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寫滿漢字的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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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闊進入了第一個耳室,說道:“等我出來。”
老巫師烏瑟爾道:“鮮血王朝的這件聖器,能形成一個名叫崑崙國度的神奇的靈魂地獄,由九隻魔鳥看守,靈魂被它波及感染的人,極難走出來。”
“不過波次不在這裡,以一位傳奇的實力,走出來應該不是問題。”
沈宴點點頭,然後看向第二個耳室壁圖上的天枰圖案。
沈宴用眼睛專注地使勁的盯著天枰揚得老高的那一端的秤盤,想著將自己的歲月放上去,心裡唸叨著自己的出生日期。
也是這麼一瞬間,“刷”的一下,秤盤上如同丟進去了一塊巨大的礦石,直接將揚起來的那段的秤盤,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砸了下去。
平衡瞬間反轉。
甚至因為重量太重,整個天枰圖案直接被壓散了架。
牆壁上的圖案崩潰。
看得眾人都愣住了。
半響才道:“難道是波次的這個儀式失敗了?”
烏瑟爾都沉默不語,波次可是儀式宗師,繪製的儀式失敗?這樣的機率也太小了。
但現在這情況怎麼解釋?
真的,完整的儀式圖案直接一下就花得不成樣了。
沈宴也有些懊惱,早知道輕點,他要是掌握了這個儀式,不知道能欺負多少小朋友。
沈宴肩膀上,嘟嘟叉著腰桿,一定是因為他,這裡面能輕鬆透過這個天枰儀式的不就只有他嘛。
和一位不朽者比年齡,哼。
要是因為贏了賺到了錢,都得是他的。
在天枰儀式崩潰的同時,站在三首地蛇上妖異的青年人突然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靈魂反噬?
這不可能,那個小靈族怎麼可能破掉他的天枰儀式?
神之祭祀安德拉,盜賊楊琦,還有奧萊,疑惑地看向波次:“殿下?”
現在他們正在突圍,為什麼波次殿下突然停了下來?
在魔迦古城的遺址上,無數的地蛇從地底鑽了出來,半截身體在沙子的洞穴裡面,半截身體在空中飛舞,張大的花瓣的嘴巴,如同向天空盛開的花,它們在魔迦古城的遺址周圍形成了一堵揮舞的牆,將整個魔迦古城包圍了起來。
場面壯觀到了極點,一座由無數觸鬚圍起來的古城遺址。
也不知道是誰在追擊誰。
這裡是波次的一處行宮,傭兵們可不跟進了別人的老巢一般。
有人已經認出來了什麼,聲音都有些顫抖的驚呼道:“是操控魔蛇的古老血脈界限。”
又看了看那正帶著他們正在搜尋的三人離開的青年人:“不老傳說,波次殿下!”
面板如玉,潤澤如膏,妖異漂亮得非人類所能企及的容貌,這和傳說中的波次長相一樣。
真正的罪城的最高階的怪物。
場面一時之間有些混亂,虧得這次來追擊的都是各傭兵團的精英。
此時,地底。
趙闊從第一耳室走了出來,也說明他透過了第一關卡。
不過這地宮中似乎有其他機關,那青銅古樹被機關挪動走了,不然這將是一筆天文數字的收益。
趙闊一出來也愣了一下,第二關卡被誰砸了嗎?
看這儀式圖案凌亂得,不由得問道:“怎麼回事?”
沈宴臉不紅氣不喘地答道:“不知道,它就那麼刷地一下就變成這樣了。”
誰也別想知道他其實是個老傢伙。
沈宴對年齡並不怎麼在意,人的意義更應該看重靈魂,但他也老太多了,其他人都是弟弟。
趙闊觀察了一番,儀式圖案被破壞得太徹底,他也看不出來什麼。
無論如何,第二個關卡也被破除了。
眾人不由得看向第三個關卡。
黑漆漆的耳室,大廳的蠟燭的光芒都照射不進去。
按照波次設定關卡不留餘地的性格,作為最後的一道關卡,肯定比前兩關更難。
波次應該是一個十分自信且自負,但又謹慎之人,不會給人留下破綻,就是腦子多少有點不正常。
眾人向第三耳室走去,趙闊走在最前面。
才一入耳室,趙闊就停下了腳步,表情古怪。
沈宴從趙闊高大的身形後伸出個腦袋看去,表情也古怪了起來,甚至還有一點點難以抑制的興奮。
只見整個耳室的中間有一石桌,石桌上一石雕做的底座上,安靜的擺放著一張明黃的紙張。
準確的說,擺放著一張舊日文獻。
凡窺視舊日文獻者,必定癲狂。
哪怕是靈族想要觀看舊日文獻,都必須藉助荒城的黃金石壓制上面無法想象的汙染源。
波次的這一關的確算是釜底抽薪,壓軸之舉,恩,正常來說的話的確如此。
沈宴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白得一舊日文獻?
波次殿下原來是個好人。
即便這次的傭兵任務無法完成,對沈宴來說,也賺到了。
沈宴小聲的對趙闊道:“讓……讓我來。”
要不是人多,他都能摩拳擦掌。
但,等等,窺視舊日文獻後,他得需要趙闊幫他從瘋狂中清醒,弄清醒的方法多少有些羞恥,現在這麼多人……
趙闊都咳嗽了一聲,這麼刺激的場景他也沒敢想,說道:“是一張舊日文獻,你們先出去。”
整個耳室就只剩下了趙闊和沈宴二人,但其他人就在外面,他們兩個大男人在門都沒有的耳室內幹那種事情……
沈宴哀嘆,他真沒這特殊的愛好,他可不是變態。
舊日文獻還是要閱讀的。
沈宴上前,拿起舊日文獻看了起來,上面的文字竟然直接是漢字,不是那種扭扭曲曲的漢字變種,而是沈宴那個時代的四四方方,他最熟悉的文字。
沈宴有些驚訝,這得多古老了,這或許是一張一
級舊日文獻,直接記錄舊日,而不是涉及舊日內容而誕生的次級文獻。
因為是熟悉的文字,沈宴的閱讀速度極快。
“不要相信歷史,一切的歷史都是偽造者編造的謊言。”
僅僅一句話就讓沈宴靈魂巨震。
人類瞭解世界瞭解過去,自然是從歷史著手,但這文獻上開篇就否定了一切。
若歷史都不能相信,什麼才是真實?
“一切已知,都不再可信。
有一雙手,將關鍵的資訊全部改變,它們誤導著我們走向了一條從未經歷過的未知道路。
當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法回頭。
有那麼一群不知道是什麼的存在,它們誘惑著我們,改變了科技的方向,它們誤導著我們,讓世界變得不可名狀。
或許沒有人能看懂我寫的什麼。
但我要說的是,無論是人類逃進沒有陽光的深淵,還是瘋狂地自以為掌握了生命的密碼進行長生實驗基因實驗,更有甚者,那些不可言狀的觸鬚一樣的巨獸的出現,深海巨獸,星空巨獸,地底巨獸。
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那些莫名存在按照它們的意願,在進行推動和發展。
它們,剝奪了人類自主的意志。”
這應該是R源時代或者稍後的一篇記錄。
文字十分混亂,也十分的莫名其妙。
但它似乎又解釋了一些什麼,比如世界為何會變成這樣,似乎是因為一群不知道是什麼的存在干涉的結果。
“沒有人能理解我們的恐懼,那種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恐懼。
真實的歷史在消失,那些記錄歷史的書籍,課本,上面的字跡越來越模糊。
我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模糊,還是欺騙了我們的眼睛。
它們在讓我們遺忘屬於我們的真正的歷史。
虛假的資訊在書籍上誕生,文字在改變著內容。
目睹這一切的我們,實在難以相信看到的詭異現象。
我們不知道,等我們的後代追尋我們的歷史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篡改後的內容時,他們會不會將這些虛假的東西,當成真實的歷史。
所以,千萬不要相信歷史。”
沈宴的瞳孔都是放大的,他不由得記起了以前看過的舊日文獻的內容,高山之上的不朽巨人,他們因為窺視舊日,從舊日中獲得了鍛造單擺和達蒙之門的方法。
但在最後,他們也提及,他們受到了欺騙,被篡改後的內容誤導,才打造出了單擺和達蒙之門,犯下了導致他們不朽者集體滅亡的錯誤,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難道真的有一股無法言喻的力量,在主宰著這一切。
光是想象,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沈宴現在的這一篇記錄,很可能是真實經歷過R源時代的人寫的,但或許連筆記的主人都十分的混亂,寫下的東西亂七八糟,有很多地方僅僅是丟擲了疑惑,而沒有給出具體答案。
沈宴繼續看下去。
“每一天,凡是有文字的載體,都在發生著改變。
它們肆無忌憚的篡改著一切,但我們卻無能為力。
文字是世界的基礎,所有的科技,文化,技術都是由文字來記載。
從文字開始改變,到我慢慢變得蒼老,整個世界,都開始偏離了原來的軌道,而我見證了這一切。
我和很多的人一樣,一輩子都在追尋著真實的答案,想要將真相揭露給世人。
但我們漸漸發現,我們所要探索的真相,正在被抹去。
若有人能看到我的這篇記錄,也不要相信上面的內容,因為它也極可能被篡改了一些關鍵資訊。
它們在無所不用其極地掩蓋真相。
讓尋找真相者看上去無比的愚蠢。
最後,我再次忠告,永遠不要相信你發掘到的任何歷史。
若真要去相信什麼,那去尋找生命熔爐的碎片吧,只有生命熔爐上的資訊是恆定的不會被改變的記錄,但偏偏人類親手打碎了它。()”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手指從沈宴後腦勺滑下,經過後背,在向下。
千年殺!
等沈宴從耳室走出來的時候。
趙瀾等人趕緊上前:“怎麼樣?”
“沈宴你的臉色看上去怎麼怪怪的?”
沈宴嚶的一聲,能不怪嗎?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一個處男了。
趙闊幾乎是一瞬間就將沈宴接近崩潰的精神拉了回來,為什麼?
太他媽刺激了。
刺激得舊日文獻上的汙染源都得退讓。
沈宴不想說話,一想到他居然被……
他就有些不自然,野蠻人的手指也太粗糙了。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在沈宴和趙闊的身上來回看,這是怎麼了?
感覺氣氛怪怪的。
趙闊
()倒是心情不錯,看看,效果多好,說道:“第三關已經透過了。”
眾人也有些驚訝,說實話,別看透過三關十分容易的樣子,但其實每一關的難度都超出了想象。
然後又不由得看向星斗。
按照波次的賭約,只要星斗透過這三關,波次就無條件答應星斗一個要求?
這時,“咯吱咯吱”
的聲音響起,在大廳一側,一道暗門緩緩開啟。
眾人警惕了起來,那暗門只開啟了一條縫隙,等檢視後,趙闊說道:“應該是三關都透過後,觸發了什麼機關開啟了這門。”
也就是說這暗門也是波次設計的一環?
星斗和波次的賭約是追上對方,也就是賭約其實並不算結束,只不過是星斗在這個過程中贏了一個對方答應的要求。
趙闊說道:“走吧,進去看看。”
那暗門被推開,露出裡面一條幽深的隧道。
這條隧道的牆壁上,有一些新摩擦出來的痕跡,應該是那頭三首地蛇留下的。
那麼大的體型,經過這樣的隧道,留下的痕跡定不容易消除。
跟著痕跡向裡面走去,不理會周圍依舊密密麻麻得讓人眼花的隧道。
沈宴還時不時回頭,那宮殿是真的漂亮啊,要不是在這無人的沙漠,鳥不拉屎的地方,地板上的磚他都能一塊一塊挖回去。
這或許是來自居住廢棄倉庫的怨念,人和人的差距為什麼就這麼大呢。
沒走多久,突然周圍的牆壁開始晃動。
不停的震動。
沈宴心道,地震?
這沙漠的地下,因為很深,除了上層的浮沙,其實十分的牢固。
但若是上面堵住了,他們想要出去也會變得十分的困難。
趙闊說道:“快走。”
雖然不擔心坍塌,但需要抓緊時間是肯定的,等探索完這裡,若是依舊追不到波次等人,他們還得原路返回,不然容易迷失在這地下迷宮。
但讓沈宴他們意外的是,大概又走了半小時,前面開始出現了一絲光束。
是陽光照射進來的散光。
“是出口。”
“波次他們應該是從這條隧道出了地宮。”
說實話,在密密麻麻的隧道里面,因為擔心走錯走不出來,是十分壓抑的。
或許就是所謂的迷宮恐懼吧,這種恐懼會因為迷失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嚴重。
現在走了出來,眾人不由得都鬆了一口氣。
只是外面的場面,則讓人看得瞠目結舌。
圍牆,觸鬚組成的搖擺的圍牆。
“是地蛇,好多的地蛇。”趙瀾驚訝道,那場面讓人都有些發麻。
這些地蛇居然將追擊的傭兵隊伍,全部圍在了中間。
“居然能操控這麼多的地蛇。”
趙闊說了一句,“應該是鮮血王朝皇室的血脈界限。”
血脈界限,沈宴又聽到了
這個詞。
似乎古老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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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唐城的人,不過唐城的血脈界限被稱為天下第一。
但鮮血王朝這個也不差。
看看,瞬間變成了觸鬚怪圍城了。
這些地蛇僅僅是沙子就能養活,養上這驚人的數量,這老巢簡直固若金湯。
別看數量多,就以為地蛇不厲害了,每一頭都堪比兇獸,加上沙漠是它們最好的戰場……
不知道多少傭兵現在臉色十分的糟糕不好看。
波次百年來未在出現,估計所有人也僅僅是聽過他的傳說和名號而已。
沒想到竟然如此的恐怖驚人。
至於剛才沈宴他們在地底感覺到的地震也知道原因了。
天空之上的一排飛空艇,時不時一排大/炮轟擊下來,轟在那些地蛇的圍牆上,似乎在試探著什麼,硝煙和火/藥的味道飄得到處都是。
但沈宴敢肯定,一個列隊的飛空艇,即便耗費掉所有的炮/彈,估計也只能開啟這“觸鬚”圍牆的一個角落而已。
那圍牆真的太驚人了。
沈宴若是有心情,都能幫忙說一聲,歡迎來到怪獸的領域。
但依舊沒有見到波次他們的身影,也對,對方根本不用現身,就能給所有人帶來無法想象的麻煩。
現場十分的混亂,沈宴都能看到白頌這大白鵝拍打著翅膀,脖子伸得老長,奔跑得跟一把劍一樣,因為在他後面正有一條地蛇時不時打著孔在追他。
除了那觸鬚圍牆,也有一些調皮的地蛇在玩著貓捉老鼠的遊戲。
白頌現在的心情糟糕透了,他就知道他不該來,現在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情況啊,他的小心臟緊張得都快要爆炸了。
未知保佑,希望自己還能活著出去,他可不想成為那些地蛇的口糧,他這小身板還不夠塞牙縫。
趙闊看了一眼周圍的數十米的觸鬚圍牆,說道:“必須找到波次,不然就算轟開一條出路,這些地蛇又會從新將出口堵住。”
沈宴驚訝地
瞟了一眼趙闊,也就是說趙闊要帶著他們離開是可以的,只是被圍的其他人分散得太厲害,想要都離開這裡,單靠臨時轟一個缺口不行。
趙闊居然還能憂心著其他人。
趙闊:“波次不出現,我們抓不到那三人,就拿不到賞金。”
沈宴:“……”
看來是自己多想了,這傢伙一門腦子的掉錢眼子裡面了。
這時候,趙瀾突然道:“其實我們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趙瀾看向星斗:“就看波次殿下是不是一個講信用的人了。”
眾人:“……”
現場的混亂也波及到了沈宴他們。
幾條地蛇毫無徵兆的襲擊了沈宴他們。
沈宴持盾,巨大的盾牌被地蛇咬在嘴裡,在空中像一塊肉一樣甩來甩去,沈宴敢打堵,那滋味絕對比雲霄飛車刺激多了。
關鍵是趙闊站在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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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熱鬧呢。
白塔叫喚得倒是挺大聲:“沈宴,我被它咬住臉了,你快看看我的臉被咬爛沒有,回去記得用好看的泥補一補,這傢伙的力氣好大。”
沈宴死死的握住盾牌,避免被甩出去,都忍不住回了一句:“你還是擔心它會不會一口吞了你,不然你以後就只能在它肚子裡面環遊世界了。”
白塔:“說得好像有點道理,這該死的地蛇該不會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吧?快將我拔出來。”
“這樣被咬著,會不會生出一個亞人種?”
沈宴:“……”
趙瀾等人也被其他地蛇攻擊得四處躲避,阿伊抱著盾牌……被撞得跟個皮球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
這就是冒險,沈宴心道,趙闊估計是不會出手了,這的確是鍛鍊自己的機會。
想著辦法和地蛇爭鬥了起來,抽出腰間的劍,也不知道這地蛇是知道這劍的厲害還是玩夠了,將沈宴連盾牌摔了出去。
虧得地上全是沙子,不然屁股都得摔成兩半。
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沈宴也被襲擊而來的地蛇撞得像只皮球。
為了避免被咬傷,只得用盾牌擋。
骨頭差點都散架了。
但正是因為無法思考,這才是鍛鍊實戰反應的最好鍛鍊場。
格擋,找機會攻擊,和那些電視上一刀就能砍倒一堆的差距十分巨大。
真實又熱血,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澎拜感在胸腔內沸騰。
額頭的汗水如同雨下,並沒多長時間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那種將所有的精力都必須爆發出來的感覺,殘酷又痛快,危險又緊張。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傭兵,活在刀尖上,隨時都可能因為冒險或者探索喪命的傭兵。
這時,星斗爬上了一遺蹟的石柱,站在佈滿焦痕的石柱上大聲道:“波次閣下,該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那些同樣在逃避地蛇的傭兵都有點懵,這靈族傻了吧,你叫波次出來,別人就會出來啊。
但,不知道為何,那觸鬚一樣的圍牆突然停頓了一下搖擺,連追逐的地蛇也似乎停頓了一下。
眾人的震驚無法形容,怎麼回事?這個靈族居然會影響到波次。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大地一陣晃動,一沙地裂開巨大的縫隙,一頭三首地蛇露出了半邊身體。
豎立得如同三根巨大的手指。
在“手指”的尖端是地蛇的腦袋,在上面站著一個青年人。
沈宴也抽空瞟了一眼,這青年人長得和蓋亞殿下有幾分相似,但年齡要大上幾歲的樣子,而且更加的俊美。
蓋亞的外表是少年的模樣,而波次是成年後充滿妖異美感的青年人。
面板如同白玉,頭髮如同黑色的瀑布,同樣□□著上身,身體上佈滿了妖異的咒文。
沈宴心中感嘆,怪物都長得這般好看的嗎?還是鮮血王朝皇室的血統好?至少這皮囊萬里挑
()一。
波次先是看了一眼趙闊,然後對星斗道:“生活中時而有點意外,倒是頗為有趣。”
“或許這就是漫長生命不再枯燥死寂的滋味?”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
半響這才道:“既然答應予你一個要求,身為鮮血王朝的皇室,自然不會抵賴,你且說來聽聽。”
波次居然也以鮮血王朝的皇室自居,這是一種自我認同,也不知道這鮮血王朝有何種魅力。
星斗:“我們來這的所有人,目的都十分簡單,交出你救走的那三個兇徒。”
波次有些意外:“就這麼簡單?這就沒意思了。”
“貪婪和慾望不用在我面前收斂,我既然答應了你無條件限制的要求,只要我能辦到,自然都會滿足你,比如漫長的生命。”
“我可不是我那傲慢的表弟,吝嗇於和人分享生命的悠久。”
那妖異的眼睛,也不知道說的是不是真的,更像是一種蠱惑人心的誘惑。
至少在場的不知道多少人,心都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曾經連第三序章的傳奇,都虔誠的匍匐在蓋亞殿下的腳下,為的也是延續生命而已。
星斗:“波次殿下做不到嗎?”
波次嘴角都上揚了起來,那上揚的弧度帶著不明所以的笑意。
他身下的三首地蛇張開了嘴巴,吐出來三人。
三人臉上還有些不可置信,十分緊張:“波次殿下!”
罪城的怪物多少都和人有些不同,特別是這樣的高階怪物,他們想什麼,誰也不知道。
波次:“都送你了。”
說完,地上三人突然口鼻鮮血直流,明明站著,卻直接變成了血人,一股股的鮮血就那麼流淌在了地面,侵溼了沙子。
鮮血王朝的血咒,詭異得讓人覺得恐怖。
而波次腳下的三首地蛇再次鑽進了沙漠中,留下一個幽深的洞穴,以及波次的聲音:“小靈族,我們的賭約還沒有結束。”
賭約是追逐,星斗的確並沒有追逐到對方,波次的主動現身肯定不算。
場面一度安靜。
然後周圍的大地一陣轟鳴,是那些圍牆一樣的觸鬚,開始縮回地底。
波次應該是要離開了。
沈宴不由得看趙闊。
趙闊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不賺錢的買賣,誰傻到去拼命。”
說完走向那三具血流乾了的屍體。
是的屍體,死得不能再死了。
波次雖然交出了三人,但卻讓傭兵之城無法再從這三人身上探查關於罪城的事情。
也不算違背承諾,星斗的要求只是交出三人,可沒規定死活。
趙闊檢查了一番,見沒有問題,說道:“打包起來。”
都是錢。
這三個傢伙的屍體值一個S級任務的錢,他們虎豹傭兵團現在最缺錢了。
沈宴嘴角都抽了一下。
不過這
個任務星斗也有巨大貢獻,若不是波次腦子不正常和星斗打什麼賭,他們還不知道要追到什麼時候,結果如何也無法預測。
當然,星斗若是沒有沈宴他們幫助,也不可能過得了那三關,贏了一個承諾。
這錢得分一份給詩與歌傭兵團,至於具體怎麼分,讓一毛不拔的趙闊去談吧。
周圍徹底平靜了下來,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沈宴揉著快散架的身板走了過來:“星斗,波次的意思好像是繼續讓你去追逐他?”
星斗:“不去。”
旁邊的趙瀾吞了一口口水:“這要是被波次知道了,還不得回來收拾你。”
星斗也有點心虛:“反正這個賭約又沒有時間限制。”
趙瀾都愣了一下:“你們靈族居然也會鑽空子。”
沈宴也沒有說什麼,因為任務完成了,他們肯定是要回傭兵之城的,要是星斗一個人去追,以波次那妖異的性格,不知道星斗會被玩成什麼樣。
沈宴:“那麼我們原路返回?”
出來也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團裡現在什麼情況。
眾人點點頭。
趙瀾等人也重新回到鐵血傭兵團的隊伍,老遠都聽著趙瀾自豪的聲音:“要不是我們家星斗機靈……”
這時,有人道:“趙瀾,你舅舅死了。”
趙瀾的聲音額然而止,臉上的黯然一閃而過。
回去的路上,沈宴他們就輕鬆熱鬧了很多。
白塔正驕傲的和他的兄弟炫耀:“看看我這臉皮多厚,被那地蛇咬在嘴裡又撕又咬,愣是就只有幾個牙印,長兩天就好。”
不得不說,這盾牌是真的耐用。
氣氛十分愉快。
趙闊因為賺了一筆不錯的賞金,開車都哼著野蠻人古怪的小調。
此時,波次正站在三首地蛇腦袋上,行走在毫無人跡的沙漠中。
這時,波次突然停了下來,嘀咕了一句:“我這次的目的好像是來救那三人。”
煩惱地揉了一下腦袋:“人都死了,搶回來應該也沒用了。”
“若是亞伯罕知道了,定會惱羞成怒吧,恩,應該不會,無足輕重的小嘍囉罷了。”
波次又看了看後面:“也不知道那小靈族什麼時候能追上來?”
“我走慢一點就當是等他了。”
……
沈宴他們返回傭兵之城,用了不少時間。
趙闊直接去領取賞金去了,用趙闊的話說,三具屍體血都流光了,時間一久,人也該變形了,到時候抵賴不認賬就不好了,得早點去將錢換回來。
虎豹傭兵團和詩與歌傭兵小隊完成這次S級的任務的訊息也很快在傭兵之城傳開。
用三人的生命,來洗刷他們受到的傷害,雖然這遠遠還不夠,但生活還是得繼續。
虎豹傭兵團因為有趙闊的原因,能完成任務他們並不意外,但詩與歌……
這次算真
的有些真實的名聲了。
“我就說那幾個小子不一樣,和雲遊詩人故事裡面的傳奇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聽說和不老傳說波次都交上手了。”
“波次啊,嘖,給你們說,波次的血脈界限傳自鮮血王朝,控制的那些地蛇圍起來比我們傭兵之城的城牆還高,搖擺得跟海草……”
似乎傭兵之城的氣氛也活躍了不少,那些平民的屍體也被收斂進了墓園,街道上整潔了很多。
當然,鐵血傭兵團駐地,海莉絲夫人的表情就不怎麼好了。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手揉著心口。
她親愛的弟弟,居然死了,死在傭兵之城的追擊和圍剿之下,甚至其中還有她親生兒子的參與。
海莉絲夫人看向窗外正縮手縮腳路過的趙瀾。
海莉絲夫人也沒有喊住趙瀾,而是眼神變得從未見過的冰冷和心狠。
下城區,虎豹傭兵團。
沈宴看著一箱又一箱堆滿倉庫的麥芽糖。
筍子幾個小孩正開心的跟在沈宴身後:“沈宴,我們倉庫都快裝不下了,都沒地兒睡覺了。”
“這些天我們又招了好些工人,天天不斷的製糖。”
沈宴心道,的確得趕緊售賣了。
這時,倉庫裡突然傳出來一聲嘟嘟的尖叫聲。
沈宴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結果一看,嘟嘟正推起錢盒子,叫得嗷嗷的。
他的錢,全都沒有了,一個銅鳩鳩都沒有,他摸了好幾次都沒摸到。
這小傢伙,一回家就往錢盒子裡面鑽。
看看這可憐巴巴的樣子。
沈宴指了指那些裝麥芽糖的箱子:“都是錢。”
嘟嘟瞟了一眼,然後朝沈宴腦袋直搖。
不是,都沒有不靈不靈響。
沈宴懶得理這問題兒童,讓筍子幫著帶人。
筍子笑得特別樂,手上拿著繩子:“嘟嘟,我教你牽繩子,出去了這麼多天,你肯定都忘記怎麼牽了。”
嘟嘟一手捂住臉,一手拉了幾下繩子,丟……丟死人了。
沈宴看著那見底的錢盒子也是感嘆,還好這次S級的任務報酬不錯,又能回血一段時間。
但錢只出不進,終歸是要用完的,還是得迴圈起來。
晚上,虎豹傭兵團其他成員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一回來就詢問沈宴這次任務的經歷。
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呢。
聊了一會兒,趙闊董老爹也回來,似乎正在說著大輪渡的事情。
董老爹:“可以出海了,只要不去複雜的海域,就不會有問題。”
“不過,我得挑一些人試航。”
教了那麼多學費,終於有回報了。
趙闊:“就定在明天,從明天開始,那艘大輪渡的租期開始算起。”
眾人也特別高興,他們忙了這麼久,可不就是等著這一天。
堆積的麥芽糖,織出
來的布,都在等著大輪渡。
主要還是麥芽糖,布匹不多,原本在傭兵之城也能賣完,但沈宴想了想,帶去其他城市用來試探市場也不錯。
晚上,大家在油燈下計劃著這次的航線,和規劃人手。
連筍子都抽了根板凳在旁邊聽。
這算是虎豹傭兵團正在邁向發展的第一步,眾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沈宴說道:“雖然是試航,但還是要弄得正式一點,將以後在大輪渡上作業的人定下來。”
“我們虎豹傭兵團原來的成員,現在還有一些在織布,製糖,製作學生套餐等,我準備將這些人都撤下來,全部轉為管理工人,監督品質……”
“最重要的是,大輪渡需要人手確保安全,還事兒必須我們虎豹團自己來,至於水手,燒煤工人都可以招聘一些力氣大的普通人。”
普通人對傭兵天生畏懼,不敢生事,也便於管理,像水手,燒煤工人只要有一把子力氣就行。
當然,完全方面,大輪渡的控制等還是得虎豹傭兵團自己來。
這麼一安排,能更合理的最佳化管理結構,並且讓虎豹傭兵團的人佔據最主要的崗位,也免得以後出現一些無法控制的問題。
眾人看著沈宴:“你還會經商?”
沈宴一笑,不會。
但他生活的時代是一個商業的時代,什麼樣的商業手段沒有見過。
具體安排人手,大家討論了起來。
這一討論就到了大半夜,等睡覺的時候,眾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和希望,特別是看著堆積的那一箱子又一箱子的麥芽糖,只要賣出去,都是錢。
沈宴也準備入睡,這時,看到蝗崽圍著箱子繞來繞去,不由得喚了一聲:“幹什麼呢?不睡覺。”
蝗崽答道:“我們的麥芽糖堆太多了,容易引來蟲子,我在驅蟲。”
沈宴一愣,他們的這些箱子是特製的,但數量一多,總會有些意外,一個昆蟲學者的用處就體現了出來。
等蝗崽驅趕完蟲,沈宴這才拿出老舊的青銅盒子。
他們追擊奧萊等三人的路上,都在馬不停蹄的趕路,有一點時間就得抓緊休息。
都很久沒有進達蒙之門了。
將所有人拉進來。
這麼多天沒有來這,所有人難免要敘舊一番。
也是奇怪,明明很多人在現實中也都認識,但來這裡敘舊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一開始就讓趙瀾星斗卡帕沈宴阿伊講了講這次任務的經歷。
而沈宴的注意力在蘇牧身上。
蘇牧也是感嘆,這些天過得折磨啊,逍遙遊明明就在眼前,似乎伸手就能獲取,可又有忌憚。
但他看這些比他更多次被拉來這裡的人,似乎真的活得好好的。
沈宴這時候正在旁敲側擊的問蘇牧,希望能引出唐城血脈界限的一些問題。
屍語者這個職業可以幫助沈宴收集職業序章,但戰鬥方面,若是能開啟唐人的血脈界限,定會有質的飛躍,沈宴在這方面的先天優勢太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