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有用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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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白雪紛飛,屋內燈火通明,暖意濃濃。
許書雪一襲白衣,站在視窗處,看著外面夜空星辰,清冷絕美的面容上,皆是化不開的悲傷。
房門一開,一道身影帶著寒氣走了進來。
一見許書雪站在窗邊,陸宏文立馬拿了披風,走過去給許書雪披上,隨後順手關上了窗。
“今日寒風凜凜,你怎麼站在此處吹風,也不怕得了風寒。”
“習慣了,不會有事的。”
剛說完,許書雪不由得咳嗽了兩聲,陸宏文眉梢一皺,趕緊走出門外,“去熬點薑湯過來。”
“是!”
等轉身回了房中,在許書雪身側坐下,這才一聲嘆息,“你定是聽說了孫猛的事情,特意等我的吧!”
“什麼都瞞不過你,孫猛一事,如何了?”
“明日就會送往監察司了!”
“有左相在,此番,孫猛定然沒有退路。”
許書雪神色裡劃過一抹狠厲。
腦海裡浮現的,是十年前的街頭,修澤一身血跡奔命逃竄,身後禁軍緊追不捨,而帶頭指認的,便是孫猛。
而後刀劍落下,血色染紅了她整個眼眸...
那一日,她的整個世界,昏暗了!
沉默裡,陸宏文察覺到了許書雪的悲傷和殺意,隨即倒出一杯熱茶遞了過去。
“不用擔心,此番,定能雪恨。”
“嗯,我知道,我等這一日,已經太久了!”
知道許書雪的心結,陸宏文眼底只剩心疼。
但又無可奈何!
最終也只化為一句,“夜深了,等喝了薑湯,便歇著吧,孫猛那邊,都交給我。”
“好!”
見許書雪答應,陸宏文這才起身,越過內室的屏風,臥房之後,還有著一間小閣。
內裡放著書桌,而書桌旁,有著一張床榻。
十年以來,這,便是他的住處。
目光看向屏風外的床榻,眉梢皺了皺,“給你從南境帶回的絨毯,不好用嗎?”
“好用,只是我懶怠,沒交代她們鋪上。”
聽見這話,陸宏文無奈一笑,隨即起身,從內裡的櫃子裡,將那絨毯拿了出來,走到床榻邊,親手鋪上。
“你畏寒,冬日裡就得鋪上。”
許書雪看著陸宏文的身影,眼底愧疚,隨即也只是點了點頭,“嗯,我記住了!”
唇角的淺笑裡,也都是悲慼的味道,隨即又轉頭看向那關上的窗戶,神色濃郁,化之不開。
陸宏文很好,即便知道她心底一直有忘不掉的人,也對她無微不至。
但她卻無法回應。
因為記憶那個意氣風發,會半夜給她做糖人的他,一直在她心底深藏,揮之不去。
她註定,總是要辜負陸宏文。
夜深寂靜,一切心事,都被掩埋在這無盡的黑暗裡。
就像陸宏文說的,第二日一早,施清歡就在監察司的獄中,見到了孫猛。
百里桁以事關重大為由,親自審問孫猛,實際上,就是找了個由頭,能讓施清歡能夠參入。
地牢裡,孫猛已經被刑部用過一番刑,身上血痕遍佈,整個人狼狽不堪。
此刻被鐵鏈鎖在木樁上,而不遠處的門口,百里桁慵懶的坐在一旁,倒是施清歡坐在主位,似是看著什麼東西,卻一直默不作聲。
就是這樣的寂靜,卻讓孫猛的心越發不安起來,尤其百里桁在場,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膽戰心驚。
“你們到底想問些什麼?”
“呵呵呵...”
孫猛話音剛落,施清歡就是一陣輕笑,轉身拿著手裡的書,走到百里桁的面前,“哎,大人,你看這個公子真的是,哪有對女子表心意會這樣的?”
“那該如何?”
“依我看啊,要真是心悅一個人,就要無時無刻的關心和體貼,那些拿著錢財萬貫當街砸的,總是少了些心意在裡頭。”
百里桁和施清歡自顧自的聊著,好似根本沒有聽見孫猛說話。
最離譜的是,孫猛終於看清了施清歡手裡看的是什麼。
竟是京都城裡最近流行的,話本子!
可是,這不是要審他的嗎?
現在又算是怎麼回事?
什麼都不問,在這兒看話本子?
孫猛神色幾度變幻,也沒想出施清歡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最終實在忍不住了,放大聲音道。
“你們,不審我嗎?”
施清歡終於抬了頭,但也只是淺淡地看了他一眼,“將死之人而已,有什麼好審的?”
那模樣那神色,是真的不想管他。
孫猛這下卻急了,“可我是被冤枉的。”
“人證物證俱在,即便你是無意,但畢竟皇太叔還是因你的藥而死,既如此,你就是殺人兇手,將死之人,何苦再掙扎?”
“可...可我知道不少事情,你們不打算挖出來?”
“有什麼好挖的,你知道的那些事情,以為我們查不到?”
“那我還...”
孫猛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卻被施清歡回頭打斷,“我說孫猛,都到了這地步了,你就不用再為自己找活下去的機會了,你那些自以為可以和我們談判的籌碼,在我們這裡,不值一提,你就安心待在這裡,等著斬首便是了。”
說完,施清歡皺著眉看向百里桁,“大人,今日也走了一番過場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看書了,這裡實在有些太冷了!”
“也好!”
兩人說著就徑自起身,朝著牢房外走去。
這架勢,是真的不給孫猛任何機會了。
孫猛見狀,在施清歡關上大門的那一刻,趕緊開口。
“我有用,我還有用。”
見施清歡停下關門的動作,孫猛著急道,“我有楓王的罪證,我知左相大人與楓王水火不容,只要大人此番能保我一命,我便也祝大人一臂之力。”
百里桁側身佇立,冷笑聲起,“你不過一個小小的禁軍參軍而已,有楓王的罪證,你是覺得我很好騙嗎?”
“不敢,我絕對不敢騙左相您。”
“有話說話,我們大人自會斟酌!”
施清歡在一旁冷喝一聲,孫猛立馬全盤托出。
“是關於正陽之亂的,當初一切,其實都是楓王的策劃,我聽命行事,進入了護國公府,後續發動宮變再反咬一口,其實當初護國公府根本沒有叛變之心,一切,都是楓王自己的謀劃罷了!”
聽到這話,施清歡整個人冷了下來,“你以為這些,我們不知道嗎?若再沒有些能讓我們留下來的東西,你的機會,也就一絲都沒有了!”
“別,我有信函,楓王很是謹慎,每次都只是讓屬下傳話,避免留下證據,可五年的時間裡,我還是藉著機會,留下了一份信函,這信函裡,有明確一切為楓王所謀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