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根本沒給她一個眼色,夏緋覺得自己可能越描越黑了。

向翊從水壺裡倒了杯熱水遞到溫筠面前,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針頭已經拔掉了。他抬起女人的手,“怎麼輸液也不輸了?”

“都怪你,都怪你!”溫筠猛地坐起身子,抬起手邊的枕頭砸到男人身上,帶著哭腔的控訴。

一杯滾燙的熱水就這麼被枕頭砸落,摔在瓷磚地上飛濺稀碎。

夏緋看著那杯滾燙冒著熱氣的水下落,下意識的去拽男人的衣袖,什麼都沒來得及,滾燙的開水大半都倒在了男人的西褲上。

腳上一陣鈍痛,玻璃碴子落在她的腳面。

溫筠也沒想到男人正拿著杯熱水,手不知所措的緩緩墜下,仍然因為虛弱氣息不穩的喘著粗氣。

“向翊,你還好嗎?”夏緋說著就要低頭去掀男人的褲腳,還沒蹲下去男人就將她扶了起來。

“不生氣了嗎?筠筠,我們不可能分手。”向翊眼底閃過轉瞬即逝的陰鷙,話吐出口依舊溫和,“化驗單出來了,你還在發燒,我去找醫生給你配退燒藥。”

門被關上,夏緋只覺得自己站在一片狼藉之中,還面對她完全束手無策的情況,但她還是忍不住說道,“你別太過分,這一晚上難道還沒鬧夠。他為了你跑前跑後一直在忙,那是一杯滾燙的開水,隔著西褲也可能會燙傷。”

溫筠捏著枕頭,從慌亂中慢慢平復,看著夏緋一臉認真的模樣嘲弄道,“我是他的未婚妻,你覺得他在這做哪件事不是心甘情願的?你若見不得他受委屈,有能耐就把他搶走。”

夏緋在一片玻璃碴子和水漬之中寸步難行,閉了閉眼,“如果我去你的婚禮真的讓你很有壓力,到那天我找個理由不去。”

溫筠臉色蒼白卻笑得明媚,“我今天想明白也看明白了,他對我有多少真心從不需要誰在或者不在去證明。但你身為夏家的一員,我需要得到你的祝福。爸肯定也希望你去。”

不到黃河不死心,夏緋去了,才有可能對兩個男人都死心。

“我已經選好了婚禮地點,在北歐向家的一座小島上,四面環海。”溫筠說完便看夏緋的反應。

原來是在海邊,那個小島可能是上高中的那個暑假向翊帶她去過的地方。

夏緋扯了扯嘴角,“四面環海,還有榴蓮樹,能看到月亮從地平線緩慢爬起,是結婚的好地方。”

向翊帶著幾個醫生和清潔阿姨回來,屋內還要做一系列檢查,夏緋退出病房。

醫院內冷氣十足,她坐在無人的長廊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等她再回過神來,一雙經典的白色皮鞋出現在她眼前。夏緋抬頭,沒什麼目的的搭話,“你去抽菸的了啊?”

向鈞看著她晃神的表情,手裡的西裝扔在她身上,“你爸看到你穿這個樣子出去跟向翊約會肯定氣死,是個男人都覺得你心懷不軌,何況是溫筠。”

夏緋邊皺眉邊將衣服披在身上,“都說了我今天不是跟向翊出來吃飯的,你怎麼跟個有婚前疑慮的女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