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武侯接旨。”

嬴政對於群臣的態度十分滿意,就是應該如此,一致對外,同仇敵愾,方不失泱泱華夏之氣魄。

“臣在。”

王賁頓時來了精神,雙拳相合,拱手一拜道。

“敕封通武侯王賁為鎮西大將軍,總攬隴西郡,漢中郡,蜀郡,巴郡,邛都郡,二十萬邊軍。”

嬴政直接將西疆五郡所有軍隊,都劃交給了王賁。

“臣領旨,定不辱陛下天恩。”

王賁再次拱手一拜道。

“朕相信愛卿,在咸陽等候愛卿凱旋班師。”

嬴政說完,對著符璽令事黎晰揮了揮手。

站在一旁的黎晰,立刻拱手一拜,從一名內侍手中接過虎符,然後朝著大殿下方的王賁走去。

看著黎晰盤子中的虎符,王賁心中感慨萬千,久違了老夥計。

小心翼翼的接過虎符,雙手捧著虎符,對著嬴政再次一拜道:“謝陛下。”

“望諸卿能夠齊心協力,共驅外夷,以固神州山河社稷永昌。”

嬴政再次把目光投向滿朝文武,意味深長道。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天佑神州,萬世永昌。”

滿朝文武齊聲高呼道。

“典客使劉季。”

嬴政再次喚道。

劉季微微一怔,然後麻溜的從大殿的最後方站了出來,拱手一拜道:“臣在。”

“劉愛卿,可有膽色,代表帝國出使月氏?”

嬴政目光打量著劉季,但並沒有看出來劉季有絲毫異樣。

此時的劉季雖然表面沒什麼異樣,但心中卻叫苦不已,差點都哭了,我特麼的敢說沒有嗎?

吾命休矣……

這才過幾天好日子?

陛下就讓自己去送死?

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早知道,還不如在泗水做個亭長算了,雖然日子過的不太如意,可好歹能保命不是?

“區區月氏,化外蠻夷,何懼之有?”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承蒙陛下厚愛,劉季方有今日之榮寵。”

“為報陛下知遇之恩,縱粉身碎骨,刀山火海,劉季亦往矣!”

劉季當即義薄雲天,豪氣干雲道。

“彩。”

不得不說劉季還是有兩把刷子,無論是不是裝出來的,單單這份氣度,就非常人所能比。

誰不知道此行出使月氏,絕對九死一生。

畢竟讓人家滾出棲息幾百年的寶地,不殺你還有王法嗎?

滿朝文武皆不由紛紛為劉季吶喊助威,大聲喊道。

嬴政看著劉季鄭重其事道:“愛卿真國士也,此行月氏,愛卿若能活著歸來,朕必有重賞。若不幸為國捐軀,朕必讓月氏人付出沉痛的代價,厚待愛卿族親。”

“臣叩謝陛下天恩。”

劉季剛剛還一副豪氣干雲的樣子,眨眼間就立刻換了一副表情,感激涕零的跪了下去,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道。

“靠!”

“這個老流氓還真是個戲精,不發給他一個奧斯卡影帝,簡直對不起這天生的演技。”

系統空間的曾浩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劉季狂飆演技,不服都不行。

至少換做自己,可做不到這些。

“愛卿回去好生準備一番後……咳,退朝。”

嬴政看著劉季,情深意切的囑咐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好,連忙話鋒一轉,起身離去。

陛下可真是太實誠了啊!

一時間滿朝文武紛紛感慨道,然後憐憫的看了一眼跪在大殿中央的劉季。

“退朝。”

符璽令事黎晰高聲喊道,然後也隨著嬴政離去的背影,追了上去。

“恭送陛下。”

滿朝文武頓時齊聲高呼道。

心事重重的劉季,好像三魂七魄都丟了一般,整個人變成了霜打的茄子,直接蔫了……

他甚至不知道如何離開的咸陽宮,回到了自己的小宅院。

來到大堂之中,直接坐在了臥榻上,一言不發,臉色凝重無比。

這時一名美婦走了進來,亭亭玉立,盡顯婀娜多姿。

“夫君?”

“這是怎麼了?”

美婦來到劉季面前,看著心事重重的丈夫,疑問道。

這時劉季才回過神來,抬頭看了一眼美婦,抓著她那潔白無瑕的玉手道:“夫人,出大事了,咱們離開咸陽,跑吧!”

“夫君莫慌,好端端的,幹嘛要離開咸陽,再說了,離開咸陽,咱們又去哪?”

“自古成大事者,不可失去方寸。”

“夫君今日上朝發生了何事?不如與賤妾細細說來,說不定還能給夫君出點主意。”

美婦微微一笑,安慰著自己的夫君,一副賢妻良母的做派。

劉季沒有絲毫嫌棄,更沒有半點質疑,似乎非常信任自己的妻子呂雉,直接把朝堂上,發生的所有事,事無鉅細的說了出來。

過了一會,呂雉柳眉微皺,沉思片刻之後,忽然柳眉舒展,滿臉笑意道:“夫君,這是天大的好事啊!怎麼會是禍事呢?”

這是天大的好事?

這明明就特麼的是天大的禍事好不好?

出使月氏,就猶如你住了幾百年的房子,突然你的鄰居讓你滾出房子,說這是他家的祖地,你樂意嗎?

先不談是不是你家祖地,反正搬是不可能搬,否則自己一家不但失去了遮風擋雨的地方,就連生活都沒著落。

吐你一臉吐沫星子都是輕的,殺了你也是常理之中。

畢竟這實在欺人太甚……

“夫人休要說笑,此行月氏,就是掉腦袋的差事。”

“為夫可不想死,我們還是逃吧!”

“逃出咸陽,逃的遠遠的。”

劉季連忙搖頭,一心要逃,彷彿之前在承天殿義薄雲天,豪氣干雲的不是他一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夫君能逃到哪裡去?”

“就算有地方逃,夫君覺得自己能出的了咸陽城,能出的了秦國嗎?”

“即便夫君能,那父母族親,盈兒與賤妾又怎麼辦?”

“亦或是夫君的心夠狠,什麼都不要了,只求苟延殘喘,倒是可以不顧父母妻兒,投靠異族。”

“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夫君覺得投靠異族又能獲得什麼信任?”

“再者以大秦之強盛,夫君覺得異族人願意與大秦撕破臉皮,收留夫君嗎?”

“就算他們願意,也有與大秦交戰的膽子,可夫君又覺得他們能打得過秦國嗎?”

“秦國百萬虎狼之師,威震天下,帝國雙壁,王蒙兩位大將軍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夫君還有僥倖之心否?”

呂雉的每一句話都宛如一柄重錘,直擊劉季的心絃。

劉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似乎自己真的就沒半點活路了嗎?

可我真的不想死啊!

世間的好日子我還沒過夠,那麼多美人兒還等著我去憐惜……

重點是,自己好不容易娶了一位美嬌妻,這好日子還沒過幾年呢?

自己死了,這位美嬌妻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不知道為什麼,劉季腦海中突然浮現陛下猙獰的面孔,而自己的美嬌妻,正在求饒的場景!

臥槽,臥槽!

陛下是不是覬覦自己的美嬌妻,所以才故意讓自己去送死?

然後才好名正言順的霸佔自己的美嬌妻?

劉季是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不由唏噓感慨起來,果然紅顏禍水啊!

娶個漂亮婆娘,也是罪過啊!

陛下可真不是人,不過這種事古來有之,若是換做自己,可能比陛下更狠,更直接吧?

呸……

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這個時候更應該好好琢磨,如何保命才對,否則什麼都是虛滴!

我劉季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絕不會如此輕易死去,就算死,我劉季也要死的天下震動,舉世無雙,而不是這般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