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有些衣服裡面會有內建口袋,宋希覺得周義應該也有,所以手又朝周義的上面口袋探去,只不過還沒碰到他的衣服,手就被抓住,周義閉著眼睛,唇角微微勾起,“媳婦,你這是在玩火!”

這霸總般的語錄,把宋希給雷到了,她就這麼瞪大了眼睛望著緊閉雙眼的周義,他眼睛都沒睜開呢,就知道是她了,不得不說這男人的感知實在是太敏銳了。

宋希想要把手給抽回來,奈何周義力氣太大,自己身體太弱,根本就抽不回來,她無奈的躺下休息了,算了,不看了,不就是一張紙質手寫的結婚證陰嗎,上面又沒有照片,有什麼好看的?

宋希睡了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漆黑,她摸著黑拉了燈繩,房間裡頓時亮起了暖黃的燈光,周義不在房間裡,應該是去國營飯店買晚餐去了吧!

這個年代不允許私營,吃飯、住宿、澡堂泡澡,全都是公家的,宋希從衣服裡拿出自己藏的手錶,已經晚上九點半了,這個點了,國營飯店應該關門了吧!

也不知道周義能不能買到晚餐。

想起李晴晴說的話,夜市在天黑之後開始天亮之前結束,說陰現在夜市已經開始了,她得趁周義不在的時候,抓緊時間賣點東西換點錢和票,這樣才能正常的生活下去。

怕周義回來看不到她,會緊張慌亂著急找她,宋希在出發之前,寫了一張紙條放在枕頭上,很簡單的一句話,就說她出去走走鍛鍊身體,很快回來。

雖然她身體沒有恢復,但是走幾步路還是可以的,東西之前就整理好放在超市的一角,等快到地方了,找機會拿出來就行了。

宋希扶著牆壁,慢悠悠的下樓,李晴晴下班了,現在的工作人員是一位老大叔,宋希上前,遞過去一把大白兔奶糖,“大爺,我有事出去一會兒,等一下我丈夫回來了,麻煩大爺幫我告訴他一聲。”

看到大白兔奶糖,老大爺就想起自家孫子那副饞樣,笑呵呵的點頭答應了,看面前的姑娘頭上帶著傷,臉色蒼白,弱不禁風的樣子,老大爺有些不放心,“小同志想去哪裡?要不要爺爺幫忙?”

他主要是怕這小姑娘想不開,不然幹嘛趁著丈夫不在的時候出去呢?

一看就是想逃離丈夫的那種可憐的女子。

宋希可不知道老大爺腦洞那麼大,又腦補出她被周義打成這麼慘的模樣,周義是長得嚴肅了點,但也不像是壞人啊!她看著就像是被家暴的人嗎?

但是面對老大爺的擔心,宋希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對大爺點頭笑笑,就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走到黑暗的角落裡,她趕緊進超市,拿了一頂男士假髮戴上,還用紋身貼在臉上貼了一個非常逼真的疤痕,改妝完成,她從超市出來,按照李晴晴畫的線路圖開始尋找所謂的夜市。

在快要靠近線路圖上的目的地時,宋希將她之前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二十斤大米、二十斤小米、二十斤花生米、二十包紅糖、二十包白糖,以及十塊手錶,上百斤的東西,她真的是提不動,只好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拜託守在門邊的男同志幫她提進去。

宋希說的是找他們這裡的負責人,所以男同志便直接將她的一筐子東西提進了一間屋子裡,屋子裡有兩位男同志。

一位年輕一些估計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一位中年男子,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好在兩人只賺錢不害命,不然宋希拿出這麼多好東西,肯定會有危險的。

年輕男同志文強將框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擺放在桌子上,一一查驗,發現質量上等,還驚訝的撇了宋希一眼,看出宋希眼中的冷意與狠厲,猜測到她背後估計有人,文強也沒想坑她,只要自己能賺到錢就行,謀財害命的事情,他不屑於做。

最後,大米、小米、花生米、紅糖白糖全部以一塊五一斤的價格交易,手錶一百塊錢一塊,也就是說宋希這一筐東西,賺到了一千一百五十塊錢。

不過她只要了九百塊錢的現金,剩下的錢全都換成了各種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票據,像什麼布票、糧票、肉票、棉花票、煤炭票、工業票、煤油票和菜油票。

兩百多塊錢也換不了多少票,不過卻夠他們兩個人生活一段時間了。

宋希走的時候,文強還喊道,“兄臺,以後再有好東西,不要忘記我們啊!”

“好,以後我再有好東西,獨你一家。”

第一次交易,很順利沒有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宋希覺得他們為人還可以,倒是願意跟他們打好關係,因為這樣她便能在這個處處受限制的年代裡,生活的更好一些。

從夜市出來,宋希已經全身都是汗水了,像是在水裡泡過似的,這虛弱的身體,這麼點運動量就變成這樣,也不知道到底要養到什麼時候才能好。

一路上也沒人跟蹤宋希,看來他們是正經的生意人,跟這樣的人合作還挺好的,不會有危險,宋希滿意的摘下假髮,撕掉臉上的假疤痕,換回原先的樣子,慢慢的朝招待所走去,在招待所附近的黑暗裡,她將自己事先整理好的東西從超市裡拿了出來,瞥見招待所門前有人影晃動,宋希試探性的開口喊道,“義哥,義哥,是你嗎?”

在門邊焦急等待的周義,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急忙從老大爺手裡借了手電筒,朝黑暗中的聲源走去,宋希知道,今天不挨一頓罵,這件事情就過不去,但她不想被罵,所以在周義過來的第一時間,她就順勢往他懷裡一靠,虛弱的閉上了眼睛。

哪怕周義再生氣,也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對她說狠話吧!

她也知道自己今天確實逞強了,可是沒辦法啊,不換點錢不帶點東西回來,她心裡始終覺得不得勁,總感覺超市會離她遠去,讓她空歡喜一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