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傳說:懷抱月亮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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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空看,深淵就像是一隻扭動的延長的蜈蚣,沒有開端,沒有盡頭。
靜謐,朦朧,漆黑,就像永恆的黑洞,這是大家對它的印象。
但,身處深淵,感受又完全不一樣。
天空就像一口井,一片燦爛的星空依稀可見,只是能照射下來的星光卻少之又少。
深淵人鬼,成千上萬年的,就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這裡,並非沒有光,只是很弱很弱,必須十分努力才能視物。
光線來源於深淵兩岸的路燈。
是的,路燈。
深淵很深,加上臨近幽靈海的原因,所以整個深淵其實是一個大海灣,海水貫穿了整個深淵的長度。
汽笛的鳴聲不時響起,是海灣上的大輪渡發出來的聲音。
在海岸的兩邊,有寬大的道路,那些微弱的光芒就來自水泥路上的路燈。
路的旁邊,是一排望不見盡頭的石質建築,多是商鋪。
修車的,賣五金的,生活用品等,十分的豐富。
這裡是深淵人鬼提供給其他種族的市集。
在市集上方几十米的淵壁上,有一個個的平臺,能模糊的看到,一艘艘飛空艇正在停靠。
他們將蒸汽和器械的原理,利用到了這個時代能達到的極致。
以及,來回巡邏的蒸汽船和飛空艇上,那驚人數量的大炮,街道上深淵人鬼手上的□□。
這裡就是深淵,鉅艦,飛艇,器械,大炮,□□。
沈宴大概明白,他們為什麼不能召喚英靈,但依舊存活到了現在。
深淵人鬼,靈族,大地上的人類,他們發展出了不同的,屬於自己的生活體系。
沈宴身邊,各種族的商人,趁著市集開市,都蜂擁而至。
比起想象中的死寂安靜,熱鬧太多了。
一群面板顯得稍微蒼白的小孩,自由的在街道上打鬧,腰間的小□□實在扎眼,哪怕僅僅是火/藥提供動力,打一槍就得重新填充的小□□,沈宴認為,低序章的職業者,捱上這麼一槍估計也不好受,這還是沒有打中要害的情況下。
這些小孩正趴在地上玩發條玩具,似乎感受到沈宴在看他們,不由得疑惑的抬頭。
等看到沈宴身後縫合在一起的怪物時,眼睛中都是羨慕,好奇,又有一點點嫉妒。
就像人類羨慕他們的生活,而他們羨慕人類豐富不一樣的職業體系。
那小孩還瞪了沈宴一眼。
“再看,再看就將你的這隻怪物送給我們。”都忍不住搓了搓小手,然後又找了一個地方,繼續玩他們的玩具。
沈宴心道,兇巴巴的,果然對人類十分不友好。
沈宴現在武裝得十分到位,手上提著盾牌,腰間掛著劍,背上揹著聖器箱。
小奶貓站左肩,小樹人站右肩,抱著他的脖子,小奶貓似乎十分好奇的想要去找右邊的小樹人玩,但老是被瞪回
去。
在沈宴身邊跟著縫合的怪物,
一但發生什麼事情,
它就會第一個衝上去。
在身後,站在影子中的是柳長意,隨時能提供強大的遠端支援。
因為趙闊說,雖然深淵人鬼開放了市集給人類,但並非意味著絕對的安全。
有時候人類和他們會發生衝突,在別人的地盤上,逃脫並不容易。
想想也是,一排小□□齊發,估計沒幾人能無傷離開。
不過,趙闊也說,深淵人鬼有嚴格的律法,只要不觸及他們的律法,一般也不用擔心發生意外。
這讓沈宴十分驚訝,律法?
傭兵之城其實也有自己的律法,只不過僅僅是寫在紙上,沒有執行和約束的能力,唯一能約束的,或許僅僅是最底層的平民。
嚴格執行的律法,說明深淵人鬼紀律森嚴,必須得有一股超強的勢力來維持保證律法的執行才行。
沈宴好奇的走在路上,商人們大包小包的購買著商品。
每次市集開市,都是他們大賺一筆的時候,將這些人類根本無法生產的產品帶回去售賣,能賺取可觀的差價。
沈宴停在了一個賣發條玩具的店鋪,小鳥,烏龜,小狗,樣式還挺多。
沈宴最後選擇了一隻發條青蛙:“買一隻。”
他記得筍子最喜歡這些小東西了,買一隻回去,那娃估計得高興瘋了。
趙闊也拿起一隻發條小狗:“多買一隻,給我兒子玩。”
沈宴肩膀上的小樹人差點沒站穩,張了張嘴,最後也沒發出聲。
沈宴不由得看了一眼趙闊,他買一隻,是因為幾個小孩平時都十分聽話,比如一件玩具,誰玩的時間都能安排得好好的,從來不起搶奪或者起衝突。
沈宴心道,買兩隻就買兩隻吧。
價格居然不便宜,當真是暴利生意。
一向守財奴的趙闊給錢的時候居然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趙闊:“怎麼了?”
沈宴收起目光,將兩隻發條玩具交給嘟嘟抱著。
嘟嘟一臉“無奈”,還不敢表達出來。
他才不玩發條玩具,哎呀,它們怎麼做得這麼精緻,他就試試。
沈宴他們逛了逛,很快找到一家賣紙筆的店鋪。
沈宴一邊挑選一邊對趙闊道:“也不知道我們傭兵之城,什麼時候能發展成這樣。”
趙闊愣了一下:“傭兵之城也並非沒有向這個方向努力過,只是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傭兵之城的勢力太多,一但牽扯到利益就都不會放棄。
利益的驅使,讓整座城池不可能達成統一的意見,加上階級分明,沒有人管數量最多的平民。
最終依舊只能保持著現在混亂,無序的現狀。
越混亂,越貧窮。
沈宴選了好幾只鋼筆,除了他,團裡幾個孩子也上學了,需要用到紙筆,比如蝗崽需要用來記錄他發現的昆蟲,比如卡帕等
人也需要在賣布的時候記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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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夠用很長一段時間了。
問了問老闆,賣書的地方。
等沈宴找到賣書的鋪子,外面排了好長的隊伍,各色人種都有。
荒誕的貴族,睿智的博學者,喜歡冒險的傭兵……
《戈立安遊記》上冊都是200年前的作品了,深受不同領域的人喜愛。
這下冊一出來,自然引起了哄搶。
沈宴都擔心他搶不到,因為排在前面的人,好多都一次買一大捆,有些人甚至用挑子來擔,這應該是商人了。
排隊實在太長,估計不知道還得多長時間,趙闊乾脆去找深淵人鬼商量大輪渡轉租期的事情。
老巫師烏瑟爾就在沈宴的聖器箱中,倒不用太過擔心安全問題。
沈宴排著隊,倒是聽到了一些意外的討論。
“深淵人鬼市集的第一條規矩,不能攜帶任何明的物品進入市集。”
“據說是深淵人鬼的眼睛受不得強光,凡是敢點燃明光的人,他們直接會開槍射殺。”
沈宴心道,深淵人鬼和人類就外貌而言,十分的相似,或許就如同傳說中一樣,深淵人鬼原本也屬於人類,只是在R源大時代,他們因為不能召喚英靈,加上環境的惡劣變化,各勢力之間的混亂,他們不得不退居深淵。
數萬年的深淵生活,讓他們的眼睛發生了變異,對光線十分的敏感,不再能忍受強光。
這應該就是他們不出現在深淵外的其他地方的最大原因。
“聽說有一群人類剛才和深淵人鬼發生了衝突。”
“現在估計被射了一身的窟窿,扔進了幽靈海了吧。”
“幽靈海中又多了一群水鬼。”
惹事者必須死。
也讓沈宴知道,深淵人鬼對人類是真的不客氣,還好他不是個惹事的人。
老巫烏瑟爾也在感嘆:“這裡和百年前相比,還真是一點沒有改變。”
“昏暗的燈光,熱鬧的市集,井然有序的秩序。”
“曾經有強大的勢力窺視過這裡,想要將這裡的財富佔為己有。”
“那個勢力在一開始,準備妥當,蓄謀已久,加上職業者的詭秘能力,也的確討到了不少好處,只不過,幾乎毫無徵兆的,那個勢力一夜之間為他們的行為遭受到了天罰,無法形容無法想象的天罰。”
沈宴都愣住了:“天罰?”
原本以為是深淵人鬼打退了窺探者,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
烏瑟爾說道:“是啊,天罰,以前的迷失沙漠並非這麼空曠,在沙漠之中有一座名叫魔迦的古城,它統治著整個沙漠,說起來,是傭兵之城的老鄰居了,以前沒少和傭兵之城發生衝突。”
“但在魔迦古城窺視深淵並付出行動之後,一夜之間,整個魔迦古城就從沙漠中消失了。”
“聽說那一晚,有人聽到了天神的
()怒吼,劇烈的聲響不斷的響徹整個沙漠,響了一個晚上。”
“第二日,有人再去魔迦古城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它的存在。”
“地上全是焦糊的坑洞,空氣之中充滿了刺鼻的味道,剩下的,是殘簷斷壁,以及慘烈到無法想象的人類的殘肢,宛如地獄。”
“所有人都說,這是天罰,對魔迦古城罪惡的懲罰。”
“至於事實的真相如何,就沒有人知道了。”
“那片廢墟直接被冠以魔迦地獄,是神存在的最好證明,也是從這件事後,那些窺視深淵的勢力就少了很多,傳說深淵是被魔神眷顧的存在。”
歷史就是這麼的有趣,神話和傳說中,隱藏著讓人無法想象的真相。
烏瑟爾的博學也讓沈宴驚訝,因為博學在這個世界,可不是一個長壽的代名詞。
沈宴問道:“烏瑟爾導師,你也相信這是魔神的懲罰?”
烏瑟爾不置可否,半響道:“我在來傭兵之城的地下凶地前,曾經去過一趟魔迦古城的廢墟。”
“風沙已經覆蓋了整座古城,能看到的僅僅是變色的沙礫,它們焦糊,異樣,說明的確發生過難以想象的災難。”
“但,奇怪的是,哪怕是第三序章的傳奇,也無法從廢墟中感應到非凡的力量。”
“汙染,詛咒,災禍,瘟疫,疾病,神秘學,似乎連存在的跡象都沒有。”
“我也打聽了一些事情,在魔迦古城毀滅後,有不少膽量極大的傭兵團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財富。”
“但聽說收穫十分稀少,只帶回去一些殘破的不成樣的遺留物。”
“魔迦古城的消失,是一個迷,或許真的只有魔神或者深淵人鬼才知道真正的真相。”
沈宴聽得十分認真,這些帶著真實,帶著傳說的歷史,向來最吸引他。
若是在沈宴那個時代,他估計已經揹著揹包上路了,去一探究竟,尋找真相,窺見埋藏在歷史中的秘密。
現在想想,那種狀態也是在衣食無憂的情況下。
現在嘛,還是生活第一。
或許有那麼一天,沈宴再不為生存擔憂的時候,也會重新拾起曾經的興趣和愛好,沈宴曾經一度稱這是自己的天命。
雖然尋找歷史的真相,在這個世界是最危險的事情之一。
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這時候,終於輪到沈宴了,沈宴趕緊對老闆道:“你們的書是正版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關乎身家性命,他都可以想象,他要是買了盜版,蓋亞殿下會怎麼問話。
“平民,你觸犯了鮮血王朝的律法。”
“按律,罰你割頭之刑。”
沈宴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摸了一下脖子。
老闆答道:“自然,這是第一批,盜版沒那麼快出來。”
然後警惕地看向沈宴:“你想買盜版?”
沈宴趕緊搖了搖頭:“你得確定是正版啊,給我兩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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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想到是正版,也值得了。
“蓋亞殿下一定特別富裕。”沈宴又羨慕的嘀咕了一句,光是售賣的書都得賺不少,要是哪一天自己也能跟蓋亞殿下一樣的成就就好了。
小心翼翼將兩本書拿在手上,正版在手,感覺是有點不一樣。
沈宴也不敢走太遠,不然趙闊回來的時候找不到他。
也就在附近逛一逛。
除了這些深淵人鬼開設的各種各樣的鋪子,在旁邊還有一個繁雜熱鬧的市場,專門提供給人類來此售賣商品。
沈宴驚訝了一番,早知道他也帶一些布匹和麥芽糖來售賣了。
看看,逛街的深淵人鬼還不少,定能賺一筆。
這個市集看來不僅僅是人類來這裡補充商品,深淵人鬼也透過這樣的方式互通有無。
沈宴逛了一會兒,白塔這傢伙一路上嘴巴都沒有停過:“繼續逛啊,繼續繼續。”
“我們石人族雖然生活在深淵的淵壁上,但是看不清楚下面的情況。”
沈宴是逛不動了,找了個角落,擦了擦地上的灰塵,坐在那看書,將白塔擺放在一邊,讓他的視線能看到更多的市集情況。
白塔:“看看你這單薄的身體,逛這麼一會就累了。”
“以後別人提起白塔勇士,還不得同時嘲笑你這瘦弱的身板。”
沈宴心道,你沒長腳,不用自己走路當然不累,也不想想,一密度極高的石頭大盾牌提在手上有多重。
他得歇歇。
《戈立安遊記》下冊依舊精彩。
它是一篇遊記,也是一篇地理,也是一篇風俗禮記,甚至還包括了天文星象等。
難怪受到各種身份的人喜愛和追捧,甚至連特殊的職業者,都能從中找到一些啟發。
沈宴翻了翻,找到了一篇光明遺族篇,其中講的就是莫基家族的故事。
又找到了一篇神學分支篇,講的是暗月教派的事情。
沈宴嘴角上揚,還真是敢寫,這種揭露一個神聖勢力陰暗面的文章,一定會引起難以想象的轟動。
就是不知道這樣顛覆的認知,有多少人能接受得了。
也只有像蓋亞殿下這樣的存在,才敢將這些東西公諸於世而不擔心被報復吧。
沈宴翻了翻,然後從頭看了起來,這本書對沈宴來說,是他真正認識這個世界的途徑,而不僅僅侷限於傭兵之城。
看得有些入迷,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一陣嘈雜將沈宴驚醒。
場面有些混亂,甚至不斷有□□的聲音。
()沈宴趕緊拿起大盾牌:“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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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興奮的道:“試試,試試,就算將我打穿或者打成碎片都完全沒有關係,只要帶回去一小塊重新安放在淵壁上,隔上一兩年,我的整張臉又能重新張回來。”
沈宴怎麼覺得有些不靠譜,不過他也算知道趙闊曾經說,石人族為什麼是最好的盾牌了。
除了它們堅硬無比外,它們的生命力修復能力也太頑強了,剩下一小塊都還能重整旗鼓。
將大盾牌擋在身前,在雜亂之中,沈宴也聽到了一些資訊。
“聽說是幾個人類違反了市集的規定。”
“深淵人鬼正在追捕他們。”
“不是說那幾個人類已經被扔進幽靈海了嗎?”
“誰知道,可別被他們的□□波及到了,這玩意一下一個窟窿,比遊俠和獵人的弓箭還要可怕,根本看不見軌跡。”
躲避,自然得看見軌跡才行。
混亂,□□的聲音,離得更近了。
沈宴看到了一個快速穿梭在人群中的人,不對,應該是英靈。
明明人很多,他卻如同在空曠之地魚遊一般,周圍的人並非阻礙,而成為了他躲避追擊的工具。
躲避追擊?
不,更準確的說,這英靈在吸引著追捕他的人。
老巫師烏瑟爾說了一句話:“他在掩護一位盜賊離場,至少是一個掌握了隱匿技能的盜賊,這樣昏暗的光線下,十分有利於盜賊的撤離。”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嗎?
但沈宴已經沒有空閒審視這些,目光絲毫不移的盯在那英靈手上的匕首。
在《典論》中曾經記錄著這樣三把匕首。
“魏太子丕,造百辟匕首三,其一理似堅冰,名曰清剛;其二曜似朝日,名曰揚文,其三狀似龍文,名曰龍鱗。”
清剛,揚文,龍鱗三把匕首在歷史上留下過十分精彩的故事。
若沈宴看得不錯,這把匕首應該就是龍鱗。
夢淵中的英靈,他們在現世具化的時候,也會攜帶著他們常用的武器,也就是說武器也是能被具化出來的。
比如李三娘的琵琶,孫慈治病的銀針,柳長意的弓箭等。
沈宴看著人群中行如流水的刺客,透過對方使用的武器,他大概知道這人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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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離,此人名要離,在歷史上備受爭議的一位刺客。
比如司馬遷的《刺客列傳》,記錄了春秋戰國時所有著名的刺客,比如現如今廣為流傳的四大刺客,專諸、豫讓、聶政、荊軻。
還有名聲稍遜一些的刺客,比如曹沫,高漸離等都在《刺客列傳》中有所記錄。
但司馬遷就是沒有將要離這樣一位驚天動地的刺客,在此書之中提到半句,僅僅是在後面的補錄裡面,才有隻言片語的記錄。
若歷史關於這人的記錄很少,到了現代,更是被現代文學
()直接抹殺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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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沈宴作為一位歷史學者,並不贊同這種因為價值觀的不同,而去抹除歷史,否定已經發生了事實的行為。
既然是歷史,就應該正視。
要離作為一位刺客,他是成功的,他的曇花一現,震古爍今。
要離此人,頗具傳奇,他無時無刻都在演繹著“士為知己者死”這幾個字,所以哪怕他為了完成知己的委託,主動獻計,用自己妻兒的性命博取敵人的信任,親手將自己的妻兒送上刑臺宰殺,為的僅僅是獲得敵人的信任,潛伏到敵人的身邊。
為了知己,為達目的,以妻兒性命為籌碼,親眼看著妻兒被吊在城牆示眾。
這樣的人作為刺客,自然是成功的,且他也用龍鱗匕首刺殺死了當時有第一勇士之稱的慶忌。
慶忌在臨死之前,甚至對圍住要離計程車兵說道:“讓他走,世上沒有幾個英雄,不能一天死兩個。”
世人對要離的評價很多,說他的心不是血做的,堅如鐵冷如冰。
但也有人說他有情有義,因為他為了僅僅是在他最窮困潦倒的時候,正眼看了他一眼的伍子胥,甘願以妻兒做籌碼,刻骨銘心以死相許。
沈宴看著人群中那英靈,他在近代歷史中幾乎已經無人提及,他的消失是因為他不符合現代價值觀。
歷史是一個有趣的東西,讀得多了就會發現,有些東西的消失,很多原因就是當下的不允許,多少是有些違背了“歷史”這兩個字的意義,既已經發生,何不正視。
沈宴驚訝的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能呼喚出這樣性格冰冷的刺客。
目光掃視,一無所獲。
一位會隱匿的盜賊嗎?
場面實在有些混亂,白塔這小子還在叫喊著:“舉高點,舉高點,讓我成為靶子。”
那英靈很快穿過人群,消失在視野中。
一切又開始變得平靜,商人們無事發生一樣繼續進行自己的買賣。
估計只有小樹人嘟嘟用誰也聽不懂的聲音,嘀咕了一句:“罪城這些攪屎棍還沒有死絕?跑到深淵人鬼的地盤幹什麼?”
沈宴被嘟嘟的聲音弄得有些癢,偏了偏腦袋,也不知道這小傢伙一天咿咿呀呀的在幹什麼。
這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沈宴身後,是趙闊回來了。
沈宴還沒有說剛才的遭遇,趙闊就道:“深淵人鬼內部出了一些事情,我們得趕緊離開,他們很可能會封鎖出入市集的道路。”
一邊說,一邊拉著沈宴向外走去。
市集似乎並沒有因為剛才的混亂而有什麼變化,但沈宴注意到,巡邏的深淵人鬼,正揹著□□有規律的向入口方向而去。
海灣裡巨大的輪渡,炮口也在向入口的位置移動。
連頭頂的飛空艦似乎也在調動中。
沈宴不敢怠慢,加快了
()腳步,一邊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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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絕密,深淵人鬼不會放過任何可疑的人。”
這倒是和沈宴聽到的訊息差不多對上了。
沈宴又道:“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趙闊答道:“轉續船租的事情比想象的要麻煩一些,他們只提供船隻,不提供操控船隻的人員。”
“所以我們得送一些人來學習怎麼掌舵,揚帆,遠航,使用那些船上的裝置對抗水鬼等,不然他們是不會將船交給我們的。”
“學習這些,需要繳納一大筆學費。”
沈宴大概知道趙闊為何花費了這麼多時間了,估計是和人講價錢呢。
像掌舵揚帆使用裝置這些,的確也得學習,等租期滿一年後,他們還得繼續租,這是一筆必要的花費。
沈宴他們在市集的位置並不算深入,等走出門口的時候,巨大的海灣的大門正在關閉。
大門實在太大,根本不是人力能夠關得上。
能聽到齒輪,履帶,發條,還有轉軸的聲音。
這是機械的力量。
其實,在市集中,沈宴還看到了鐘錶店,機械的懷錶,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顯得著實精緻了一些。
雖然只是管中窺豹,僅僅看到了深淵的一個小角落,但它就像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個文明。
沈宴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關閉的大門,不由得道:“其他人不會有事吧?”
趙闊搖了搖頭:“若是平日,私闖深淵,自然走不出來,但這是深淵自己開放的市集。”
“他們即便為了自己的市集能再開下去,也不會鬧出太大的事情。”
沈宴想了想,也對,若開放的市集不穩定,也會影響到深淵人鬼。
匆匆忙忙的一趟,回去前,沈宴去了一趟沙漠邊上的深淵裂縫,因為白塔這傢伙答應帶他族裡的幾個兄弟一起闖蕩。
順著繩子向下,將從淵壁上脫落的幾張石臉運上去。
“白塔白塔,這是什麼?”
白塔:“這就是沙漠,迷失沙漠,怎麼樣,以前沒有見過這麼廣闊的地方吧?”
“嗷嗷嗷,我居然見到了傳說中的沙漠,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幾個石人臉,居然跟個菜市場一樣。
沈宴抗著幾張臉,心道,以後傭兵團內熱鬧了。
想了想,將一個叫赤塔的石人盾牌交給了縫合怪舉著,這樣防禦能力更強,還能拿盾牌砸人。
這些石人兄弟的名字也挺奇妙,白塔,黑塔,赤塔,藍塔等等。
沈宴抗著的幾張大盾牌:“我旁邊兄弟是誰啊,遮住我看美麗的大沙漠了,趕緊挪開一點。”
沈宴心道,嘿,以後將你們交給不
()同的虎豹傭兵團的人,天天帶你們看過夠,就不用像現在這樣,他抗著總會重疊。
沈宴發現,年輕的石人族,好奇心十分重,簡直就是一個性子,看見什麼都要驚叫連連。
等沈宴回到鋪子的時候,趕緊將這群大盾牌分給其他人。
被一群聒噪到不行的話癆圍住,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
等晚上的時候,他們石人幾兄弟再聚,各自聊他們的經歷去吧。
沈宴整個身體都輕鬆了。
白塔:“你們看看,你們太聒噪了,連沈宴都嫌棄你們了。”
沈宴:“……”
也不照照鏡子,誰的聲音最大,話最多。
沈宴坐下來喝水。
筍子正拿著沈宴給他買的發條青蛙,玩得特別開心。
鋪子上的一桌,有兩個常客,一大一小,兩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除了顏色深得看不清眼睛的護目鏡,其他地方都看不見。
小的那個正在桌子上邊吃東西邊玩發條烏龜。
筍子想了想,笑眯眯地跑了過去。
將他自己的發條青蛙上了發條,放到桌子上,青蛙開始跳了起來。
筍子:“我也有了,我們家沈宴剛才在深淵的市集給我買的。”
以前他老羨慕這孩子的發條烏龜了,他現在可不得炫耀回來。
筍子:“我還有一隻發條小狗,現在嘟嘟在玩。”
那小孩看了一眼筍子,然後哼了一聲。
筍子眨巴了一下眼睛,什麼啊!
一點都不熱情。
筍子說道:“我的發條青蛙好難才買到的,剛才深淵的大門都關閉了,要不是沈宴出來得快,現在我都玩不上。”
這活倒是讓兩人愣住了。
這時,來來往往的傭兵也嘈雜了起來,也在談論深淵大門關閉的事情。
“聽說是出了什麼事情,需要挨個排查,所以關閉了深淵大門。”
“挨個排查?進去的人那麼多,這得排查到什麼時候?”
“怎麼也得明天了吧。”
議論紛紛。
那小孩驚訝得手上的發條烏龜都掉桌子上了,看向大人:“怎麼辦?”
那大人也是眉頭緊張。
沈宴其實也在關注著這兩人。
這兩人每天都來,但吃完飯也不進城,而是向城外走去。
一開始沈宴並沒有怎麼在意,但來的次數多了,不免多關注了兩眼。
也就是說,這兩人不住城裡,住的地方也不會離傭兵之城太遠,不然每天是趕不來這裡的。
而城外,根本就沒有村莊之類的人類集體,除了翡翠大森林,深淵,就是迷失沙漠。
那麼這兩人是哪裡來的?
沈宴以前猜不到,但今天去了深淵之後,那些深淵人鬼,對光十分敏感,沈宴甚至懷疑他們能夠夜視,但畏懼強光。
而這兩人包裹得嚴嚴實實,似乎很
不願意被人發現他們的樣子,又住得近,又一直戴著顏色極深根本不透光的的護目鏡。
沈宴用餘光看著兩人,兩人聽到周圍的討論,匆忙將沒吃完的食物刨進嘴裡,然後匆忙離開。
筍子翹著嘴:“什麼嘛,就不能一起玩一下啊,都是有發條玩具的人。”
人走了,筍子也跑了回來,將發條青蛙交給其他孩子玩,然後喂嘟嘟吃麥芽糖。
這小樹人一開始有些嫌棄,但吃進嘴後就愣住了。
奇怪,奇怪,他為什麼這麼喜歡甜甜的味道了。
這味道……眼睛都舒服的眯了起來。
然後看向筍子。
筍子擺擺手:“沒有了。”
小樹人直接指向正在賣麥芽糖的獅子。
以為他不知道,你們都是一起的。
筍子說道:“那得用積分換。”
團裡的物資是集體的,平時大家都有份的時候,自然不用積分,但吃了還想吃,就得用積分換了。
這樣對每個人都公平,也防止有人無休止的拿取團裡的物資。
筍子又道:“其實沒有積分,也有辦法吃到。”
筍子跑到了董大面前,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董大!”
董大:“……”
這語氣,準沒好事。
筍子:“給我換兩塊麥芽糖唄,你現在又不娶媳婦,留那麼多積分幹什麼。”
小樹人眼睛睜得洞大,就為了一點吃的,搖尾乞憐?太丟人了。
等筍子一手拿著一塊麥芽糖回來的時候,小樹人直接張開了嘴。
快餵給他。
哼,都怪這糖太好吃。
沈宴看得直搖頭,一小孩,怎麼一天這麼喜歡吃糖。
夜色慢慢暗了下來,鋪子上,那兩個包裹在袍子裡面一大一小的人又回來了。
十分的沉默。
沈宴看了一眼深淵的位置,無家可歸啊。
想了想,走過去對兩人道:“二位,深淵的大門至少明日才會開啟,若二位沒有地方住,我可以帶二位去城裡的旅館住一晚。”
沈宴說這活自然有他的原因,深淵這麼廣闊之地,人口這麼多,本就是一個了不得的市場。
因為地理位置近,這個龐大的市場會節約很多的運輸成本人力成本,這些都是錢。
加上,深淵比靈族還抗拒人類,若虎豹傭兵團能抓住機會和深淵進行日常貿易,成為唯一的有持續來往的商家,自然最好不過。
當然,這個過程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像靈族,他們和靈族也算打了不少交道了,但依舊只能每天用麵包換取他們一些魚而已。
長久以來的間隙,不是任何人短時間就能打破的。
但總得有個好的開頭。
兩人突然就警惕了起來。
這人絕對發現了他們的身份!
沈宴臉上儘量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
“你們每天都來我們鋪子上,若我要對你們怎麼樣,也不用等到現在,你們說是麼?”
“這僅僅是一個善意的邀請,就當是我們虎豹傭兵團願意和你們交好的嘗試。”
兩人自然清楚,而且今晚是緋月之夜,猩紅的月亮是一年中最圓最大的時候,也是一切畸變體,異常,詭秘,非正常生命活動得最猖狂的時候。
今晚,無論城裡還是野外都非常的危險。
那小孩對大人道:“怎麼辦?我們以後是不是就不能來這裡吃飯了?”
這裡的東西是真的美味又好吃,要是以後都吃不到了,就太遺憾了。
那大人瞪了那小孩一眼,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
先得想辦法度過今晚的緋月的照耀。
沈宴繼續套近乎:“還不知道兩位怎麼稱呼?”
那大人道:“李響,這小孩叫他阿離就行。”
“你能確定我們的身份不暴露?若你能讓我們度過緋月,我可以給你報酬。”
比起承諾,他更相信利益的關係。
人類向來如此,在利益面前,關係才是最穩定的。
沈宴也有些驚訝,這兩人居然答應了。
沈宴估計還不知道一年一次的緋月之夜到底有多兇險。
想了想,道:“也行,這樣如何,允許我們傭兵團的人平時也能進深淵做生意。”
深淵人鬼無法在白日出入,這是人所盡知的事情,但這兩人憑藉護目鏡卻能做到。
也就是說,這兩人未必簡單。
李響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宴,答道:“我可做不了主,換一個條件。”
沈宴也僅僅是嘗試,也知道不可能輕易成功,說道:“這樣吧,以後你們多給我們介紹一些食客就行,做生意的嘛,總喜歡生意好。”
這時,董老爹也來通知收攤了。
沈宴驚訝:“這麼早?”
以前都是太陽徹底落下,月亮出來後再回去,有時候還能冒著月色做幾單。
董老爹聽得直搖頭:“今晚是緋月最明亮的一晚,等月亮出來就晚了。”
沈宴也去跟趙闊說了說,帶兩個朋友進城找旅館住一晚上。
趙闊愣了一下,看著鋪子上的一大一小兩人:“你確定,朋友?”
沈宴點點頭。
李響和那個叫阿離的孩子也有些奇怪地看向沈宴。
趙闊半響才“嗯”了一聲。
收攤回家。
沈宴發現,原本該熱熱鬧鬧的傭兵之城,路上竟然很少有人,僅有的人都是形色匆匆。
沈宴嘀咕了一句:“緋月真的這麼可怕?”
回答他的是烏瑟爾:“緋月之夜,是一切神秘力量最高漲的時候。”
“即便是深埋在地底的焚塔,都會對此有響應。”
“更是畸變體,怪物等的狂歡日。”
趙闊讓其他人先回駐地,然後帶著沈宴,還有李響兩人去找旅館。
下城區的旅館不少,傭兵之城來往的傭兵實在太多,這些旅館最大的生意,就是給這些傭兵臨時提供歇息的地方。
找了一個還算乾淨,隱蔽的旅館,安排好兩人。
李響和那小孩:“……”
怎麼趕緊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身份似的。
沈宴和趙闊這才離開。
而天空,猩紅的月盤已經升了起來。
沈宴抬頭看去,直接被看到的一幕,震撼住了。
一個充滿虛幻的少女,在浩瀚的星空中,懷抱著月亮。
那畫面太震撼了。
此時,翡翠大森林,辛夷長老正在煩惱的對圍著她的一群興奮得沒了章法的博學者解釋著,她怎麼窺視到舊日文獻上的內容的。
她不能提及那位閣下,所以她得想辦法攬在自己身上。
她僅僅是一個外圍長老啊,過了今晚,她估計就要出名了,作為第一個窺見舊日文獻秘密的靈族。
至於舊日文獻上的內容,太過轟動,整個靈族的長老團,現在都是震動的,顫抖的。
此時,梵帝城。
深淵實在太狹長了,除了和傭兵之城接壤,和梵帝城也一樣。
傭兵之城這邊的深淵大門關閉,梵帝城那邊的可沒有,商人挑著一擔子又一擔子的書籍,明日他們就要將《戈立安遊記》下冊賣遍整個梵帝城,這得賺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