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呼吸困難,是因為嘴巴被他堵住了!

反應過來,我抬手用力把朔白推開。

重新呼吸到空氣,我邊大口喘息著,邊瞪向他,“你幹什麼!”

之前罵我噁心,現在來親我是幾個意思?不嫌我噁心了?

他不嫌我,我還嫌他呢!

朔白被我從身上推下去,臉朝下趴在了炕上。

朔白有這麼容易被我推開嗎?就算沒有防備,我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把他推一邊去吧?

難道是在大廈頂樓打鬥的時候受傷了?

我有些擔心,剛靠近他,他就抬起了頭,看向我。

頓時,一股撲鼻的酒味瀰漫而來。

之前剛醒,又只顧著生氣,倒是沒有留意到他身上的酒味。

“你喝酒了?”我驚訝的問他。

他還沒飛昇,稱呼他為仙家,只是人類對他的恭維而已。嚴格來說,他現在還是隻蛇妖,蛇妖能喝酒嗎?

他一雙黑眸望向我,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冷聲問我,“你收司珩進堂口了?”

雖是問句,但配上他冷厲的氣場,聽起來是比肯定句還要有氣勢。

我看著他,有點心虛。他是堂口大教主,又跟司珩關係特殊,我收司珩進堂口,沒詢問他的意見,感覺是有那麼點的不妥。

我移開目光不敢看他,嘴硬道,“不行嗎?我是堂口仙姑,司珩又曾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收他進堂口,不可以嗎?”

“是,他曾救過你,”朔白一側唇角勾起,笑容又冷又壞,“你出生時,他救你一命,所以你爸被他殺的仇,就能一筆勾銷了對麼?”

我愣住。

我真的沒有想到朔白會拿我爸的死來攻擊我!

果然是越在乎的人越知道如何讓你更疼,更難受!

眼淚一點點湧上眼眶,在我的視線裡,朔白的臉變得模糊起來。

我深吸口氣,擦掉眼淚,也認真的把刀子捅進朔白的心裡。

我道,“朔白,細數起來,害死我爸的人是你!是你騙司珩,讓司珩來為我擋天雷,司珩才會被天雷劈的現出原形。我爸才會看到黑蛇,才會擔心黑蛇傷害我和我媽,才會把黑蛇殺死,毀掉司珩的法身!”

這一切都因你而起,司珩也是受害者!你要是真想救我,你為何自己不來?我的前世對你有恩,你想報恩,那哪怕魂飛魄散你也該來守著我,而不是把司珩騙來!用別人的修為,前程和法身來報恩,朔白,這個恩情,你報的真好……”

不等我把話說完,朔白突然撲了過來。

他的雙手抓在我雙手的手腕上,將我的雙臂按在我腦袋的兩側,他壓在我身上,低著頭看我,深邃的黑眸含著駭人的冷光。

“閉嘴!你知道什麼!”他聲音發顫,彷彿在強忍著什麼。

我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我知道我壓根不是你的恩人!”

在樓頂時,承認自己是朔白恩人的轉世,一是那個場合並不適合說這種話。二是司珩在場,我的承認是在安撫司珩的情緒。

現在這裡只有我和朔白,我可以敞開了想說什麼說什麼。

朔白雙眸微微抖動,從上而下,死死的盯著我。

我繼續道,“我要是你的恩人,你就不會罵我噁心!可是朔白,哪怕我不是你的恩人,我喜歡你,我就噁心嗎?是你找上的我,是你要求我供奉你,我們的關係一直是你在主導,你一點點的靠近我,擁有我!

我才十八歲,沒有談過戀愛,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對你動心,喜歡上你,這些哪裡噁心了?朔白!我問你,我哪裡噁心了!”

說到最後,我控制不住的大哭起來,我委屈極了。

我害怕他的時候,他逼著我接受他。現在我接受他,喜歡上了他,他又反過來羞辱我!

他真的太欺負人了!

越想越生氣,我的雙手被他控制著動不了。於是我抬起頭,張開嘴,一口就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上。

許是疼的,朔白髮出一聲悶哼。但他卻沒有阻止我,任由我發洩。

我的牙齒深入肉裡,血腥味瞬間瀰漫我整個口腔。直到我雙腮發酸,我才鬆開口。

朔白本就長得白,瓷白的肌膚毫無瑕疵,結實精緻的肌肉,不是健身出來的那種誇張肌肉,而是長期運動形成的,肌肉線條好看流暢,同時又充滿了爆發力與力量感。

他的身體很有誘惑力,精緻到了每一寸。而此時,這具堪稱完美的身體被我狠狠的咬出了一個牙印,牙印深陷肉裡,皮肉微微的外翻,有鮮紅的血從陷進去的傷口流出來,沿著他身體漂亮的肌肉往下流淌。

傷口看上去很嚴重,彷彿只要我再用力一點,我就能把那塊肉從他身體撕下來!

我看著被我咬出的傷口,一時間哭的更兇了。

“受傷的是我,”朔白低頭看著我,道,“你怎麼哭得像是我咬了你?”

我死死盯著他,哭得一抽一抽的,說不出話來。

與我對視片刻,朔白突然笑了。

“唐寧,”他鬆開我一隻手,手掌伸過來,捧住我的臉,拇指輕輕摩挲我的臉頰,“我能相信你麼?”

我疑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又道,“相信你是真的喜歡我。”

他這話讓我瞬間有些無語,就好像渣的人不是他,而是我一樣。

我沒好氣的問他,“我以前傷害過你嗎?”

朔白眸色猛然一暗,沒有說話。

我太生氣了,也沒太留意他細小的情緒變化,又繼續道,“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在你之前,我的情感是空白的。我對你的感情難道還不夠乾淨和真摯嗎?朔白,你在懷疑什麼?”

朔白沒有回答我,只一雙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眸色深邃,似無底的深淵,我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半晌,他才道,“唐寧,你的血已經滴在鎖魂棺上了,你我已經緊緊的綁在了一起,不管你是不是真心,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就算有一天你變心了,我也不會放你走!”

我忽然覺得他似乎非常沒有安全感。

比起虛無縹緲的真心,他更相信使用手段才能使兩個人的關係更穩定長久。

我道,“朔白,我真心喜歡你,我不會變心……唔!”

不等我把話說完,朔白就低頭下來,封住了我的口,我餘下為出口的話全數被他吞進了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