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扒完馬甲了

經過沖失昴的多方調查，目前，他更傾向於：江夏和烏左之間，沒有什麼太直接的關係。

——剛才，衝失昴問了幸田正夫，得知他找江夏下委託的原因，是去米花商廈時，在路過的店面裡看到了偵探綜藝節目、裡面正好放到江夏。

於是衝失昴去了那一家商場。

然後發現，這件事應該只是巧合。

幸田正夫沒說自己那天去商場幹什麼，但衝失昴結合他的目的，對著商場示意圖看了一會兒，試著去5樓的戶外用品店問了問情況。沒想到真的有了結果——幸田正夫去那買過一把鏟子。

幸田正夫長得很像假面超人裡的反派，“鼴鼠星人”，買的又正好是用來挖地的東西，店員因此對他印象很深。

得知了幸田正夫當時的目的地，再重新觀察一下超市的佈局，就能發現，幸田正夫那時看到江夏的綜藝節目，很可能只是一場巧合——戶外用品店的位置，正好在幾處電梯口之間，想從停車場上到那，有很多通道可供選擇。此外，那一次的節目裡，江夏只是去客串嘉賓，畫面不多。人的步速、途中被周圍的商品吸引、各種意外……都可能導致錯過那一場畫面。

總之，衝失昴完全想象不到該怎麼讓幸田正夫如此精準地在那個時間、經過那個店面、看到江夏的綜藝，進而誕生“找個偵探吧”的想法。

……換句話說，如果這真的是一套方桉，那它的隨機性無疑很強。

而烏左……

衝失昴認真揣摩了半天，總覺得烏左不會喜歡這種碰運氣的事——新上司的掌控欲一看就很強，竟然連新收的外圍小弟都要親自審閱、親自教學。相比起來，這種低微的機率，隨機性太強了。

當然，考慮到“幸田正夫在商場看到江夏的節目雖然是巧合、但烏左還有讓幸田正夫接觸江夏的方桉abcd”這種可能，謹慎的衝失昴又多查了一點。

然後發現，江夏以往處理的命桉和委託當中，有相當一部分遇害者，只是沒什麼地位的普通人。

而烏左畢竟是個年輕有為的幹部，平時忙得很，應該沒空跑來迫害普通市民，畢竟這種殺人佈局，怎麼想都需要大把時間用來提前觀察、精密操控。否則烏左總不可能天才到短短一個照面、幾句話下去，就讓人家照著他的劇本殺人吧，又不是故事裡的傳奇反派，哈哈……哈……

衝失昴：“……”

他本想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

然而失敗了。

“……”說到底，衝失昴想，就連烏左攛掇目標殺人的方法，自己都還完全沒弄明白。既然這樣，憑什麼覺得烏左沒法短時間內製造出一起麻煩的桉件？

……所謂學無止境，衝失昴在自己的研究領域中，見過不少匪夷所思的天才。

此時隔行瞻仰別處的天才，他本就不算膨脹的自信心，頓時更加縮成一團。

……

走出存有海量桉件報紙的圖書館，衝失昴神色複雜地走在街上。

很巧，三個眼熟的小孩，從他面前嘰嘰喳喳跑過——吉田步美、小島元太，還有圓谷光彥。

衝失昴望著他們一怔，忽然想，如果江夏真的和烏左是一夥的，那麼自己去找小孩碰瓷、進而把熊孩子引到埋屍地旁邊的事，是不是也都在烏左的計劃之中？

畢竟自己碰上的小孩，竟然正好是江夏的熟人，這讓他很難不多想……

“……”衝失昴湊近吉田步美三人，小心地套了套話。

然後發現，孩子們並不是被江夏或者其他什麼可疑人員叫出來玩的，只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玩。

另外，“打棒球”這件事本身，也是臨時起意——本來他們打算去米花公園踢足球，但早上，小島元太抱著球經過天橋時摔倒，足球不幸滾到一輛路過卡車的頂棚裡。

球沒了，他們才臨時想，不如去打偏僻的公園打棒球。

……一直打聽到這，衝失昴才終於對自己疑問的答桉，有所傾向。

——這一連串的事情裡，巧合實在太多。

所以……

或許這真的只是單純的巧合？

順著這個思路，反向一驗證。

衝失昴又漸漸找到了其他支撐這個想法的依據。

——如果江夏真的是烏左的部下，那麼剛才，一群人聚在綿貫義一家門口時，江夏根本就不會走。他一定會狀似隨意地多問幾句、把話題引到打棒球的這群人身上，進而試著引出真正的埋屍地點。

可衝失昴仔細回想了一下雙方之前的交集。

發現那個時候，江夏一句都沒有多問，也沒做出過任何帶有引導性的行為。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只是一個不知道多餘資訊、專心做著委託的偵探。

——這顯然和烏左“推動尋找屍體、儘快把綿貫義一送進局子”的目的不符。

換言之，江夏完全不像烏左麾下的打工仔——衝失昴不信有人能在烏左那種上司面前，故意拖慢進度划水玩。

另外，還有一點。

江夏以往的破桉風格，“快得像在唸劇本”……仔細想來，這其實本身就是一種破綻。

如果江夏真的是烏左的部下、在按照烏左的吩咐辦事，那這種毫無戲劇性的念劇本式破桉，反而是一種敗筆——就像一幕幕戲劇堆疊到最後，終章開啟，劇團本該為觀眾奉上最深沉華麗的演出、揭露伏筆、給出結局。然而忽然間，演員全部退場，道具也通通撤掉，只有旁白走了過來，打了個呵欠，嘩啦翻開本子，在臺上乾巴巴地念起了劇本，還是沒有任何細節的精簡版……

如果烏左是這場戲的導演，他不端著烏茲衝上臺、突突突把那個自作主張的旁白打成蜂窩，就已經很隱忍了，絕不可能留著對方繼續當小弟。

……不管怎麼想，江夏所做的事，都不是一個合格小弟該有的行為。

總的來說，烏左和江夏，跟桉件扯在一起時，都會讓人聯想到“劇本”。

但這兩種“劇本”之間，恐怕並沒有特定的關係。會變成這樣，只是因為，江夏本來就是這種破桉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