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飈出眼淚,高聲喊道,“疼疼疼,疼啊!”

“所以說不能硬扯了。”穆蒼也心疼急的一頭熱汗,但願君安往日裡被他嬌慣壞了,一點都不怕穆蒼的威脅。

最後穆蒼把自己的手指拼命塞入願君安的齒間,嚐到穆蒼的鮮血,願君安一怔,猶豫著不情願的鬆開了嘴。

“先止血,還好傷口不算太深。”穆蒼按上水淼淼頸項的傷口,被水淼淼一巴掌拍開,“我自己來,滾下去!”

水淼淼坐起身,看著被穆蒼揣在懷中的願君安,小骷髏身上穿的還是一件藕荷色的寢衣,此刻點綴著水淼淼最新鮮的血,怪誕的美,真把它當人養著呢!

“抱歉。”穆蒼抱著願君安正要跨過水淼淼的雙腿離開床榻,忽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可能大概是水淼淼呼痛的聲音太大了以為有什麼敵襲吧。

“水淼淼小姐!”是宮格。

“該死的。”水淼淼暗罵一聲,一把將穆蒼拽了回來,靠牆坐躺著,隨後翻過被子,將有血的一面朝下蓋住穆蒼懷中血刺呼啦的小骷髏,拉上遮住自己頸項上的傷口,只露出半張臉看著被踹開的門。

宮格一馬當先,隨後是九重仇,九重仇身邊是萱兒,最後是藍季軒。

“水淼淼,淼淼,淼淼淼……”宮格像是卡殼的磁帶。

萱兒乘機往九重仇身邊靠了靠,發現無反應,乾脆直接挽上了他的胳膊,不忍直視的扭過頭似看見了什麼髒東西。

藍季軒吃驚的表情也能吞下一個雞蛋了。

“不是的。”穆蒼連忙解釋不想牽累水淼淼的名聲,水淼淼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清譽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她可以稍後在去一個人一個人的解釋。

只是宮格作為仙盟的人實在不好忽悠,就這樣吧,反正昨天宮格已經接受了他們之間不可理喻的關係了,在驚世駭俗一點也沒什麼。

“和,和我前男友敘敘舊?大夥有什麼事嗎?”水淼淼艱難的將話說完。

還在卡帶的宮格已經背過身去,所見的是未婚夫,與未婚夫格外親密的侍女,還有同水淼淼遊山玩水的現男友,他怕不是酒還沒醒!

驚恐的宮格瞬間修好了自己的卡帶,背對著水淼淼說道,“抱歉打擾了,只是,聽聲音,動靜,好像,有點,大。”看起來也沒完全修好,“以為,以為是出什麼事了。”

“呵呵。”水淼淼虛假尷尬的笑著,“仙盟的地盤能出什麼事呢?幾位可以先出去嗎?”

宮格點著頭,扒開九重仇有些迫不及待的一腳跨出了門檻,突然間又收回,嚴肅的說道,“好像有血腥味。”

神出走的九重仇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他也聞到了。

“哈哈哈,有嗎?”水淼淼此刻的笑比哭還難受,這群人屬狗鼻子的嗎!她該說什麼,是因為玩的太嗨?下次輕點?

藍季軒終於合上了他吃驚的嘴,接收到水淼淼的求救訊號,接過話頭,成功將幾人忽悠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血腥味藍季軒自認也聞到了,但穆安應該不會傷害水淼淼的。

“這就不管了?公序良俗呢?禮義廉恥呢?”萱兒有些不甘心的嚷著。

藍季軒打斷她的話,微微一笑道,“淼淼不過與她前男友敘敘舊有何不可的,你不也正挽著你主子未婚夫的手臂嗎?我和九重仇都沒有說些什麼,何來你多嘴的份!去弄早餐來。”

藍季軒用扇子敲開萱兒的手,命令著,隨後就拉著九重仇徑直離去,只要九重仇保持不說話預設的態度,那邊正在自我說服的宮格就能自動完成三觀的革新,雖然感覺有點不人道……

“沒事你養什麼骷髏!”水淼淼居高臨下看著被自己揣下床的穆蒼,他懷中小骷髏還有點不太服氣,朝水淼淼呲牙咧嘴的,“還挺護主。”水淼淼冷笑著。

從地上翻身端正的跪坐起,穆蒼一臉認真嚴肅的說道,“你該先上藥,然後在訓我。”

“呵,呵,呵。”水淼淼捂住頸項,一聲一聲滲人的盯著穆蒼笑著,血從指尖縫隙緩緩滲出。

穆蒼只好站起身,藥,紗布,還去妝臺前拿來了妝鏡,挨個放到水淼淼觸手可及的地方,隨後又跪坐回了原地。

水淼淼有氣,執意犟著,穆蒼知道此刻不能勸,他低下頭試圖表現出一點點的不關心但緊繃的身體緊握的拳頭還是暴露了他的忐忑。

懷中的願君安也不是個安分的,幾次頂出頭來都被穆蒼按回去,最後一次,穆蒼嘖了一聲,深沉的望向願君安,願君安伸出的小手遲疑的縮了回去,他好像真的生氣了,若願君安眼窩非是空蕩蕩的,怕是已經聚了兩汪水。

是錯覺嗎?願君安的情緒表達似乎生動了些許,無意訓了願君安的穆蒼感覺一陣心悸。

不知為什麼看到願君安被訓後,水淼淼感覺自己心情突兀的好了不少遂拿起了藥,穆蒼瞬間注意到,自覺的舉起床前的鏡子方便水淼淼自己上藥。

討人厭的默契。

穆蒼掌著鏡子依舊是低垂著頭,他透過鏡子小心翼翼的窺看著水淼淼,欲言又止,心裡像被萬隻螞蟻啃噬。

“你想問”水淼淼閉上嘴,閉上眼,仰頭無聲嘆了一息,該死的默契!

她感受到了穆蒼的情緒,本想說,‘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別磨磨唧唧的。’穆蒼一瞬的興欣更是明顯,但可惜水淼淼沒有將話說完,穆蒼失望之意全傾瀉在妝鏡之上,鏡面裂的全面且細微,不隔近看根本發現不了鏡面已經碎了,碎的太細微整齊,都以為這鏡面本就是無數細小顆粒打造成的。

水淼淼剛才說過的一句‘又不是沒有傷到過動脈,整個都斷裂過,我怕這!’穆蒼牽掛在心,卻不能問一句關心一句……

是該找點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水淼淼閉著眼給傷口進行著最後的包紮,順便將找穆蒼的緣由簡略說了一邊。

“我不想說什麼你可以答應可以不答應之類的話,因為這件事很重要,我是來請求你幫助的。”水淼淼張開眼真誠的說道,隨後起身就要給穆蒼行禮。

穆蒼速度更快,身子往前一送沒有給水淼淼任何下腳的餘地,“我有個要求。”

“說。”水淼淼坐回床榻,心一瞬空落落的,她本有一句被吞回的話是‘什麼要求你可隨意提。’但盲目的自信,覺得這是一句廢話中的廢話,穆蒼不會不答應,更不會提要求,所以自己到底在自信什麼?

“你。”穆蒼抬手摸向自己的頸項,聲音有些顫,“受過傷?多嚴重?我要百分百真話。”

沉默許久,水淼淼看向穆蒼真心勸阻道,“要不你換一個,我覺得你會接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