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七號紡織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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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內水聲不斷，羅森思緒萬千。
對於十字架跟他說的那些公會內的真相，他是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什麼命運？什麼混沌的秩序？
通通都是狗屁。
都是收錢殺人，憑什麼你就覺得自己高貴？
打著替天行道的名號，就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出手殺人，這樣自以為是的人，反而最讓人感到反感。
至少，羅森自己就噁心這種人。
他自承不是什麼好人，但起碼坦坦蕩蕩，他當殺手，就是想搞錢，就是為了自己，才不是為了什麼虛名的大義。
“而且，把真相告訴福克斯，也不符合我的利益啊。”
關掉花灑，羅森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用浴巾包裹著下半身走出浴室。
雖然他看起來是十七號紡織廠的殺手，其實他的真正根基，是隸屬於鮑裡街，這個將他撫養長大的殺手組織。
而選擇加入十七號紡織廠，也是為了完成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試圖以此脫離組織的掌控，徹底迴歸自由之身。
是的，和十字架一樣，羅森也有退出組織的想法。
雖然在組織中，可以受到許多便利，但享受到好處的同時，也必須獻出自己的忠誠，聽從組織頭目的命令。
否則就是壞了規矩，將會遭到全體組織成員的追殺。
所以，自打羅森長大成人、有了自保能力後，他就一直打算想辦法退出組織。
可他清楚，如同十字架那種直接叛逃的行為，是純純的找死。
因此，他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另一條傳統的道路。
去完成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也是羅森運氣好，在他和鮑裡街之王坦明之後，就剛好碰到了這麼一個任務。
在殺手世界中，有著一個最高統治機構、也即殺手世界規則的制定者，那就是高臺桌。
在高臺桌之下，是大大小小的其他殺手組織。
比如，羅森隸屬的鮑裡街，就是其中之一。
但這些小的殺手組織，大多都已經向高臺桌獻上忠誠，雖然本身和高臺桌之間的緊密性和忠誠度並不強，但還是需要遵循高臺桌定下的規則。
這也是中小組織為了存活，所做出的無奈之舉。
可十七號紡織廠不同。
斯隆領導的紡織廠十分硬氣，他們從不聽高臺桌的指令，自立一派，遊離在高臺桌的“規則”邊緣。
按理說，對於這樣不聽話的傢伙，高臺桌是一定要做點什麼，好維護自己的權威性。
但礙於紡織廠殺手超乎常人的戰鬥力，也因為紡織廠從不向外擴張，不想實力受到太大損傷的高臺桌，只好當個睜眼瞎，裝做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
不過，最近的風向似乎有所不對。
一直搞小圈子自己玩遊戲的紡織廠，突然瘋狂跨界接單，大肆擴張勢力。
這就立即引起了高臺桌的再次注意，這種明晃晃的挑釁的行為，是不想管也不行了。
於是高臺桌釋出了懸賞，誰能剷除十七號紡織廠，誰就可以接手這塊地盤。
這份賞金不可以說是不豐厚，但一反常態，居然沒有一個殺手選擇接單。
“也是，就紡織廠這群子彈拐彎的殺手，誰瘋了才去接單。”
從冰箱中取出一罐冰鎮啤酒，羅森拉開拉環，暢快的喝了一大口。
大名鼎鼎的傳奇殺手、“殺神”約翰威克，曾經也為了脫離組織，接過類似的任務。
但他面對的，只是由普通人組成的殺手組織，就身受重傷，靠著他人的幫助，才沒丟掉性命。
如今面對一整個有特殊能力的紡織廠，就算高臺桌已經幾次三番加註賞金，也依然沒有殺手動心。
“這就是我的機會啊。”
別人擔憂害怕、不敢行動，可對於看過電影的羅森來講，卻是一個天賜良機。
按照劇情的發展，只要他什麼都不做，紡織廠就會因為內訌的原因自我毀滅。
羅森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確保斯隆、福克斯、韋斯利和十字架幾人，不要因為蝴蝶效應提前身死，以至於破壞了劇情，讓他的任務失敗。
咕咚！
喉頭微動，將一整罐冰啤酒喝光，羅森渾身上下一陣愜意，邁向臥室打算入睡。
“明天早上，還是要儘早回到紡織廠，畢竟被公會成員駐紮的那裡，現在才應該是最安全的。”
羅森自忖，他答應了十字架的請求，自然要裝裝樣子，給十字架一個自己打算完成約定的訊號。
而且，在紡織廠裡，也方便他隨時觀察劇情的發展，好做進一步的行動。
紐約。
布魯克林區。
威廉斯堡。
十七號紡織廠內，織布機轟轟作響，許多工人忙忙碌碌，在噪音中進行著日常工作。
而在紡織廠最裡面的一間辦公室內，氣氛卻是一片死寂。
“我們的一位兄弟背叛了我們。”
工會頭目摩根·斯隆環視在座眾人，心情十分不美麗，好在他本身就是黑人，臉本身就是黑的，不然現在的表情，不知該有多麼難看。
“不用我說，想必你們看到今天沒來的人，就應該已經知道是誰了。”
斯隆沒有賣關子，沒給眾人去猜的時間，直接說道：“沒錯，就是十字架，他選擇叛逃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貪生怕死，不肯遵循他自己的命運。”
說著，斯隆將一塊布料扔到桌子的正中，好讓大家都看到那個翻譯後的密碼。
福克斯面色嚴肅，修理工、屠夫、機械師和俄國佬幾人表情陰沉。
X先生則始終無動於衷。
“誰都不能脫離紡織廠，沒有人能破壞紡織廠存在一千多年的規矩！”
斯隆的目光從眾人臉上看了一圈，最後落到X先生的臉上，說道：“X，你來解決這件事，注意，要乾脆利落，我不想再見到那個傢伙找我們的麻煩了。”
“好。”
X先生當即應了下來，作為公會內明面上的實力第一，他有這個自信。
“綿羊永遠鬥不過餓狼，我會讓十字架知道什麼是以卵擊石的。”
說罷，X先生起身，邁著大步的離開了辦公室。
其他的殺手，也都對X先生的話感到理所當然，只以為這次行動，必然是一帆風順。
只有座位最末尾的羅森，看著這一幕，暗暗的感到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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