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妃能有活幹,心裡也是很開心的,在朱祁鈺的懇求下,最後‘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眾人吃過晚飯,朱祁鈺便急著告辭了:“讓淺雪繼續陪著母妃聊天吧,我得趕緊回去睡覺了,明天還有好多難題等著我呢。”

太妃嘆道:“這個皇帝當的,真是遭罪。你們幾個,今晚誰去侍寢啊,可得用心把鈺兒照顧好。”

淺雪下面的四位側妃聞言,都紅著臉低下了頭。

只有淺雪搖晃著太妃的胳膊撒嬌:“母妃,本該是兒媳侍寢了,夫君他就是不肯要我們。”

太妃聞言,拍著淺雪的玉手安撫道:“那是鈺兒疼你,你還這樣小就侍寢,身體被玩壞了,將來追悔莫及。

反正你和素汐的王妃位置是雷打不動的,你們急什麼,還是趁著年紀小,先無憂無慮地玩個兩三年再說吧。”

淺雪聽太妃親口說出‘雷打不動’這四個字,方才喜笑顏開,吩咐道:“那就有勞凝香妹妹和玲瓏妹妹今晚為夫君侍寢吧。”

二女連忙答應了,解決了侍寢人選的問題,朱祁鈺便起身告辭,帶著二女,回到凝香的閨房之中。

朱祁鈺還是第一次在側妃房中過夜,一進凝香的閨房,就見房中陳設清雅,錯落有致,倒別有一番風情。

剛坐到床邊,便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異香,朱祁鈺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香,聞著令人心曠神怡,更不像外面那些粗製濫造的香粉,讓人聞了頭疼。”

凝香跪在朱祁鈺腳下,一邊給自己夫君脫鞋,一邊笑道:“奴家從小身子就帶有異香,又對香料感興趣,便專門研究醫理和制香。後來因為制的香好,才被改名為凝香的。”

朱祁鈺連聲讚道:“好好好,這才是人如其名,你們姐妹個個身懷絕技,我算是撿到寶了。那玲瓏呢,伱的名字有什麼說法嗎?”

玲瓏聞言,小小的俏臉,一直紅到了耳根,輕聲回道:“奴家的身子和王妃一樣,也是白虎,光光溜溜的,所以便取玉體玲瓏之意,被更名為玲瓏。”

朱祁鈺望向玲瓏兩腿之間,驚詫地問道:“你竟然和王妃一樣,你們姐妹裡倒真是臥虎藏龍,著實讓為夫刮目相看。”

玲瓏紅著臉回道:“其實凝香也是,她的身子又香又滑,本應是更加實至名歸的玉體玲瓏。只是她的異香更加突出,所以取了凝香的名字,把玲瓏這個名字留給了奴家。”

朱祁鈺聽得也是臉紅心跳,大著膽子命令道:“你們兩個除去衣衫,給我展示一下。”

沒想到二女聞言,雖然羞怯無比,但卻毫不遲疑地乖乖照做了,讓朱祁鈺大開眼界。

接下來的事,以後再細述。

一夜無話,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朱祁鈺才懷著極端舒暢的心情,來到西花廳,召見了前來奏事的一幫重臣。

于謙先奏道:“啟稟陛下,有位錦衣衛小旗官,名陳喜同,從瓦剌脫身逃回京師,上言說,脫脫不花在率領一萬達子去劫掠廣寧之後,已經回到野豬口舊營。

如今脫脫不花又率軍向西南方向進發,欲和也先及阿剌知院相約,近日便來圍攻北京。”

朱祁鈺點點頭,為了給今天的議政奠定基調,便不問眾臣意見,直接下了詔命:“升陳喜同為錦衣衛百戶。

另外請禮部下文給脫脫不花,命其將擄掠的我大明官兵百姓,一個不少地如數送還。命遼東總兵官負責接受。”

胡濙聞言,頗為遲疑地問道:“陛下,那脫脫不花如何能聽咱們的呢,向來沒聽說過,蒙元擄走的百姓,還有主動還回來一說。”

朱祁鈺擺擺手,頗為肯定地笑道:“你不用操心這個,只管按我說的下文就行。那脫脫不花一定會懾於我漢天子的威嚴,乖乖把人送回來的。”

胡濙拱拱手,不再多言。下文就下文,隨皇帝喜歡吧,反正到時候被打臉的又不是我。

王文又奏道:“啟稟陛下,您要的楊洪最近的軍報,還有四川、貴州、雲南的官員奏本,臣都已經送去來,交給三位中書舍人了。”

朱祁鈺滿意地點點頭:“辛苦了,回頭我細看看。”

工部尚書周忱問道:“陛下,治河的人選,您決定好了嗎?”

“決定好了,升徐珵為右僉都御史,總管山東境內的黃河、運河治理。朝廷所有部門,都要全力配合。”

胡濙聞言,立時便急了:“徐珵妄議南遷,動搖民心,罪責甚大。陛下如何反而對其委以重任呢?”

朱祁鈺擺擺手:“朕決定給徐珵個機會,讓他證明自己到底是不是虛言誤國。他也已經立了軍令狀,治好了河道,朕既往不咎,給他重賞。治不好河,朕殺他全家。

另外,冊封石亨為武清伯;升孫鏜為右都督,充任總兵官,掌管三千營,負責防守西直門。原來掌管三千營的駙馬都尉焦敬,改為總督京營。”

眾臣聞言,都欲說話,朱祁鈺連忙擺擺手:“朕意已決,眾愛卿不必多言。還有事情要奏嗎?”

陳循又回道:“啟稟陛下,太醫院程禮奏請,採諸種毒藥,以為毒矢。”

朱祁鈺聞言笑道:“原來太醫院還精通製毒啊,行吧,准奏,不過讓太醫院把採買的各種毒藥都送一份過來,朕要看看。

今天就這樣吧,朕乏了,於愛卿留下吃個飯,朕有事和你商量,其他人散了吧。”

其他人見今天風向不對,皇帝有點強勢,便不再奏事,紛紛行禮退出。

現在重臣們也找了新皇帝的一些規律:如果某一天議事時,皇帝一開始很好說話,那就會一直很好說話。如果皇帝一開始特別強勢,那接下來整個議事過程中,就都會保持強勢。

反正今天皇帝就比較強勢,再加上大臣們也沒有特別著急的事情,便不再硬堅持了。

于謙留下來,又和皇帝聊了一會,便聽到外面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按于謙多年的經驗推測,外面至少是有兩百名全副武裝的親衛在調動。

再看看皇帝絲毫不以為意的表情,于謙就知道這是皇帝提前安排好的,看來宴無好宴,今天等著自己的,也是一場鴻門宴了。

又過了一會,待外面安靜下來,朱祁鈺便讓何宜去請黃溥,自己則對於謙笑道:“請於尚書到東偏房吃飯,我還約了人談點事情,您先過去吧。”

于謙只得起身行禮,出了西花廳。抬頭看時,只見四方的連廊之下,已經站滿了全副武裝的親衛。

所有親衛皆著淺藍色錦衣,與錦衣衛的服飾顏色,有著鮮明的分別。但是看其衣飾之精美、用料之考究、裁剪之得體、軍容之嚴整,甚至還在錦衣衛的大漢將軍之上。

于謙看得有些咋舌,這套衣服沒有幾十兩白花花的銀子,未必下得來。皇帝對自己的親衛,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再看看親衛臉上的表情,個個威嚴、肅穆,其對身為皇帝親衛的認同感和自豪感,也是溢於言表。

于謙心中暗驚:這場鴻門宴真是隆重,怕是皇帝要跟自己攤牌了,這可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