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芳故意氣朱祁鈺:“不傳給我就不傳給我吧,那我進去玩玩總行吧?”

朱祁鈺搖搖頭:“那不能行,靈玉宮是我跟你孃的愛巢,裡面全都是少兒不宜的東西。

再說你想想啊,雖然我甚為荒唐,但是按照歷朝歷代的規矩,太子也不能到皇帝的後宮去逛啊。”

朱文芳笑道:“爹爹您剛剛還說不能受制於禮法的條條框框,不能被儒家規定的繁文縟節所轄制。

這言猶在耳,您怎麼就自己打自己臉啊。”

朱祁鈺往自己臉上啪啪兩下:“我打我自己臉了,怎麼了。你小小年紀為何懂這麼多成語,什麼言猶在耳,我還食言而肥呢。”

說罷,朱祁鈺將朱文芳轉給黃七抱著,然後吩咐道:“你把芳哥兒送回長樂宮去,讓世子妃好好給我整治整治他。”

黃七連忙答應一聲,然後抱著世子一溜煙地跑了。

朱祁鈺回到合歡殿中,剛躺到榻上,凝香便把軍報遞了過來。

朱祁鈺擺擺手:“不看了,你直接告訴我什麼事情吧。”

凝香回道:“劉祥回報,苗人組成的信義衛,與楊信民統領的占城衛、靖安衛東西夾攻暹羅。

大軍所至,各城望風而降;暹羅百姓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根據前線的情況估計,今年就可以攻下暹羅了。”

聽到這軍報,朱祁鈺有些驚訝:“什麼叫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凝香笑道:“夫君是讓奴家給您解釋這個成語?不會吧,怕是連芳哥兒都知道什麼叫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吧。”

“你這小丫頭也快成促狹鬼了,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是問,暹羅百姓為何要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奴家就是逗逗您,因為王師所到之處,都會收當地權貴豪強之田分與百姓,並且從分田之日起,全部百姓免稅免賦免徭役長達五年。

換您是當地普通百姓,也會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

朱祁鈺讚道:“徐有貞、楊信民這些人真會玩,幸虧他們都是文臣,若是武將如此籠絡民心,我就該睡不著覺了。

王驥呢,王驥最近在幹什麼?”

“這位靖國公想回京城,然後將封地交給兒子管理。最近的暹羅之戰,王驥沒參與,他的老部下們也沒參與。

負責從西線進攻暹羅的,只有苗王韋同烈和他麾下的信義衛。

另外,劉祥與高平都有密奏,請求夫君多派幾個太監過去監軍和鎮守。

打下的疆域實在太大了,他們兩個太監完全監督不過來。”

朱祁鈺點點頭:“咱們當初從朝鮮買來一群小太監,你選一些性情溫和、品質優良的派過去吧。”

凝香又問道:“滅掉暹羅之後,南邊就這樣打完了?”

朱祁鈺搖搖頭:“早呢,前面這都是開胃菜,難打的滿剌加和滿者伯夷還在後面呢。

我真正想要的,是控制馬六甲海峽,從而牢牢掌握住西洋貿易的咽喉要道。

也就是把原來的舊港打下來,然後收過路費,收洋人的過路費,收海盜的過路費。

這一撥外戰打完,我們就能過上一段數錢數到手抽筋的開心快樂日子了。

趁著這段好日子,把朱祁鎮送去見我親老子,讓他們一家團團圓圓、和和美美。

再之後就是滅韃靼、瓦剌、東察合臺、帖木兒帝國、金帳汗國這一大堆了。

最多十五六年,不管有沒有解決完這些人,我就準時退位了。這個破皇帝,讓朱文芳當去吧,我要舒舒服服在靈玉宮享受齊人之福了。”

凝香點頭讚道:“對,咱們關起門來過小日子多好,夫君天天操不完的心,看著都心疼。”

“哎,不管了,先虐待你一下再說。”

說罷,朱祁鈺翻身上馬,房中響起了旖旎之音。

……

天氣漸冷,平靜無話。

轉眼到了十一月二十一日。

日軍圍攻安邊一月有餘,在經過了不間斷地猛烈炮轟之後,安邊南城終於被轟塌了一角。

日軍沿著缺口湧入,與明軍展開了巷戰。

由於明軍早就在街巷之中佈置了各種防禦手段,日軍中陷阱無數。

又經過十幾日的近身肉搏,明軍死傷兩萬餘,日軍死傷三萬餘。

方瑛率八千明軍突圍而出,向北撤往咸興。日軍一路尾隨,誓要覆滅這支明軍。

咸鏡道內的朝鮮百姓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幫著日軍極力阻擊明軍。

十二月十五日,方瑛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好不容易率軍撤退至咸興城,與駐紮在城中的三千明軍會合。

十二月十八日,日軍不顧嚴寒,追至咸興城下。

此時明軍還有七千餘人,而日軍有三萬人。

敵眾我寡,好在日軍輕兵疾進,未帶重炮。

只是咸興城中百姓、士紳、豪強心向朝鮮,於十二月二十一日夜,聚眾為亂,襲擊西城守軍,開啟了城門。

明軍精疲力盡,早已是強弩之末。

好容易支撐到天明,只剩三千人不到,無奈地據府衙固守。

見大勢已去,方瑛不禁仰天長嘆:“悔不聽張寧之言啊,當初若是早點全力攻下漢城,又怎會有今日之敗。”

親信副將在一旁勸道:“侯爺,事到如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末將率主力拖住日軍,您率數百親兵突圍出城。

只要您回到平壤,聚兵再戰,以大明國力,戰勝日本、朝鮮是早晚的事情。”

方瑛堅定地搖搖頭:“我世受皇恩,豈能做棄城逃跑的將軍。今日,我便與這咸興城共存亡了。

一旦府衙被攻破,唯有死戰報國而已。”

接下來的兩日,日軍攻甚急。

又是畠山義就領軍主攻。

畠山義就內心的激動,無以言表。一旦徹底消滅這支明軍,生擒或者斬首大明南和侯,那自己的功勞和威望可就大了去了。

不僅繼承家業,成為畠山氏的家督毫無問題,將來競爭管領,也大有希望。

畠山義就越想越來勁,帶著家臣不要命地衝殺,終於在十二月二十四日午時攻破了府衙。

接下來就是一鼓作氣,對明軍發起最後一擊了。

方瑛帶著剩餘明軍殺紅了眼,也已經做好了以死報國的準備。

就在此時,只聽得北方離府衙一里開外槍炮齊鳴,喊殺聲大作。

興沖沖的畠山義就則被從外面趕來報信的親兵死死拉住:“家主,不好了,大明的援軍到了。管領有命,全軍撤退。”

“管領真是膽小如鼠!什麼援軍,多少人,不過是小股明軍虛張聲勢罷了,何必撤退?”

親兵回道:“不是小股明軍,是三萬生力軍,而且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他們一路勢如破竹,我們實在扛不住了。”

畠山義就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三萬大軍?哪來的三萬大軍?”

親兵搖搖頭:“誰也不知道是哪裡蹦出來的,只能看到他們高舉著大明神武侯的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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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