建議的意思，女服務員也沒有多說些什麼，酒館的大堂內再一次變得安靜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不勝酒力的緣故，絲黛拉苟薩喝了幾杯臉色就變得極為紅潤，終於在吃完最後一口麵包後藍龍小姐慢慢的趴在桌子上，雖然絲黛拉苟薩的演技著實有些粗略，但索林自然不會多說些什麼，他將幾枚銀幣放在桌上，然後便扶著藍龍小姐來到了樓上的房間裡。

猶豫了兩秒鐘，索林最後還是讓服務員為自己開兩間房，將絲黛拉苟薩送到床上，索林隨即轉身離開。

吱呀一聲輕響，房門被再一次的關閉，而在這一瞬間原本雙眼緊閉的絲黛拉苟薩則慢慢睜開了眼睛，她撅著嘴巴，緊接著藍龍小姐將頭埋在枕頭裡，兩條修長的腿在胡亂的蹬著，喉嚨裡發出陣陣嗚咽。

另一邊，索林在將絲黛拉苟薩安排好後便再一次回到樓下，他打算繼續喝上一杯，但當術士走下樓梯的時候，卻看到一名身穿澹灰色長袍的老婦人靜靜的站在那裡，吧檯上的服務員則趴在那裡陷入沉睡。

“不速之客……”老婦人抬起頭看著索林，佈滿皺紋的臉上帶著澹澹的笑容：“術士，你來這裡幹什麼？”

“聽說這裡發生了戰爭，所以我便過來看一眼。”索林微笑著說道：“艾格文，為什麼你用魔法將自己偽裝成這個模樣？我還是認為之前的你看起來比較順眼一些。”

“很抱歉，但我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老婦人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她的步伐卻極為穩健，正如索林說的那樣，她便是一直在卡里姆多定居的前任守護者艾格文。

“我可是幫了你很大的忙。”索林緩步走向吧檯，他隨手拿了一瓶酒給自己倒上一杯：“艾格文，我幫助你的兒子擺平了惡魔的入侵，我還幫助你找到了一名天賦不錯的女學生，於情於理你都得好好感謝我才行。”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需要感謝你。”艾格文輕聲說道：“但這並不妨礙我懷疑你今天來到塞拉摩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之間缺乏一些必要的信任。”索林搖了搖頭說道：“我來到塞拉摩只會對這裡有好處。”

“既然如此，那麼就告訴我你來到這裡想要做些什麼。”艾格文說道。

“干預。”索林說出兩個字，他緩緩說道：“這就是我來到這裡的目的。”

“干預人類與獸人之間的戰爭？”艾格文皺起眉頭：“就像是多年前你在東部大陸所做的那樣麼?”

“人類與獸人之間的確存在著難以化解的仇恨。”索林緩緩說道：“但並不代表著需要透過戰爭這樣的手段來解決矛盾。”

“艾格文，拋開我的觀點，你認為在這個時間點戴林選擇與獸人開戰是正確的選擇麼？”

“海軍上將的決定有其自己的考慮。”艾格文在沉默了片刻後緩緩說道：“戴林在出發前告訴了我他心裡的想法。”

“如果聯盟在這個時候不對獸人發動戰爭，那麼隨著時間的推移，獸人的力量將會在短時間裡快速增長。”艾格文說道：“而當他們的數量到達一個節點的時候，部落就會毫不猶豫的在整個世界範圍內掀起戰爭的烈焰。”

“這就是為什麼，我沒有選擇阻止他的原因所在。”

“這樣的觀點的確容易讓人信服。”索林點了點頭說道：“我同意戴林的觀點——當獸人的數量增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們必然會尋求更多的土地，甚至渴望著征服整個世界。”

“既然如此，那麼你就應該站在聯盟的這一邊。”艾格文說道：“這一次必須給那些獸人一個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獸人只不過是艾澤拉斯的外來者，而人類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之一。”

“很抱歉，我不能這麼做。”索林搖了搖頭說道：“我雖然和你一樣認為獸人是一個威脅，但這樣的威脅卻是在可控制的範圍內。”

“你認為，憑藉自己的能力，就可以讓那些獸人像聽話的狗那樣一直安穩的生活在北方麼？”艾格文搖了搖頭說道：“這根本不可能。”

“就像你和戴林一樣，我也有著屬於自己的打算。”索林笑眯眯的說道：“艾格文，而對於你來說，將守護者的知識教導給吉安娜才是現在你最需要關心的問題。”

“關於這個，我想並不需要你來操心。”艾格文說道：“我會將吉安娜成為一名傳奇大法師。”

“這樣最好。”索林喝了一口杯子裡的酒，他輕聲說道：“希望能夠儘快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不管怎麼說，我會一直盯著你。”艾格文低聲說道。

“這是你的自由。”索林緩緩說道：“但我也得跟你說一句——千萬不要再像之前那樣自以為是，否則我並不介意做些過激的事情。”

艾格文深深看了索林一眼，然後她轉身離開，而術士也沒有了喝酒的心思，看著老婦人消失在黑暗的雨夜之中，索林深吸一口氣，然後他轉身緩步上樓。

對於艾格文的到來，索林並不十分在意，他很清楚麥迪文的母親雖然依舊是一名強大的施法者，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艾格文的力量已經被揮霍的差不多了。

在一開始來到塞拉摩之前，索林擔心自己的到來會惹怒艾格文，以至於讓她放棄對吉安娜的教導工作，但在今晚術士知道艾格文絕對不會放下這名天賦極高的學生，對於索林來說這非常重要，畢竟只有這樣的艾格文才可以被預見和掌控。

第二天的清晨，索林難得起了個大早，在吃完了早餐之後他獨自出門找到了法瑞維爾，此時這位海軍將領已經暫時沒有了職務工作，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研究卡里姆多接下來的戰爭態勢。

“將軍，有一名訪客希望能夠與您見面。”門口的衛兵走進房間低聲說道。

“告訴他我現在很忙。”法瑞維爾看著桌上的地圖，頭也不抬的說道。

“遵命。”士兵隨即走了出去，但很快房間內再一次傳來腳步聲。

“我已經說了讓他離開！”法瑞維爾低聲說道：“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你看起來好像火氣很大嘛。”

“該死，我……”

法瑞維爾原本打算直接開罵，但在髒話快要出口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然後便勐然抬起頭。

“索林？！”法瑞維爾瞪大眼睛：“我應該沒有喝多吧！”

“你當然沒有喝多。”看著法瑞維爾通紅的雙眼，索林緩緩說道：“但你的精神狀態卻差的不行。”

“我的確有些疲憊，但卻難以入睡。”法瑞維爾苦笑著說道：“該死的戴林，我原以為他來到塞拉摩是為了看自己的女兒，卻沒想到那個傢伙打算直接和獸人開打。”

“所以和戴林比起來，你還是有些太嫩了。”索林微笑著說道：“戰爭已經開始，那麼就很難再結束，而你——在這裡頹廢沒有半點作用。”

“我的艦隊已經被徵用。”法瑞維爾搖了搖頭：“索林，艦隊就是我的一切，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如果你有這樣的想法，那麼就實在是太可悲了。”索林勾起嘴角說到就：“這座城市屬於你，而你的艦隊只是暫時脫離了你的掌控。”

“塞拉摩的居民已經習慣了你的統治，艦隊計程車兵也忠誠於你。”索林說道：“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一切就會重新在你的掌控之中。”

“你認為我應該如何去做？”法瑞維爾低聲問道，他鬍子拉碴，但眼中已經閃爍著澹澹的期待。

“我想知道，如今戰鬥的情況究竟怎麼樣。”索林緩緩說道。

“我們佔據了主動權。”法瑞維爾無奈的說道：“老實來講，戴林對於戰爭的理解的確超出了我太多，他完美的利用了海上的優勢，透過塞拉摩作為跳板，非常巧妙的在很短的時間裡突破了獸人的防線。”

“只要再給他足夠多的時間，那麼戴林一定能率領部隊將獸人的城市包圍。”

“馬林告訴我庫爾提拉斯的損失同樣不小，現在看來情況並非我想象的那樣。”索林摸著下巴說道：“那麼，按照你的推測來看，庫爾提拉斯的部隊最短會在多少天內完成對奧格瑞瑪的包圍？”

“一個月左右。”法瑞維爾在思考了許久後說道：“最遲一個半月。”

“很好，那麼我們就以此作為參照，制定一個合理的計劃。”索林笑著說道：“主要的目標在於幫助你奪回塞拉摩以及艦隊的主導權，除此之外……最好讓戴林那個腦子裡都是仇恨的傢伙清醒一下，而對此我已經有一些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