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惹不起!

盧栩一口氣溜到西城,滿西城溜達著找鋪子。

原本盧栩開鋪子的心情還不強烈,被這麼一刺激又升起點事業心了。

別人欺負他們家盧舟不就是因為覺得他們無依無靠無權無勢嗎?

權勢他沒辦法,那就賺錢吧!

大不了每年給國庫捐一筆錢,年年在弘安帝面前刷存在感。

還有姜濯這隻小號大腿,小皇孫脾氣多好呀,人又仗義,還和他們家盧舟這麼玩得來,於情於理他都該多做點好吃的投餵小皇孫。

他家附近能看的店鋪都看了,太貴的他買不起,買的起的要麼偏僻,要麼遠,能租的,又太大。

盧栩找了大半個月了也沒合適的,不得已將目光轉到勳貴聚集的西城。

其實北城更近一些,但北城本來就沒多少鋪子,人家還堅決不賣,盧栩也沒辦法。

他到西城靠北的位置逛了一圈,情況和北城差不多。

有些鋪子明明生意不好,一問賣不賣,就要跳腳,跟挑釁他們似的。

盧栩也理解,能在這個位置有產業的,非權即貴,事關面子嘛,寧肯空著、扔著賠錢,也不賣是吧?

行,他不買了。

他租。

盧栩一路找啊找啊,終於在過了快半個西城的地方找到一家牙行。

房牙子聽說他要往北租,人還懵了一會兒。

盧栩:“你別跟我說沒人租,我都看了,生意不好的店鋪多了,我給你說幾個,你幫我打聽打聽他們租不租。”

祖上再能耐,也擱不住後代會敗家呀。

留個空鋪子賠錢,還不如悄悄租了賺點零花呢。

何苦?

不過去打聽這種事,沒門路可能連鋪子背後的主子姓甚名誰都不知,硬問搞不好是要捱罵挨攆的,都得找地頭蛇。

盧栩沒門路,也只能找牙人,“要是能成,我多給你五十兩好處。”

房牙子答應了,他也得找關係找門路,這錢他不肯掏,先問盧栩要了十兩的定金。

盧栩痛快給了錢,讓房牙子給他寫了張收據單子,又在西城逛了逛,瞭解清楚西城的風貌才慢慢往回走。

這麼一圈看下來,盧栩心裡大概也有了概念。

總體上對比,西城還沒東城有生活氣息,但論娛樂和奢靡則遠比東城高多了。

同樣是賣擺件,東城大多是瓷器,西城大片是金銀器。

同樣是成衣鋪,東城絲絹棉麻都有,西城則不見棉麻,還有大量的珍惜皮草,款式也華麗複雜不少,女裝的流蘇、羽毛,花裡胡哨,男裝的腰帶、帽子,也是寶石亂綴,閃閃發光。

連文玩擺件都普遍比東城的個頭大,還有不少轉賣馬鞍、馬鞭的店鋪。

盧栩一打聽,西城南邊竟然有個牲口市場,不賣牛不賣騾子不賣驢,專賣馬匹、貓狗、珍獸,據說還有鹿啊、老虎之類的。

盧栩直呼好傢伙,京城不愧是京城,皇親國戚果然比普通人會玩兒。

今天晚了,改天他一定要去看看,要是真有老虎,等君齊和盧舟休沐得空,他們就一起來看老虎!

免費的動物園,不看白不看。

晚上他們吃的就是盧栩從西城打包回來的飯菜。

也許是西城高門大戶太多,所有酒樓都提供外帶服務,人家有專門的食盒,一個盒子要五兩銀子。

盧栩安慰自己這是搞市場調研,這盒子看著質量挺好,回頭給盧舟當餐盒,出門野餐還能用,狠狠心,買了。

三人邊吃,盧栩邊吐槽:“我算看透了,大岐窮,國庫窮,那些皇親國戚可不窮。”

嘗過味道後,盧栩開始吐槽:“你瞧瞧,一個破木頭盒子,要我五兩,一個燉肉,燉成這樣,好意思要三兩,這個魚,也就是新鮮,這醬汁不就普普通通嗎,四兩,在觀陽能買一大筐。你看看這個糕點做的……還行吧,但是一塊一兩,他們怎麼不去搶?”

平心而論,人家菜做的挺好吃的,但價錢往那兒一擺,盧栩覺得自己就是個冤大頭。

他冤一次,那些住在西城的皇親國戚,天天挨宰天天冤。

“就這麼挨宰都沒吃窮他們,他們得多有錢啊!”盧栩感慨:“不行,我堅決要去西城開店,這種肥羊不能只給幾個人宰,我也要加入宰羊薅毛的行列。”

顏君齊:“……”

盧舟:“……”

盧舟問道:“哥哥,你不是說就在家門口找,實在沒有就算了嗎?”

盧栩:“我原本是那麼想的。”

可誰讓西城的錢看上去太好賺,把他這都躺下的鹹魚刺激到原地打挺呢?

“從前我怎麼那麼傻,光盯著東城這一個小地方,京城這麼大,西城和北城才是黃金窩呀!”

顏君齊忍不住潑他冷水,“北城和西城的鋪面不好買。”

盧栩自信滿滿:“我打算租!”

結果,幾天過去,現實狠狠打了盧栩的臉。

他自信過頭了。

皇親國戚們要臉,不賣,也不租。

甚至西城南邊的鋪面,人家也只賣給京城本地的名門望族。

盧栩:“……”

他又給房牙子砸了好幾十兩,依舊找不到一個願意租鋪子的。

盧栩驚呆了。

這群人寧肯賠死餓死也不願意賺錢嗎?

他這幾天打聽到,早年的勳貴留下不少沒落人家,有些人家裡連屋頂壞了都修不起,死耗著等工部派人,即便這樣,他們寧肯外面大雨屋裡小雨,也不願意把房子賣掉。

這種守著金山餓死自己的行為,盧栩實在是理解不了。

想要留得青山,東山再起,也不該是留個一直破下去要塌的房子吧?

換個小的或靠南的房子,把錢留出來,集中資源讀書也好,請師父習武去軍中賺功勳也好,哪怕拿錢打點門路也好,不比房子塌了全家餓死強嗎?

就在盧栩幾乎已經放棄,開始往東城南邊找鋪子時,突然有人主動上門找他了。

“你就是盧栩,盧郎君嗎?”

盧栩打量,這位敲門人的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哪家的管家,可他不認識呀。

“我是盧栩,你是?”

“小人是承平伯府管家,我家世子與貴府公子一同在太子府做伴讀……”對方客客氣氣的行禮問好。

盧栩也連忙還禮,“你好,我知道,常聽盧舟提起世子,誇世子聰穎可愛,機敏好學,十分得皇孫喜歡。”

管家笑容又深了些。

盧栩疑惑:“不知你找我是……?”

管家:“哦,是這樣,伯爺聽世子說您有些廚藝愛好,似乎想在西城找個鋪子做些點心打發時間,我家正好有個鋪子閒著,若您尚未找到稱心的鋪面,不如過去瞧瞧看不看得上。”

盧栩:“……啊、啊?”

管家:“不遠,就在長樂街,伯爺說,世子與貴府公子也算同窗一場,若您瞧得上,便借與您隨便用。”

盧栩在腦海中回想京城大街小巷的名字,長樂街,長樂街……

那不是就在西城北城交界,皇城邊邊上嗎?!

作者有話要說:

盧栩:還有這等好事?!

第224章冷靜想想

承平伯要“借”鋪子給盧栩,起因還是盧栩五兩銀子買的食盒。

買都買了,總不能天天在家扔著。

盧栩讓盧舟問問姜濯,他能不能提食物進太子府。

吃食這種東西,還是比較敏感的,往太子府送吃的,正常人都沒這麼做。

可偏偏姜濯愛吃,還和盧舟抱怨過太子府膳房御廚做的炒菜不如盧栩做的好吃。

色香味俱全,可就是哪裡有點差別。

他都這麼說了,盧栩能不努力嗎,姜濯可是他們家盧舟在京中最大的靠山,餓著誰也不能餓著靠山!

正好他食盒閒著,家裡還剩最後一條魚,盧栩前天讓盧舟問好,半夜爬起來給他們做了小蛋糕,烤魚,和叫花雞。

昨天姜濯派了袁內侍在皇城入口等盧舟,袁內侍親自接了食盒,城衛自然不會盤問,例行檢查過便放他們進去了。

三個小孩一大早開始讀書,熬到中午早就飢腸轆轆。

尤其是叫花雞外面還裹著泥封,三人叫袁內侍給他們找個小錘子,興致勃勃把叫花雞敲開了。

天氣熱,雖然放了一上午,叫花雞開啟的時候還熱著。

三個小孩看得嘖嘖稱奇。

宮內不比外面,袁內侍是死活不會讓姜濯自己拿筷子吃的,他叫小內侍把雞端下去拆好,魚重新熱過,試過無毒,再給姜濯佈菜。

中午三個小孩規規矩矩斯斯文文幹掉了一隻雞一條魚和一半的蛋糕。

飯後茶歇,盧舟還補刀:“這魚熱過沒有剛做出來好吃了,蛋糕也是。我哥哥說所有菜都是才做出來最好吃。”

姜濯深以為然,他在宮外吃飯,菜都是熱騰騰的。

可宮內規矩多,膳房位置又遠,夏天還好,冬天有時候做好到吃上,都有些冷了。

還是在盧舟家,守著廚房等出鍋最舒服最好吃,可惜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