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天子內閣合謀抄家 選定特使規勸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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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朱祁鈺選擇對這三百名小太監進行區別對待。
大部人進惜薪司做一等苦工,少部分人進鐘鼓司做二等苦工,再有極個別的幸運兒進入內書堂讀書。
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些小太監會心態失衡,做出些極端的事情來。
就不信這些小太監裡沒有喜寧那樣的人。
安排完這些小太監,朱祁鈺又將張永、王勤叫到跟前,吩咐了一番抄家事宜,然後便放眾人離去。
當天,抄家行動便全面展開。
東廠提督舒良,帶著錦衣衛負責抄家。
張永、阮昔負責清點財產,造冊記錄。
郝義、王勤負責全程嚴密監督。
朱祁鈺把人分成三撥,各有職掌,以防有人中飽私囊。
雖然這些太監都是自己的親信,但大體上還是分成兩派的:王誠、舒良、張永、王勤這些郕王府出來的是一派。
整個郕王一系折騰了這麼多年,最後剩給朱祁鈺的,也就是這麼四個小太監。
其他的人,要麼死了,要麼不可重用。
朱祁鈺八歲封王,十歲之後入王府居住。
朱祁鈺雖然可憐到連奶孃都沒有,但是在入住郕王府之前,身邊也是有太監侍候的。
像郝義和阮昔這種,都屬是朱祁鈺起家的太監,感情親厚程度明顯超過了王誠等人。
這兩批親信摻在一起,既相互配合,又相互監督,共同掌管內廷,如此一來,朱祁鈺便能安安穩穩地在西郊遙控內廷了。
……
第二天下午,朱祁鈺睡了個大大的午覺,才來到外面理政。
今天沒有重臣過來,只有何宜帶著中書舍人們在閣中處理奏本。
朱祁鈺往軟榻上一歪,然後把眾人都叫了過來。
是時候給這些中書舍人們安排些重要差事了。
朱祁鈺先問何宜:“行義,昨天查抄王振餘黨開始了,朝中有什麼反應嗎?”
何宜點點頭,笑呵呵地回道:“還真有,刑科給事中林聰,劾戶部侍郎、掌光祿寺事奈亨,以其奸邪小人,附王振得職,亞六卿,又夤緣入其子為中書。
並擅以御廚之物供應王振,且多行不法之事,請以黨惡行誅。”
朱祁鈺聞言有些無奈:“這對王振餘黨的彈劾來得也太快了吧。免官抄家還不行?好歹是一個侍郎,這林聰怎麼還非要殺了人家呢?”
何宜回道:“去年,亨已老邁多病,卻不肯致仕,而且怕別人說他老邁,還特意將白髮染黑。
有廚役杜清竊笑之,亨怒撻杜清,並且構陷杜清,以奸贓之事下獄坐死。
亨之為人,阿附權貴、剛愎自用,稍有拂其意者,便動輒行攻訐構陷之事。
林聰以為,這種人殺個頭完全不過分。”
朱祁鈺點點頭:“人品這麼次,那我就沒辦法了。讓刑部和都察院抄沒家產,下獄論死吧。”
說罷,朱祁鈺又笑著補充道:“這是一隻大肥羊吧,抄了他的家,戶部不得有幾十萬兩的進項?”
何宜笑道:“陛下您制定的三年分批免稅賦免徭役,還有實發百官俸祿並且五年內翻倍,給戶部造成了極大的精神壓力。
好在這一年靠著在山西敲骨吸髓式地抄家,才總算熬過來了。
明年怎麼過,還沒有著落呢。
所以只要有增加進項的機會,戶部只能選擇搶著往上衝了。”
朱祁鈺卻雲淡風輕地回道:“沒事,明年也不用愁。山西遠遠沒有壓榨乾淨,而且明年我還可以打織造局的主意,讓利給朝廷。
然後明年重新啟動與南洋、西洋的貿易,這樣後年就能見到收益。
兩年內我也不打仗了,一切從簡,總能把景泰朝前三年熬過去的。”
一旁默默聽著的徐正,突然接話道:“徹底改革鹽政,掌控大型銅礦、銀礦,全面抑佛,此三者只要做成其中一項,聖上就再也不用為錢發愁了。”
朱祁鈺詫異地看了徐正一眼,自家這些中書舍人裡面還真是藏龍臥虎。鹽政、採礦、抑佛,這三者我都想做,這個徐正算是把我的心思預測明白了。
但朱祁鈺還是使勁搖了搖頭:“這三項裡,沒有一件是容易的。我想來想去,也就是開礦鑄錢,相對來說還比較容易。
至於抑佛,以什麼藉口發起呢?歷史上滅佛的皇帝,結局可都不怎麼好。”
徐正聞言,壯著膽子回道:“聖上可以選擇區域性滅佛。山西的佛門,恐怕對邊事也沒少參與。
聖上可以選擇從山西入手,之後再擴大範圍,將北直隸佛門的奢靡之風順勢滅掉。
改尊禪宗與苦行之僧,至於那些躺在民脂民膏上吸血的惡僧,送往蒙元與烏思藏諸部即可。”
朱祁鈺點點頭:“徐愛卿的提議,我記下了,回頭我得好好想一想。”
何宜為了岔開話題,繼續問道:“陛下,現在應該定下去迎接太上皇的人選了吧,畢竟太上皇抵京之前,就應該草擬好詔書,先行送達京城。”
朱祁鈺再度點點頭,這話說的沒毛病。得讓自己的親信文臣去迎接太上皇,並在歸途之中說服太上皇下罪己詔,答應正式禪位,退為恭讓皇帝。
派去的文臣不僅得是自己的親信,而且還得有口才、善機辯,能說服太上皇;同時又得文筆好,能草擬出得體的詔書。
另外最重要的是,此人得剛正不阿、氣質超群。
因為不僅是要面對太上皇本人,而且還有他身邊的陳懋、孫繼宗等權貴。
氣場弱一點的人,很可能被這些人壓得喘不過氣來,就更別說‘勸服’太上皇了。
朱祁鈺之前光顧著與寵妃們做正事了,還真沒有深想這個問題,於是只得望向何宜。
何宜笑道:“季方兄不就正合適嗎?再加上陳鑑,兩人搭檔,足以應付各種局面了。”
朱祁鈺恍然大悟,可不是嘛,眼前的嶽正就剛好完全符合要求。
嶽正是為胡皇后復位的首倡者,既剛正不阿,又站隊明確,也不可能再轉到太上皇陣營去了。
而另一位中書舍人陳鑑,也因為剛正不阿而觸怒權貴,在正統朝被下獄判了死刑。
所以這兩人都是既剛正不阿,又不可能叛變反水。
於是朱祁鈺滿意地點點頭:“過了年,過完元宵節,你們兩個再出發吧。此事倒不用特別著急,我相信靖遠伯並不會這麼早迎回太上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