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彥仙尊剛跟長老們掰扯完,在閒雲殿外,就遇見了一乂。

“救下了嗎?”賢彥仙尊扶著頭,有些疲憊的問道。

“是,四孠帶回藥廬了。”

“派去延城的人呢?回來了嗎?”

“傳了信回來。”一乂從懷裡掏出信,恭敬的遞上前去,“說沒有活口。”

閉上眼睛冷靜了片刻,在睜眼是無窮的殺意,“查!給本尊查個明明白白!傳話給簡家家主,告訴他若查不出來是誰下的手,他就別當家了!敢動本尊護著的人,他們是活的不耐煩了!”

這滔天的怒意,一會兒還得加。

一乂深吸了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在追殺褚紅雲小姐中的人發現有死屍的存在。”

賢彥仙尊腳下的青石路,隨著一乂的話音落,向四周龜裂開來,“他們好大的膽子!是當本尊死了嗎!什麼歪門邪道都敢沾!”

一乂被賢彥仙尊話中的怒意掀翻在地,跪起身,盯著地,“仙尊息怒,奴還有件事。”

“還有什麼事!別告訴本尊褚紅雲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下來!”

沒有猶豫,一乂決定先說件高興的事,“四孠說孩子很健康,比褚紅雲小姐還健康。”

總算不是件壞事了,“你要說什麼?”

“是關於”一乂剛開口,遠處從遠到近,一串尖叫聲就傳了過來,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從賢彥仙尊眼前跑過。

“啊啊啊啊!我說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了!四孠都說我沒受傷!”水淼淼無語的看著如影隨形的三毿。

哪怕在藥廬那,她出其不意的跑了,還是瞬間被三毿追上,她出來這事得讓月杉知道,可她去找月杉總不能帶著三毿吧!

“賢彥仙尊有叫你限制我自由嗎!”

“奴沒限制淼淼的自由,一乂只是說讓奴跟著你。”

手無措的握著拳水淼淼停下腳步,回頭望向三毿,你說你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是怎麼說話還帶出委屈的,我又沒吼你,只是語氣急了點而已。

做著深呼吸,水淼淼努力理著邏輯,“你也說是一乂說的,你不是應該聽賢彥仙尊的嗎?賢彥仙尊沒讓你跟著我吧,仙尊他甚至根本都不知我出來了,所以你不用跟著我,對不對?”

三毿摸著後腦勺,點著頭,好像是這個理,可又覺的哪怪怪的說不出來。

“所以,你完全不用跟著我。”水淼淼徐徐善誘著,誘導這三毿點下最後的頭。

賢彥仙尊手微顫的指著遠處,話裡也帶著顫音,“那是誰?那站的是誰?你告訴我那裡只有三毿一個人,是三毿在自言自語、。”

一乂盡力將自己縮成一個鴕鳥,“回稟仙尊,三毿並非在自言自語。”

“我特麼。”憋回一肚子的髒話,賢彥仙尊抓狂的在原地打轉,“水淼淼,水淼淼!水淼淼她怎麼出來的!聞人仙出關了?”

“天淵峰結界完好無損。”

“無損,我讓它無損!”說著,賢彥仙尊便欲衝過去。

一乂一把抱住賢彥仙尊的大腿。

“仙尊冷靜。”

“我冷靜個頭!”

似聽到一旁有爭執聲,在讓三毿點下頭後,水淼淼嘚瑟的笑著,隨意掃了一眼。

“我錯了。”水淼淼乾淨利落的跪到地上,抱住頭,在心裡罵街,怎麼就這麼寸撞上賢彥仙尊了呢?

這般‘良好’的認錯態度,賢彥仙尊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先給我關到閒雲殿裡去。”

又關閒雲殿?上回一關就好久,水淼淼抬起頭舔著個笑臉,“能選人境小築嗎?”

賢彥仙尊一揮袖,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自己這是將賢彥仙尊氣走了嗎?

“真要關嗎?”自覺的朝閒雲殿走去,水淼淼路過還跪在地上的一乂身旁,委屈的問道:“我也沒犯錯啊!我憑我本事出來的。”

一乂憋住臉上的笑,站起身,“只是宗內最近有點亂,賢彥仙尊此舉想必也是在保護淼淼。”

“隨便啦,你去跟仙尊說,就關一小會兒可不可以,我急著去見人。”

“奴會轉達的。”開啟閒雲殿的殿門,一乂做了個請的動作,“不知淼淼你想見誰?”

月,不對,幸好字還在嘴邊打轉,水淼淼立刻改道:“九重仇,我想九重仇了。”

一乂關門的動作一頓,“奴知道了。”

水淼淼趴在窗戶縫上看著遠去的一乂,他關門的神情不太對啊!早知道說靖巧兒了,可我說我想見靖巧兒是不是更怪啊?

冷靜了一會兒的賢彥仙尊來到藥廬。

“怎麼樣了?”

四孠掀開簾子,露出臉色慘白的褚紅雲,她被四孠灌下一副強效安神藥,正靜靜的躺在榻上,咋一看毫無生機。

“這算好的?”隨意看了眼,賢彥仙尊就移開了目光朝外間走去,坐到一把圈椅上,嘆著氣。

他雖沒見過褚紅雲,也聽一乂形容過,這可不像那位敢拿秘術換一切的姑娘。

“仙尊放心,褚紅雲小姐和肚子裡的孩子都很健康。”

賢彥仙尊擺這手,他煩憂的不是這個,“延城那邊一個活口都沒有。”

四孠泡茶的手一頓,望向簾子,“要告訴褚紅雲小姐嗎?”

“告訴她吧,遲早的事,待她醒了替我問問她,她打算如何,打掉還是留下,回褚家還是簡家。”

“仙尊?”四孠疑狐的端上茶,“那可是簡玉澤少爺的”

賢彥仙尊接過茶,打斷了四孠的話,“他死了,人死了就什麼都算不得了,她若要回簡家爭,本尊可以保她平安生下孩子,保她的孩子為嫡系,可本尊不能保她還有她的孩子一輩子。”

長嘆了口氣,賢彥仙尊放下茶,摸著扶手。“本尊一向不管簡家事宜,只是這次事情太過噁心,本尊讓他們換個家主罷了,換誰由他們自己定,雖然本尊可以指定,但有用嗎?”

“這不是凡界,人活一世就那麼短,陰謀詭計就那些,這是神魔界,活的久了,友情親情愛情什麼都可以扔,包括良心。自己硬不起,誰撐腰都沒有用,等她醒了就這般跟她說吧。”

賢彥仙尊站起身,慢慢向藥廬外走去,“聽聞她曾經自降修為,若她想回儲家,本尊奉上珍寶,並保她在恢復修為前無人敢欺。”

“是。”四孠送走賢彥仙尊,回頭看了眼褚紅雲,當時褚紅雲有點不配合治療,自己灌了她副強效藥,應該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便轉身去熬藥去了。

四孠不知道,自從褚紅雲懷孕後,對於著種藥的藥效折扣都是對摺的打。

躺在榻上,兩行清淚緩緩流了下來。

看來簡玉澤是真的死了,自從看清楚自己的心思是想要做他簡玉澤的妻後,她早已做好準備,遲早會有分別的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降臨的會這般突兀。

突兀的褚紅雲反應都沒反應過來,感覺很痛,卻不知哪痛,明明痛徹心扉,想要發洩,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褚紅雲的手遲疑的摸上肚子,賢彥仙尊的提議很不錯,但落了一種,她要留下這個孩子,但不回簡家也不回儲家。

儲家已經拋棄了自己,而簡家,簡家從來都不是簡玉澤的家,記得簡玉澤從前的奢望就是遊遍天下,她會做到的,帶著他們共同的孩子。

為了孩子她需要保障,很多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