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 將處置也先生分歧 十七歲進士引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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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大臣們迫切需要在瓦剌人面前揚眉吐氣的心情,朱祁鈺表示理解。
但理解歸理解,還是需要潑上一瓢冷水,抑制抑制眾人的熱情。
朱祁鈺把朝廷重臣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然後才向眾人回道:“我記得當年漢王造反,宣廟親征於樂安。
漢王出降,宣廟命于謙口數其罪。于謙正詞嶄嶄、聲色震厲。漢王伏地戰慄,稱萬死,宣廟因此大悅。
瓦剌是在宣德時代崛起,如今派宣廟重臣前去歷數也先罪狀,也算有始有終了。眾愛卿以為如何?”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王文等人都很納悶,自家皇帝的荒唐勁怎麼又發作了呢。如此出風頭的好差事,皇帝為什麼不交給自己的親信去做?這不符合皇帝的行事風格啊。
然而不理解歸不理解,以朱祁鈺現在的權威,決定這麼件小事,還是沒人會反駁的。
可能皇帝此舉,還有常人難以體察的深意吧。大臣們也沒有過於糾結此事,王文繼續請示:
“敢問陛下,也先應該如何處置?”
朱祁鈺不假思索地笑道:“把也先和阿瑪桑赤放在一起,讓他們父子好好團聚團聚,你們刑部負責看守。
讓阿瑪桑赤好好奉養他的老父親幾天,然後便正式恢復自由身。至於也先,好吃好喝好招待,但不許隨意走動,不許任何人探視。”
王文又問道:“那伯顏帖木兒呢,要不要趁機扣押在京城?”
朱祁鈺聞言,立即堅定地擺擺手:“絕對不可以,當皇帝首重信義,是我讓人家進京朝貢的,然後無緣無故就把人家抓起來,這不是公然詐騙嗎。
我堂堂大明天子,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如此一搞,以後誰還敢相信我啊。”
王文也沒想真把伯顏帖木兒扣押起來,不過就是白問一句。
待王文講完,禮部尚書俞士悅接過話茬,向朱祁鈺奏道:“陛下,駙馬都尉趙輝請求面見陛下,奏本報到了禮部。如何答覆,請聖上示下。”
“趙輝?”
俞士悅連忙解釋道:“是太祖第十六女,寶慶大長公主的駙馬。”
朱祁鈺苦笑道:“我知道啊,我的意思是這位駙馬不是納了一百多位姬妾,天天在南京快活似神仙嗎。
他跑到北京做什麼來了,誰讓他到北京來的?”
俞士悅無奈地回道:“是陛下召南京的部分大臣進京述職。除了被明確宣召的幾位大臣,您還授權給魏國公,允許他酌情帶部分相關人等進京。”
朱祁鈺聞言,只得搖頭苦笑。我本意是想讓魏國公帶著得用的幹才進京,親自考察考察。魏國公倒是好,把趙輝這位老祖宗給我帶來了。
這傢伙比我足足大了三個輩分,我見他有啥意思呢。他進京不會是想來教訓我的吧?
在這個極度敏感的特殊時期,朱祁鈺看誰都像是來跟自己說教的。
像趙輝這種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的老宗親,是最難纏的。
關鍵給人家吃閉門羹也實在不合適,朱祁鈺嘆口氣:“後日下午,讓駙馬過來吧。”
俞士悅連忙答應了,又掏出一本名冊遞了上來:“陛下,這是本屆進士的姓名、籍貫、年齡以及家中情況,禮部已經初步統計了出來,請陛下過目。”
朱祁鈺滿意地點點頭,順手接了過來。
雖然殿試閱卷還未開始,但由於殿試只排名次,並不會黜落考生,所以這些人已經肯定會成為進士了。俞士悅怕皇帝等的著急,便命禮部屬官提前將這份名冊整理了出來。
而且與以前不同,這次禮部記錄的資訊更加詳盡,連眾考生的生平經歷都清晰明瞭地記載了下來。
朱祁鈺對此很滿意,自己可以先看看大概的情況,初步篩選下有哪些人值得栽培。
由於生怕眾人再出什麼難題,朱祁鈺直接命大家散了,自己則悠哉悠哉地溜達回房中。
更衣梳洗之後,朱祁鈺舒舒服服地歪在軟榻上,取出進士名冊細看。
淺雪、素汐一左一右倚在朱祁鈺身側,磨磨蹭蹭地準備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正在房中氣氛逐漸升溫之時,朱祁鈺突然蹭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幾個寵妃都被嚇了一跳。
正在不遠處專注欣賞《九成宮醴泉銘》的林香玉循聲望來,不禁揶揄道:“夫君都是當爹的人了,怎麼還不如您兒子穩重?咱家的小娃娃都沒有您這麼一驚一乍的。”
朱祁鈺一臉無辜地問道:“我有點數不清了,一個人如果宣德十年出生,今年中進士的話,他現在應該是幾歲?”
“宣德十年出生?”
林香玉聞言也愣住了。
旁邊的淺雪同樣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便開始掰著手指頭挨個數了起來:“宣德十年、正統元年、……、正統十四年、景泰元年、景泰二年……
奴家要是沒數錯,宣德十年出生,今年應該是十七歲吧?”
數完之後,淺雪有些不自信地向眾人問道。
林香玉也有些不自信地點點頭:“奴家是正統元年出生,今年十六歲。那宣德十年出生,確實應該是十七歲沒錯吧。”
淺雪還是有些不信:“不可能吧,一個人怎麼能在十七歲考中進士呢?先別說那些書他讀不讀的明白,就算是那一級級的考試流程,沒個十年八年也走不完吧。”
朱祁鈺把手上的冊子遞了過去:“你看看嘛,宣德十年,禮部就是這樣記錄的。”
朱祁鈺不相信禮部會記錄錯誤,畢竟大家寫的都是繁體字,不可能出現所謂的把‘傳位於十四子’改成‘傳位於第四子’的民謠。
王獻,字惟臣,浙江杭州府仁和縣人,軍籍,宣德十年生人,景泰元年會試,得貢士第四十九名。
人家不僅十七歲便高中了,而且會試名次還相當不低。
看看景泰這新朝新氣象,朱祁鈺如今都有些相信自己是天命所歸了。
眾人又感嘆一番,林香玉便趁勢問道:“成先生來京多日了,雖然之前已經和南京守備太監袁誠一同被召見過了,但畢竟成先生是夫君為數不多的舊臣,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夫君要不要單獨召見,慰勞慰勞。”
朱祁鈺聞言回道:“其實我還是沒明白,成先生這次為何要進京呢,我並沒有點名宣召他啊。”
林香玉一臉認真地回道:“成先生託魏國公帶他進京,是為了侍候自己的兒子。”
“伺候自己的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