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朱祁鈺不太關注西北之事,主要還是因為對王驥有信心。

自從登基以來,朱祁鈺與王驥之間,便屢有相互示好之舉。

尤其是平定苗亂,王驥的種種部署,令朱祁鈺獲益良多。特別是襄王一家,在被苗人擒獲,暗中毀傷了身體之後,這一家人老老實實,再也不跳了。

要不是王驥私自閹割苗人,苗人還真不至於在襄王一家身上如此報復。

而就在昨天,李璇傳來的絕密軍報,已經到了朱祁鈺手中。在得知王驥選擇了去亦集乃築城,作為明軍前出的基地,朱祁鈺的心就徹底放了下來。

亦集乃這個地方,水源充源、牧草茂盛,如果明軍以此作為根基,向西北可以很方便地攻擊瓦剌,向東北可以也可以輕易地攻擊到韃靼。

如果亦集乃一旦為蒙元佔據,則蒙元騎兵既可以向南劫掠河西走廊,又可以向東入侵河套地區。也是真正的進可攻,退可守。

之前的京師保衛戰期間,便有數支瓦剌騎兵經亦集乃入侵了河西走廊。

按理說,亦集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大明應該派兵據守才是。但是宣德、正統兩朝,就把亦集乃扔在那裡不管了。

現在王驥肯從大局出發,不是急著去攻擊也先殘部以迎回太上皇,而是先於亦集乃築城,保證西北的長治久安,這點令朱祁鈺很欣慰。

也讓朱祁鈺堅信,王驥一定會在西北這場戰事中,給出一個令自己滿意的結果。

商議定了去迎接勸諫太上皇的使臣人選,朱祁鈺便準備回家陪寵妃們做正事了。如今已經有八位寵妃懷有身孕,這些女人需要好好陪伴著。

沒懷孕的那幾位,更要多加臨御,好讓她們早點有喜,免得看上去厚此薄彼。

朱祁鈺剛要站起身來,準備往家走。不料何宜卻又攔了一下:“陛下,還有個事情,鄉試結束之後,兩京十三省新中的舉人,還有往年的舉人,都陸陸續續開始進京了。

微臣以為陛下應該下旨,命令親衛嚴加防護,以免再出現上次的貢院起火事件。”

朱祁鈺好奇地問道:“我不是將會試時間,定在明年二月十五了嗎?這些舉人們這麼早來做什麼?

離會試還有小半年,他們都這麼有錢嗎,可以在京城住上半年之久?”

其實這時間點都是朱祁鈺早就算好了的,二月十五開始會試,三月十五進行殿試。自己的王妃應該正好在這個時間段生下嫡子。喜上加喜,多麼吉利啊。

等四月初放完榜,把景泰朝第一科的進士們選拔出來,正好太上皇也該回到京城了。

那時候自己和親信們都沒有了後顧之憂,可以集中精力應付太上皇了。

畢竟一旦朱祁鎮返京,被壓制已久的上皇派肯定是會反彈的。

何宜笑著解釋道:“從各省赴京,路程遙遠,旅途奔波,弄不好還會水土不服、感染風寒等等。

如果臨近會試之期再進京,很容易被各種意外困擾,弄得手忙腳亂、心緒不寧。

所以舉子們大多會提前進京。

至於在京城的使費花銷,陛下完全不用擔心。

舉人在各地都是香餑餑,就算是一文不名的窮書生,只要一旦中舉,便多的是鄉紳富商哭著喊著給送錢。”

朱祁鈺聞言,恍然大悟,不禁揶揄道:“看來這種事情你們是沒少經歷啊。”

何宜點點頭:“我們在座的幾個都是二十多歲中舉中進士,那爭著搶著過來拉攏我們的人,都恨不得打破頭。”

朱祁鈺心領神會,何宜這話絕對是真的。別的不說,‘范進中舉’的故事,自己還是聽說過的。

一旦中舉,那立即便會起飛。至於二十歲出頭的舉人,過來搶著拉攏的鄉紳富商是一定會打破頭的。

別說鄉紳富商了,就連自己這位大明天子,還不是一樣搶著去拉攏人家。

一個二十出頭的進士,如果活到七十多歲致仕的話,可以用五十年。想想都讓人眼饞。

想到這裡,朱祁鈺就不得不感激王振和也先一下了。如果不是這兩位一頓作,讓朱祁鎮根本顧不上正統十三年的這批進士,那何宜、黃溥、嶽正等人也就歸不了自己了。

接下來就是等明年的王越這一批青年才俊了。

王越才二十四歲,又能用五十年,想想心裡都美的慌。

商量完加強京城治安的事情,朱祁鈺便回房去了。

一到房中,就見林香玉帶著另外七名寵妃,坐在軟榻上,圍著茶几上的酸梅湯,一邊喝一邊談笑。

朱祁鈺見狀,頓覺有些恍然。八個絕色尤物啊,都懷著自己的骨肉,想想就跟做夢一樣啊。

做男人竟然如此之爽!

歷史上的景泰是被權力所迷,一旦坐上皇位就死活不肯放手。

朱祁鈺無奈地搖頭苦笑:現在的自己反而是被美色所困,導致對皇位無法割捨了。

一旦失了皇位,就保不住這些女人,也保不住如今優渥閒逸的生活。

真要是高風亮節一把,將皇位還給朱祁鎮一脈,那自己每年還能有數百萬兩銀子的進項?

還能坐擁整個西郊的山水園林和上等良田?

還能守著寵妃們,安安生生地過十六人世界?

另一張長桌上,淺雪帶著另外五名寵妃,捧著厚厚的賬冊,將珠算打的噼吧作響。

只剩凝香這一個最純粹的小女人,既沒懷孕,也不理庶務,樂呵呵地過來服侍朱祁鈺更衣。

朱祁鈺問道:“這麼多賬本,是在算抄家所得嗎?”

淺雪笑道:“正是呢,恭喜夫君了,您從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破落戶,再度變成富甲一方的大財主了。”

“抄了多少錢?”

“抄家所得,舒良他們還沒有清點完。但大體估算一下,將田產、宅邸、珍器珠寶全部折成銀子,三百萬兩肯定是有了。

如果錦衣衛詔獄再給力一點,對王振餘黨的拷掠足夠徹底的話,一共榨出來四百萬兩也是有可能的。”

朱祁鈺聞言連連咋舌:“怎麼這麼多?真要是有四百萬兩,我今晚那都得睡不著覺了。”

淺雪苦笑道:“還是因為舒良的東廠,還有錦衣衛急於在夫君面前表現,整個抄家演變成了藤蔓抄。

夫君列了五十人左右的名單,東廠和錦衣衛卻不斷地順著名單上這些人進行發掘。比如夫君的名單上列出了僧錄司右覺義龔然為王振黨羽,東廠便對龔然這一條線上進行徹查,從而揪出了更多的王振同黨。

現在王振同黨增加到了一百多人,這每一家抄四萬兩,一共就是四百多萬兩。”

朱祁鈺點點頭:“差不多行了,讓他們停手吧,不要再繼續擴大了。有這四百萬兩,又夠咱們過兩年安生日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