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橋上死寂死寂的,唯有水流聲延綿不絕。

兩人相顧無言,九重仇聽完後就一直在沉默,不知是在認真思考還是不屑理會,而剛剛大放厥詞的水淼淼則在寂靜中陷入無盡的尷尬,是不是太像說教了?

水淼淼現在只知道什麼絕對不能碰,卻不知什麼該做才能幫到九重仇,她剛才說的在九重仇聽來都是些無用的空話吧。

用手中長盒搔了搔頭,水淼淼率先出聲道,“那個啊,我也不是想講什麼大道理,你也不是一定要聽,不是,是你一定要聽。”

水淼淼拍了拍自己的臉,差點給自己繞糊塗了,“若你所想是復仇,你就不會是抱著刀進的神魔界,你早練它了,賢彥仙尊也就不會收你了,賢彥仙尊看中的肯定不是你懷中的破刀,而是你作為第一人登上山頂的頑強毅力,你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從一開始追求的就是堂堂正正,你才是我們之中從未被蠱惑的人,所以將萱兒拽回來吧!”

九重仇握緊拳頭依舊沉默不語,他隨萱兒一起走就是想這般做的,可太難了,而他還無言置喙,他欠的他已經答應了償還。

察覺到九重仇的為難糾結,水淼淼笑了笑,“你能將這番話聽進去還有思考就已經很好了,我也沒讓你立刻做決定,我只是說你若想要幫助儘管來找我好了,我隨時都在。”

這句話,九重仇能應,他鄭重的點下了頭說道,“謝謝淼淼但現在還不需要,神魔界越來越亂與我們的關係不大,刀很鈍傷不了普通人,但異類纏身者卻是越來越多,仙盟不應該追我們,還是該去查查為什麼越來越多,若沒有萱兒的殺戮,動盪說不定會更大,而平城,只能說我們在場但關係不大,具體怎麼發生的?我也說不清。”

“嗯~~”水淼淼手指點著自己的下巴,夜已經很晚了,口水也浪費了一大堆,在爭執也無用,“回去吧,現在回去好歹還能憩一兩個時辰。”

水淼淼轉身一馬當先,九重仇說道,“等等我。”

水淼淼回頭看,九重仇正在撿地上掉落倖存於沒有被丟到水中的東西,“還有這個。”水淼淼上前,將手中拿著的放著兩根木簪的木盒塞到九重仇懷中,“都是送給你的。”

九重仇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道,“好像都是我給的錢。”

水淼淼理直氣壯說道,“有什麼問題嗎?東西是你花的錢,但算我送你的,說謝謝。”

“謝謝。”

“撲哧!”水淼淼捂著笑噴了的嘴,又道,“那,那你記得回禮啊。”

“好,我會的。”

水淼淼笑的前仰後合,一路都抱著肚子,跟在身後的九重仇猶猶豫豫的道,“我想了想,還是不該進仙盟的地盤,我可以帶萱兒去客棧,反正你找的到我,就算跑了也不怕。”

大步往前走的水淼淼瞄了眼九重仇,輕笑起,“安心啦,頂多也就住個一兩夜就該走了,在此之前就請安分乖巧一點別讓仙盟的人發現破綻,還有我不是來找你們抓你們回宗的,我也在想辦法不起疑的甩開仙盟的人,到時候你去哪我也不攔也攔不住,但請你牢記,若出了一個人解決不了的問題請找我。”

九重仇十分感動,但卻只維持了一秒不到,就聽水淼淼繼續說道,“只有一個硬性要求,不能傷害穆安,我就是來找他的,他現在很重要,可能關乎了萬千的生命啊~”

救不了銀風狼的那一胎,花狼屠可是要開活祭的,那神魔界可就真的亂了。

九重仇沒有聽出水淼淼話裡的無奈,他腦裡迴圈的只有‘我是來找他的’,很容易想到的事,他為什麼要失落,從最開始水淼淼就是用咫尺鑑聯絡的,而他只是剛好撿到了穆安遺失的咫尺鑑……

送九重仇回房間後,水淼淼迫不及待的衝回了自己的房間,撲到了床榻上,這一晚上過的可真夠跌宕起伏的。

就容她短暫偷懶一下,反正最重要的穆安也找到了,什麼事都等天亮在想在說吧…真希望能一直不天亮,她也就不用去面對她討厭的了。

“讓我在睡一會兒。”水淼淼嘟囔著翻了個身,她感覺好像有人在扒她的頭髮,“走開啦。”睡的迷迷糊糊的水淼淼應該是順手抄起了抱枕,‘啪嗒’也不知將什麼東西給推下了床。

‘咔咔咔,咯噠咔。’

水淼淼皺起眉,努力想要睜開眼,到底是誰在擾我清夢,等我睜開眼我咬死他!

“啊!”頸項上傳來的刺痛令水淼淼瞬間清醒坐起了身,鮮血滴滴落下在荷花白的錦被上格外的鮮豔。

什麼東西,水淼淼抬頭摸向頸項,是膈硬的觸感。

“別使勁。”水淼淼隨聲望去,是從外正翻窗一臉急色的穆蒼。

水淼淼瞪圓了雙眼,毫不猶豫的抓上頸項的東西就使勁拉開,“嘶~~”水淼淼倒吸著冷氣,劇烈的撕扯疼痛令她額頭上冷汗直冒。

穆蒼也知道水淼淼不想搭理自己,翻窗而入便也不在說話徑直衝向床榻,按下水淼淼的雙手,呵令道,“嘴給我鬆開!”

“什麼東西?”水淼淼一頭霧水的道。

“是願君安。”

“哈?”

“就昨夜你們見的那個小骷髏,一早發現它不見了,我想就應該是跑你這來了,在說一遍,把嘴給我鬆開!”

“你養個骷髏暗算我!”水淼淼瞬間暴怒,掀翻穆蒼指著他就要破口大罵,外加一頓亂拳,穆蒼無奈,起身抓上水淼淼的雙手將人按下。

“我不是我沒有。”穆蒼將水淼淼的雙手舉過頭頂一手抓著,另一隻手去抓死死咬著水淼淼脖子吸血的願君安。

“你放開我!我要咬死你!”水淼淼不停的彈著腿,踹向穆蒼。

“別亂動,會扯到動脈的,小心失血過多頭暈。”

“暈就暈,老孃又不是沒有傷到過動脈,整個都斷裂過,我怕這!”水淼淼看見穆蒼就來氣,特別是昨夜那乖巧的避而不見,於是根本沒有理智存在,只想揍穆蒼一頓。

穆蒼眼中閃過一絲難過,無奈只能整個人都上了床壓住水淼淼踹自己的腿,在去抓願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