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宗鴻飛心想,京城風水有沒有問題不知道,你們觀陽風水肯定有問題!論得罪人,顏傳臚你可比你的伴讀弟弟更甚好嗎?!

顏君齊在座位坐下,賀頌之低聲安慰道:“我今晚去太師府問問昨日的情況。”

顏君齊:“多謝。”

他回家也得詳細問問盧舟昨日的情況。

宮門深深,皇城內的事城外一無所知。

今天盧栩高高興興出城去馮長工家裝麥子。

那十五畝田分給顏君齊的時候,除了五畝坡地大半閒著,水田和良田都是已經耕種好的,前一陣子夏收,馮長工和兩個年輕的長工已經將麥子收好晾曬了。

夏收各家都要往城中送糧食,馮長工進城不好借車,盧栩便帶著這個月的工錢,自己架騾車出來了。

京城的六月比觀陽還熱,有陰涼還好些,若是無風無陰,曬半天簡直要把人曬暈。

盧栩戴著草帽,搖著大蒲扇,一路找著樹蔭走。

馮長工已經將田裡的麥子都曬好裝好,還用村中的石磨給盧栩磨了一袋子新麵粉。

相處一陣子,他已經知道盧栩脾氣好,人大方,好吃,也沒問盧栩,就自己做主去別的莊子給盧栩換了些甜瓜、綠豆、蓮藕、苦瓜、絲瓜,從家裡摘了些黃瓜豆角,還給盧栩捉了一簍子的魚和黃鱔。

盧栩到時,馮長工正在收薄荷,睿王莊子的河邊種了不少薄荷,他認識那兒的管事,每年都過去剪一些。

拿回家曬乾泡水,夏天喝著清涼解暑。

也不知道盧栩稀不稀罕。

盧栩當然稀罕。

他也挺愛用薄荷泡水消暑的。

盧栩給馮長工結算這個月的工錢,還給他們帶了一籃子他做的蛋糕餅乾。

“這綠豆也是從睿王莊子換來的,睿王那兒種子好,豆子好,再過一個多月咱們田裡的豆子也該熟了。”

“天熱,魚還活著,您拿回家裡現吃現殺吧,省得肉不新鮮。”

“這藕我只見過沒吃過,不知道怎麼做。”

盧栩:“我會做!”

起初他還覺得十五畝地僱三個人有點兒貴,相處久了覺得中介果然沒騙他,僱這位馮長工真划算!

他什麼都不用操心不用管,馮長工就都幫他考慮到了。

他照例在馮長工家吃了頓午飯,逗馮長工孫子玩了一晌午猜左右手哪有糖,又領著小豆丁去河裡學游泳,等太陽不那麼曬了才裝貨回家。

他一路啃著甜瓜回家,心情舒爽的處理了顛簸一路死掉的魚,一半紅燒,一半做湯,把活著的放進水缸,留著慢慢吃。還煮了綠豆粥,涼拌了蓮藕,打井水冰上甜瓜,等時候差不多了一蹦一跳去接君齊和盧舟下衙回家。

結果晚上聽到這兩日的事端,一天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兜頭來了這麼一盆冷水,大夏天的也叫人一點兒都不清爽。

盧栩還沒聽完始末,就氣憤的教盧舟:“誰敢打你,你就狠狠揍回去!他們是不是腦子有病啊,皇上給親孫子找伴讀,輪得到他們指手畫腳嗎?皇上就是給阿濯找只豬當伴讀,也輪不著他們管!”

顏君齊:“……”

他給盧栩夾了一筷子蓮藕,讓盧栩趕緊吃,閉嘴。

盧舟倒是一點兒不介意他哥把他比成豬,很冷靜道:“我知道,他們就是嫉妒。”

盧栩:“你只管揍!大不了這伴讀不做了,他們稀罕什麼伴讀,咱們家一點兒都不稀罕!”

盧舟:“我還是想做的。”

盧栩:???

盧舟滿心向往,弱聲細氣:“太子府的先生都好博學、好厲害!哥哥你知道嗎,陛下給阿濯又選了一個小伴讀,就是承平伯家小世子,才十一歲,詩寫得好好!超有靈氣!”

盧栩:“……”

盧舟:“而且,如果身邊只有那樣的朋友,阿濯好可憐啊。”

盧栩:“……”

他端起一大碗綠豆湯,一口氣咕咚咕咚喝完,總算壓下去點兒火氣。

“既然你願意,那就讀吧。”

“嗯。”盧舟給盧栩舀湯,“謝謝哥哥。”

盧栩鬱悶的盯著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的弟弟,囑咐道:“你以後離那群傻缺小孩兒遠點兒,他們腦子不好,省得傳染了你。”

也不想想,皇子皇孫要和誰玩兒,是該聽他們的嗎?

跋扈成這樣,早晚翻車。

他要是弘安帝,才不是把什麼承平伯叫過去扒衣服,他要把那天所有小孩的老子全叫去扒衣服,管他什麼國公不國公呢,呸!

作者有話要說:

別人:你弟弟打架!

小顏(緊張站起):誰贏了?

別人:你弟弟。

小顏(安穩坐下):哦,他們活該捱打。

第223章囂張

盧栩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囑咐盧舟和顏君齊:“最近肯定有人會朝你們說些酸言酸語,你們就當沒聽見,那些喜歡阿諛奉承的,最見不得別人比他們會阿諛奉承走關係了。”

盧舟:“……”

顏君齊:“……”

雖然但是,為什麼你說的好像超有經驗的模樣?

剛剛因為衣服出了亂子,盧栩也沒再讓盧舟穿他高價置辦的好衣裳,而是把原本買來想讓他在家瞎穿的麻料衣服拿出來給他換上。

盧栩:“別人要是問你為什麼又穿便宜了,你怎麼說?”

盧舟:“陛下提倡節儉……”

盧栩:“不對!這料子太便宜了,你不能那麼說,別人會覺得你在裝腔作勢演戲。”

盧舟:“啊?”

盧栩:“你就說,涼快!”

盧舟:“……”

這不是更裝腔作勢像演戲嗎?

盧栩:“記住了,你的靠山是皇孫,是太子,是皇帝,全大岐其他人靠山加一起都沒你的大,高冷一點兒,橫一點兒,你說一遍我看看。”

盧舟找了找狀態,繃著臉道:“涼快。”

盧栩:“對!就這麼來!”

他給顏君齊和盧舟裝上午餐,“走,上班去!”

他帶頭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瞧著比京中哪家的紈絝都像個紈絝。

顏君齊和盧舟跟在後面,笑得肚子疼。

他們三個大搖大擺走到皇城門口,都是一副我好開心的模樣,惹得其他入城的官員一陣側目。

盧栩想開了,反正君齊和盧舟已經這樣了,想低調也低調不了,那還不如怎麼自在怎麼來。

他又不犯法,還在弘安帝、大將軍面前都掛了名,他就不信別人敢明目張膽把他們怎麼樣。

誰看他,他就瞪回去,一個“車伕”“管家”看上去比官員還囂張。

禮部侍郎一下轎,習慣性的往人堆裡瞟,要看看今天有誰行不端衣不整,隨時準備找茬。

別人一瞧是他,全挺直了背,站正了身,低眉順眼躲視線,省得惹這老頭不痛快挨參。

結果他才剛一瞟,就對上了盧栩囂張的目光。

禮部侍郎瞪他,他瞪禮部侍郎。

倆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讓,眼神互殺。

禮部侍郎眼都瞪酸了,氣怒的指著他:“你誰呀?哪個衙門的?!”

盧栩氣沉丹田,傲然回應:“大岐百姓!”

附近好幾個老被找茬挑刺的年輕官員當即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禮部侍郎差點沒氣厥過去。

家丁趕緊湊他旁邊兒解釋:“老爺,那不是官吏,似乎是顏翰林家的管家。”

另一邊盧舟也趕緊拉拉盧栩,“哥哥,那個是禮部侍郎。”

弘安帝帶他去六部看襪子的時候見到過。

盧栩:“禮部侍郎?他瞪我幹什麼?我又不認識他。”

禮部不是主持什麼典禮儀式的嗎?

盧舟:“衣冠也歸他們管。”

盧栩:“……教導主任啊?”

盧舟:???

盧栩慫了,“你們倆快進去,我先走了!”

待禮部侍郎弄清了他身份,一抬頭,盧栩早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他一肚子氣沒出撒,黑著臉逮著其他人好一陣找茬。

顏君齊和盧舟慘遭牽連,被從上到下找了一通毛病,衣冠上沒問題,老頭逮著他倆幾根頭髮沒梳整齊好一頓說。

到晚一步,不明真相的官員見他這麼激情澎湃罵人頭髮,詫異的想,今天又怎麼了?這老頭不是嫉妒年輕人頭髮比他黑比他茂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