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 京城政局暗流湧動 八千倭寇登陸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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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瑣事,朱祁鈺又掰著指頭把日本算計了一遍:全日本應該是七八百萬人口。由於日本重視農業,平時都是武士在打仗,不怎麼折騰農民,不搞全民皆兵。
再加上日本分散著大大小小的藩國,並沒有強力集權。
所以日本的極限軍事動員能力,不會超過四十萬。
抗明援朝,日本已經死了十三萬人;關東那邊,鎌倉幕府和關東管領、室町幕府聯軍打的昏天黑地,整個戰場又牽制了十幾萬大軍。
也就是說,室町幕府能夠動用來和我們作戰的大軍,上限應該不超過十二萬。
我已經在加賀投入了二十多萬人,然後再在堺港投入二十萬,大勢可定。
朱祁鈺也越想越美,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
……
京城這中,吏科的給事中們卻愁眉苦臉地聚在一起,商量著上書請願。
最近皇帝一口氣將五十四位官員排斥出了朝堂,並逼他們天天在大明門外現眼。
都察院在王文的掌控中,御史們不大願意說話;禮部這幾年早被皇帝殺服了,現任尚書王一寧又與司禮監掌印太監王誠交好。吏部尚書何文淵堅定地支援皇帝。
現在能站出來勸諫皇帝的,也就只有六科給事中這部分言官了。
都給事中張讓慷慨激昂地鼓動著吏科的給事中們,大部分人都熱烈響應,只有喬毅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裡,不言不語。
久而久之,喬毅終於被眾人發覺了,紛紛出言相詢。
喬毅搖搖頭,對眾人回道:“我真不覺得聖上有什麼過錯,自正統十四年以來,聖上力挽狂瀾於既倒,保宗廟社稷無恙;
對外,收取安南、緬甸、暹羅、朝鮮、烏思藏等地,徹底覆滅麓川,擊潰瓦剌主力。
對內,興利除弊、開源節流。為百姓減免賦稅徭役,與民休養生息。又撤鈔關、抑佛事、削宗藩、平民變。
聖上哪裡對不起天下臣民了,為什麼總有人沒完沒了地挑刺呢?”
眾人想反駁,又無處著力。喬毅講的,都是事實。
如果有人非要站出來雞蛋裡頭挑骨頭的話,傳到皇帝耳朵裡,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
都給事中張讓見氣氛尷尬,忙站出來打圓場:“孟謙兄講的很有道理,我們大侄子閉門讀書甚是辛苦,如今天又冷了,孟謙兄多回去照顧照顧他吧,就算請幾天假也使得。”
喬毅立即就坡下驢,和眾人客氣了幾句,便離開衙門回家了。
出了正陽門,回到外城,喬毅在菜市轉了轉,先花五十文買了一隻雞、兩條魚,又花了八十文買了兩瓶好酒及果蔬點心若干,然後高高興興回到自己的小院。
喬鳳聽到動靜,出來看視,見是父親回來,大禁驚奇:“連中午都沒到,父親怎麼跑回來了?”
喬毅笑道:“給你做飯啊,今天多歇會吧,咱們爺倆喝兩盅。”
“今天又是什麼日子?”
“不是什麼日子,但最近朝廷裡發生的事情有點多,咱爺倆一邊喝酒吃肉,我一邊給你講講時政。
明年會試策論裡肯定是要考的,多瞭解一下是必須的。”
喬鳳點點頭,於是喬毅親自下廚,整治好酒菜,兩人在屋中生了盆炭火,然後上了炕,擺好茶几,一邊吃喝一邊聊了起來。
喬毅先喝了一大杯,然後笑道:“自打你中了舉人,從朝廷大員到勳爵貴戚,見了我全都噓寒問暖的。
有了何宜跟王獻的先例,如今朝野上下很多人盯著伱呢。只要你明年中了進士,就等著被哄搶吧。”
喬鳳笑問道:“父親覺得我最終娶誰比較好?”
喬毅搖搖頭:“不知道,最近的朝局我越來越看不明白了。聖上的手段,看上去越來越荒誕不經,實際上卻比剛登基時更加的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不過你不用擔心,你考中進士前我不能四處找關係,以免惹人閒話。
但你中了進士,我就算厚著臉皮硬往上湊,也得幫你找個明白人參謀參謀。
我的同年進士何宜就是個好人選,但是現在絕對不能找他,因為聖上出什麼策論題,他應該提前都知道,甚至題就是他自己出的也說不定,咱得避嫌。
還有聖上最寵愛的十娘娘,也是個好人選。這位娘娘心善,又好說話,前幾天還給新科進士秦民悅作了媒,說和的是定北侯的妹妹。
定北侯許通,這是營州衛出身,跟著聖上起家的心腹,以後也是前途無量。”
喬鳳聞言,再無疑慮,然後又問道:“最近日本戰事如何?”
喬毅又搖搖頭:“好久沒有明確進展了,我看啊,如此平靜,弄不好會搞出什麼大事來。
聖上想要的,是日本的金銀礦產。據朝中傳聞,說聖上估算,打下日本,一年能為朝廷額外增加五百萬兩現銀的收入。
策論要是考到了,你得從朝廷攻下日本獲得的收益入題。
我自己算過,日本援朝之戰死了十三萬人,他們本土又在打內戰,能用來對抗大明的,滿打滿算也就十萬人左右。
別看著元朝的時候,忽必烈攻日那樣艱難。現在日本其實很脆弱,只要輸一場大戰,死上五六萬人,室町幕府的整個局面就會崩盤。
但室町幕府應該沒有意識到他自己的脆弱,還沉醉在當年重創大元的歷史經驗裡呢。”
說罷,喬毅夾了兩塊魚肉吃,又喝了一大口美酒,然後讚道:“難怪聖上待在靈玉宮中很少露面呢。
關起門來,老婆孩子熱炕頭,喝酒吃肉、談天說地,這小日子確實過得有滋有味、溫馨得很。”
喬鳳聞言嗔怪道:“父親,您的思路不要這麼跳脫行不行,正說日本呢,不要岔開話題。”
喬毅笑道:“我能接觸到的情報有限,多的也不知道。我能確定的事情,就是聖上已經成竹在胸,而大明與日本之間,一定會發生一些非常出人意料的事故,具體是什麼我猜不透。
聖上的手段,怎麼說呢,反正你當了官,一定要忠君愛國,千萬千萬不要和聖上作對。
就比如最近和聖上唱反調的那五十多個官員,肯定是不活了,早晚的事情。”
喬鳳問道:“聖上突然與文臣起衝突,意味著快要易儲了?”
喬毅聞言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不愧是我兒子,厲害。今年剩下三個月,天寒地凍的,應該不會再折騰了。
所以易儲應該就在明年了,最明顯的訊號是,聖上封其長子為齊王,開始命其出現在各種重要場合了。
聖上自己兼任了八年齊王,現在突然傳給長子,意味著什麼不言自明。
所以你在家埋頭讀書,我在家給你做飯,咱們安安靜靜的,千萬不要在緊要關頭惹事生非。”
喬鳳鄭重地點點頭:“父親說的是,兒子記住了。”
……
京城中暗流湧動,不少人都能感知到政局的非比尋常。
與此同時,有八千餘海盜在山東南部沿海登陸,然後兵分兩路,一路有三千人,向西奔襲曲阜。一路五千餘人,向南奔襲南京。
由於明軍水師主力全部去了最前線,導致沿海守備力量極為薄弱,竟然沒人發覺倭寇登陸。
起初幾天,倭寇如入無人之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