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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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寧睜開眼,一股腐臭的酸味和夾帶著泥土的黴味撲鼻來,令人作嘔。
“我怎麼會在這?”
蘇寧捏著鼻子,打量著自己所處的昏暗環境,下意識的第一反應:“我穿越了???”
前一秒的記憶,自己本應該是神州清北大學的一名博士生,此刻本應該在答博士論文來著,結果一轉眼卻出現在這個鬼地方。
在起身的同時,蘇寧已經接收完成了這個與自己同名的人的大部分記憶。
“大秦亡國皇太子?”
蘇寧一邊瀏覽記憶的同時,一邊有些心灰意冷。
“三年前未央事變,魏滅秦,自己是在京城一戰中被虜,目前已經關押三年了。”
人家網文開局穿越系統、金手指,到了自己這裡卻成了“死緩”,命運直接撞進了死衚衕,這怎麼玩。
在黑暗的環境裡,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強烈的飢餓感使蘇寧再次醒來。
按照記憶裡以往的慣例,每隔兩天就應該有勞役來送一次吃的,身體在數年牢獄中早已養成簡單的時間慣性。
按照自己基礎的感官感受,此刻應該早已經過了兩天之期才對。
毫無頭緒,蘇寧再次閉眼,周圍的一切又歸於冥冥。
“達…達…達”
腳步聲由遠到近傳來。
蘇寧醒來,環顧四周,直到看見遠處而來的火光,才確定不是幻聽。
視野裡出現的是兩個人,在前面提燈的是穿著黃布精瘦男子,後面跟著深青色官衣衣的是一個帶食盒的男人。
淡青是九品官服配色,而深青衣是八品,歷年來春秋七國都是這樣規定的,之前的大秦當然也不例外。
所以後面跟著確定是典獄司無疑了。
到了蘇寧這個級別的牢犯,每次探牢都必須由典獄司親自負責,帶一個帶刀百戶壓陣,確保無誤。
每個帶刀百戶起碼都是有淬體境的武夫,武夫在這個世界是一股很強大的戰力,大成者可開山,可填海。
青衣男子道“把門開啟。”
“是,大人。”
精廋男子恭敬地回答,隨後取出了黃銅鑰匙。
“嘎吱…”門被輕輕開啟。
精廋男子擺出一個請的手勢,問道:“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有”
典獄司笑意盎然,眼裡忽而閃過一縷精光。
“請你一死。”
說時遲那時快,青衣男子袖口上多出了一柄利刃,快速揮去。
寒光在狹小的空間閃過
精廋男子脖子感受到疼痛,連連向旁邊倒去,,回頭看男子,眼神是說不出恐懼。
突發之變也震驚了蘇寧,一名經過淬體的武夫,剎那間居然就被人偷襲成功,抹了脖子。
青衣沒有理睬躺在地上百戶的懼視,恥笑道:“不用掙扎了,血毒散,專克你們這種武夫,而且淬鍊過的法器利刃輕輕一抹足夠劃破淬體武夫的皮。”
隨後不急不慢的收好尖刃,然後撿起武夫散落地的燈籠,進入牢房。
還好蘇寧已經完全接收過了原宿主的記憶,很多比這更加危機的事件實際上也跟著經歷了一遍,不至於像個小白一樣驚慌。
“你是來殺我的?”
蘇寧站起來,毫無表情地盯著對方,眼神中不帶半點拖泥帶水。
英勇無畏,自然是蘇寧強行撐起的逼格,不是為了帥,而是一個心裡小技巧,如果對方自己是為了人,此刻態度越明顯,就越有談話的餘地。
可惜火把昏暗的燈光不足以看清對方的臉,一時間分不清敵友。
“殿下誤會,臣乃前東廠十二衛曹青,受江公命前來救殿下出去。”
“卑職救駕來遲,請殿下恕罪!”青衣面朝蘇寧,單膝下跪,從懷中取出羊皮書奉上。
蘇寧雖愣了下神,不過好歹在意料之中,接過羊皮卷,記憶裡似乎有一點模糊的印象。
東廠十二衛,在大秦官場裡其實算的上一個比較出名的組織,深受朝廷內不少人忌憚。
畢竟皇權特例,先斬後奏可不是鬧著玩的。
“先起來吧。”
蘇寧招呼好曹青,隨後捻著捲上的粗繩,好奇地問道:“曹軒是你什麼人?”
自己的記憶裡好像存在著這麼和他長得很像的人。
曹青起身,恭敬答道:“是卑職家兄,卑職在被江公賞識前也隨家兄在禁軍聽命。”
在下屬回話期間,蘇寧開啟羊皮卷,只見上面僅寫了寥寥幾筆
“為保秦火
南下許州
挽天傾!”
留字的是江如是。
“江叔……”
蘇寧收好羊皮卷,心中頓時升起一片暖意。
至少現在他知道,在這段的黑暗日子裡,依舊有人在燃燒自己的血肉,為大秦續火。
蘇寧深吸一口氣,心中暗道:“屬於我的人生,就要來了!”
在曹青的示意下,蘇寧與地上的百戶很快互換好衣物,裝成送食結束的樣子。
兩道身影,向著地面方向走去,燈影隨行。
…………
與此同時的大魏京城裡面可不平靜。
“你們是誰?”
“你們在幹什麼?可知道我是誰?”
徐海臉色陰沉,一隻手捂住捂著自己尚在滴血的胸口,跪地吼道!
但腦子裡已經開始飛速盤算了,能進京城來行兇的定不是泛泛之輩,要是求財還好說,對方怎麼可能在殺完一個大魏高官後順利離開,這裡可是大魏京城!
站在他面前的是兩個黑衣人,柱劍而立。
數息後,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便頗有默契地給身後的男人讓開身位。
“尚書大人進來好啊!”
徐海目光尋聲音而去
只見一名長相十分俊逸的男子坐在香沉木椅上,手上把玩著前些天陛下御賜下的皇家玉杯。
“是你!是你……”
“你不是死了嗎?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徐海發現眼前人和記憶裡那個本應該死去的影子竟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此刻內心的恐懼到極點。
突然,徐海奮起反擊掏出了自己深藏已久袖口的短刃就想衝上前去,恨不得讓前者碎屍萬段。
黑衣人無奈地搖搖頭。
劍光閃過,直接將徐海的頭顱砍了下來,咕嚕一聲,掉落在地。
黑衣人眼神有些幽怨,看著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的男子,說道:“本就不應該放你出來,這下滿意了?什麼都沒問出來。”
男子向玉杯輕吹了一口氣,然後攤手也表示無奈,回道:“沒辦法,畢竟我可是三年前的鬼魂呢!。”
“快點把江公交代的事辦好,殿下現在已經快出城了,我們得去迎接。”
男子丟下最後一句話後,起身手持一把桃花扇,向外面走去,便不在理會身後的黑衣人。
男子步履輕盈,款款緊步走,身姿勢如若天官下凡,可惜無人見這一幕,不然定叫滿城閨中女子歡喜。
男人剛到大門前,隨後摸了摸鐵青色的下巴,眼裡多了幾分笑意,輕聲喃喃道:“今晚的大魏很熱鬧啊!”
“不過地獄惡鬼的復仇這才剛剛開始啊!”
“踏踏踏”
各處小巷裡的人影來回奔走,大批魏都禁軍從南坊湧入城中。
三人立與高聳的城牆上,面色凝重地看著城中。
“黑虎牢走水”
“御紡院走水”
“翰林院走水”
……
一時間各大朝廷機構紛紛走水,京城成了一片火海。
“林大人,你好歹身為大魏唐唐京兆尹,連這點小賊都抓不住?”
為首身著甲冑的統領狠狠道,眼裡充滿陰翳。
“徐統領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京城捕頭本就人手不夠,正值春闈區間,人手調去北院大半。”
“倒是徐統領這護城之職怎麼擔的,這次賊人湧入城中這麼多人竟無人告發?”
林如山滿腔怒火,粗鄙武夫也敢欺負到自己頭上,有眼人就知道,這明顯就是一次有預謀的賊襲事件,自己雖是一個六品官久居天子下,但手底下充其量就那麼點人手,誰能擔保萬事俱備。
大不了就辭官不幹了,手上祖上還有一枚傳下來的免死鐵卷,大魏朝還沒有殺文官的先例。
“兩位大人消消氣,我等自然都是心繫大魏,為陛下辦事。”
迎面走上來的是監察院左督公孫策,臉色相當不悅,顯然是對眼前兩位辦事態度頗為不滿。
公孫策道:“此事方才已經向陛下稟明,誰錯誰對朝廷自會定奪。”
徐統領嘴角冷笑,不屑道:“是啊,你們許黨自然是開心的,黑虎牢第一個失火,裡面關著著可是你們的老熟人。”
“大秦餘孽!”
林如年被一語驚醒,反應過來後背後瞬間發涼,果然這次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
身為京兆尹的林如年何其雞賊,心裡已經開始有了初步的算盤。
如果這次陛下大怒,自己這個位子肯定是不保了,要是能拉徐黨垮臺,自己人這邊就能上臺,到時候首輔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肯定要回拉自己一把的。
林如年一想到這,居然有了幸災樂禍的心理,突然想正眼看看對面臉上是什麼表情。
“兩姓家奴!”
三人心中冷笑。
“不可理喻,你們好自為之,老夫還有事,先行告退。”
公孫策忽然面色發黑,氣憤地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局面才剛平靜下來,又有士兵來報:“禮部徐尚書、戶部侍郎芳大人、護國公、衛國公……家門皆遭賊人毒手。”
“這……”
這個訊息如今天霹靂擊中三人內心,胸口起伏不定,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沒一會兒三人面面相覷,皆嘆息。
“這次真是天降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