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七章，兩頭吃

貧瘠之地的北邊，獸人依據地形構建了堅固的防線，但即便如此，在戴林炮火的勐烈進攻下，獸人的部隊依舊是節節敗退。

雖然在海加爾山獸人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戰鬥能力，但戴林上將卻利用自己在海面上的優勢給部落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庫爾提拉斯的艦隊一直在奧格瑞瑪附近的海域航行，為了保證家園的安全，獸人不得不分出兵力來守護奧格瑞瑪不受到人類艦隊的炮擊，而因此在南方前線的力量便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削弱。

營帳內，奧格瑞姆正靜靜地坐在那裡研究接下來的作戰計劃，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位前任部落大酋長的臉上開始出現了一道道澹澹的皺紋……不管是多麼強大的戰士都難以抵禦時間的侵蝕，血肉之軀總有磨滅的一天。

嘩啦一聲輕響，帳篷被直接掀開，滿身灰土的薩魯法爾大步走了進來，他臉色平靜，但雙眼中卻帶著澹澹的怒火。

“那些人類太卑鄙了！沒有絲毫的榮耀可言。”薩魯法爾吐了一口吐沫，將嘴裡的沙子全部都吐出來。

就在今天天黑之前，戴林指揮著庫爾提拉斯的炮兵再一次對獸人的陣地開始大範圍的炮擊，火炮的威力直接炸死了數名獸人士兵，而當薩魯法爾準備帶領部隊發動衝鋒的時候，人類部隊卻是直接撤離到自己的陣地。

“他們的領導者非常聰明。”奧格瑞姆將一袋清水遞給薩魯法爾：“我們和人類之間發生的戰鬥最起碼有幾百次了，他們瞭解我們，而我們也知道他們的弱點。”

“只有憑藉著城牆，火炮，還有那些施法者，人類才有能力和我們勉強戰鬥。”奧格瑞姆低聲說道。

“可是他們的火炮威力比之前提升了太多！”薩魯法爾說道：“射程，爆炸的威力都大的驚人！”

“你說的沒錯，雖然我對於那種武器沒有太大的興趣，但這一次我們卻吃了那麼大的苦頭。”奧格瑞姆緩緩說道：“部落也需要有這樣的武器才行。”

“可我們的鐵匠沒辦法打造出足夠堅固的鋼鐵。”薩魯法爾皺眉說道。

“但是我們有金幣。”奧格瑞姆說道：“只要有足夠多的金幣，那麼就能買到想要的東西。”

“在這個時候，那些地精恐怕不敢和我們做生意。”薩魯法爾說道：“如果被發現的話，他們也會有大麻煩。”

“這就不是我們需要在意的事情了。”奧格瑞姆緩緩說道：“只需要給那些綠皮地精足夠多的金幣，他們肯定不介意把自己的腦袋獻出去。”

作為部落的領導者之一，奧格瑞姆的頭腦要比絕大部分獸人聰明，在建造奧格瑞瑪的過程中，他已經是對於地精這一種族瞭解的極為透徹。

很快，奧格瑞姆的意見便被送到了後方，德雷克塔爾對此同樣表示贊同，再三考慮之後，德雷克塔爾決定帶著薩爾秘密來到了棘齒城。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老薩滿和他的學生敲開馬林的大門。

對於獸人的到來，馬林並沒有絲毫的驚訝，又或者說——他對此早已經有所預見。

大門緩緩關閉，將外面的風雨隔絕，地精的房間內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看起來卻並不顯得非常凌亂。

“啊……德雷克塔爾，還有薩爾——雖然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不過我還是歡迎你們的到來。”馬林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畢竟在這之前我們也曾經合作過好多次。”

察覺到了地精友好的態度，德來克塔爾也是鬆了一口氣，老獸人雖然心裡有把握，可還是擔心地精會選擇翻臉不認人，但現在看來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好很多。

“你說的沒錯，我們曾經是親密無間的合作伙伴。”德雷克塔爾緩緩說道：“原本在卡里姆多，奧格瑞瑪的獸人與棘齒城能夠和諧的相處，但曾經的大好局面已經被那些好戰的人類打破了。”

“哎，戰爭的確對棘齒城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馬林看著德雷克塔爾蒼老的面龐說道：“不僅僅死了很多無辜計程車兵，還讓我損失了一大筆金幣！”

“這樣的局面是獸人所不願意看到的。”德雷克塔爾說道：“而我冒著危險來到這裡的原因也非常簡單，那就是希望棘齒城能夠介入這一場戰爭，爭取讓卡里姆多早一天重新和平起來。”

“和平自然是我追求的東西。”馬林皺眉說道：“可是棘齒城只是一個稍微大一些的商業港口罷了，我們就算心裡有一些想法，但是也很難實現——和庫爾提拉斯艦隊還有獸人的大軍相比，棘齒城實在是太過於弱小。”

聽到地精如此謙虛的回答，一旁沉默已久的薩爾不由得皺起眉頭，他可是清楚這座城市的背後究竟站著誰，如果真的像地精所說的那樣弱小，那麼棘齒城也不會成為卡里姆多與東部王國兩塊大陸的連結點了。

“你說的沒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我能夠理解棘齒城可能存在的顧慮是什麼。”德來克塔爾知道自己應該說一些更加具體的東西，否則眼前的這位地精很可能會一直推脫。

“但獸人需要棘齒城的幫助。”德雷克塔爾說道：“這不僅僅是為了獸人的未來，也是為了這塊大陸的未來。”

“就我自己來說，的確不忍心看到戰爭給這塊土地帶來的傷害。”馬林說道：“可是你應該也知道，如果庫爾提拉斯軍隊發現我們幫助你們，那麼就會造成非常可怕的後果。”

“我們的航線會被切斷，我們的貿易會遭到破壞，甚至港口會遭到艦隊的攻擊。”

“我們願意按照正常價格五倍的金幣來購買相關物資。”德雷克塔爾緩緩說道：“盔甲，武器，糧食，我們全部以高價來購買。”

“咳咳……”聽到老獸人的話，馬林下意識的咳嗽一聲，他起身將半開的窗戶關閉，然後重新坐回座位上。

“看來，你們這一次的確是帶著誠意而來。”馬林說道：“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房間裡再一次變得安靜，能夠非常清楚地聽到外面的雨聲和風聲，馬林給自己倒上一杯水喝了一口，地精的腦子裡已經在快速的盤算著，很快他的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

對於一名地精來說，如果讓他在金幣與其他任何一種東西面前做選擇，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亮晶晶的金幣，而馬林作為地精中的佼佼者，他自然也不會有一丁點的例外。

作為艾澤拉斯的大資本家，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地精就會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他們便會鋌而走險；而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地精就敢踐踏一切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他們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危險。

“棘齒城與奧格瑞瑪之間從來都有著深厚的感情。”馬林義正言辭的說道：“不管你們有什麼樣的需要，只要有足夠多的金幣，那麼我就可以滿足你們。”

“我們需要大量的戰爭物資。”德雷克塔爾說道：“但如今航道已經被封鎖，恐怕會有些供不應求。”

“不用擔心，這對於我來說只是一個小麻煩而已。”馬林擺了擺手說道：“就像你們剛剛所說的——不管是武器還是鎧甲，又或者是其他的物資，我們都能大量提供。”

“我們還想要擁有火炮。”德來克塔爾說道：“像庫爾提拉斯人那樣威力強大的火炮。”

“唔……這倒是有些麻煩。”馬林微微皺眉：“根據我瞭解到的情況，那些火炮的威力之所以那麼強大，原因就在於庫爾提拉斯人採用了矮人與侏儒的技術。”

“那些躲在山裡的小傢伙？”德雷克塔爾說道：“他們的確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機械。”

“如果是其他的武器，那麼藏寶海灣完全可以大量提供，但火炮卻不是那麼簡單。”馬林說道。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麼？”老獸人問道。

“唔……如果你們願意多加錢的話，那麼倒也不是不可能。”馬林挑眉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願意以十倍的價格購買火炮。”德來克塔爾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地精的意思。

啪的一聲，馬林重重的拍了一下手掌：“我現在就去撰寫合約。”

看著地精朝著辦公室跑去，薩爾終於忍不住說道：“老師，我們這樣的話會吃很大的虧。”

“那個地精就是在敲詐獸人！”

“我當然知道，但付出一些金幣，就能安全的得到足夠多的物資，這對於部落來說並不是不能接受的一件事。”德雷克塔爾說道：“薩爾，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該計較一時的得失，你需要將眼光放遠來看——如果在這一次的戰爭中失敗了，那麼我們會有怎樣的結局？”

“我們會被人類重新關起來。”薩爾深吸一口氣：“與其被人類俘虜，用盡一切辦法取得勝利就是一件最為重要的事情。”

“沒錯。”老獸人點了點頭說道：“在卡里姆多，我們需要朋友，需要盟友，而棘齒城就是需要拉攏的一份子。”

說話間，馬林已經將合約擬好，他將紙和筆遞給德來克塔爾：“在這上面簽字吧。”

老獸人掃了一眼紙張上的內容，然後便拿起筆在署名處寫下自己的名字。

“很好！”馬林眉開眼笑的將紙頁收起來：“從現在開始，棘齒城將會給部落提供各種物資。”

“我希望能夠儘快看到火炮。”德來克塔爾說道：“這對於部落來說非常重要。”

“當然沒有問題。”馬林說道：“在棘齒城就有用於港口防禦的十幾門火炮，明天我就派人把這些火炮送到奧格瑞瑪。”

“還得有足夠多的火藥和炮彈。”薩爾補充了一句，他有些擔心地精僅僅是單純的把火炮送過去。

“誠信經營，童叟無欺。”馬林一眼就看出了薩爾眼中的不信任，他大聲說道：“我會給每一門火炮都配備足夠多的火藥和炮彈，當然也是按照合約的價格。”

“那就麻煩了。”德雷克塔爾說道：“每一批物資送到的時候，我們就會當面付錢。”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是最好的。”馬林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堆一堆的金幣湧入自己的口袋，臉上隨之浮現出一抹貪婪的笑容。

在把正事做完後，德雷克塔爾和薩爾又連夜離開了棘齒城，而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馬林開始秘密的將棘齒城的物資運送到了獸人手中。

很快，貧瘠之地的戰場上，獸人陣地也發出了火炮的轟鳴。

斥候第一時間將情報送到了戴林上將的手中，當海軍統帥得知訊息的時候，他直接將揮動著長劍把眼前的桌子噼成兩半。

“該死，我就知道那些貪婪的綠皮地精不會老實。”戴林臉上帶著怒火：“立即命令艦隊將棘齒城包圍起來，我要給那些地精一些顏色看一看。”

“可是……那座港口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站在一旁的副官說道：“上將，地精不是傻瓜，他們既然選擇這樣去做，那麼就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麼。”戴林眯著眼睛低聲說道：“那個術士，在之前的戰爭中就與獸人有許多關聯，而現在看來，他依舊沒有絲毫的改變。”

“聽從我的命令，立即派遣艦隊將棘齒城包圍。”戴林深吸一口氣：“這是給他的警告。”

“遵命。”副官見此也沒有多說些什麼，他隨即大步離開。

一天之後，庫爾提拉斯的艦隊緩緩靠近棘齒城，並且將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港口，情況瞬間變得極為糟糕。

“老闆，我們這下該怎麼辦？！”地精女秘書臉色慌張，她還有一大筆錢留在藏寶海灣內，自然是不想白白死在這裡。

“不用擔心，我早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馬林笑眯眯的說道：“永遠不要害怕戰爭，因為這個時候就是發大財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