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以數入道

藏書樓頂樓陳設極其簡單，一間屋子，四面無字石碑，馭碑四獸分別為青龍，白虎，玄武和朱雀。

地板上經緯交錯，星點遍佈，江月白上一次來看不明白，此時再看，其中暗含四象八卦陣的星圖星軌，只是這幅星圖更大更復雜。

所以拂衣真君到這裡來了多次，還因此欠下鉅額貢獻點的債務，就沒想著把地上的星圖描下來回去研究一下嗎？

果然是，絕不低頭趙鐵嘴。

想到此處，江月白也不著急參悟，取出一塊照影玉，將地板上的星圖細緻的錄下來。

弄完之後，她才到四面石碑中間盤坐下來。

所謂參悟，就是看自己內心偏向於想要什麼，石碑會感應她所求，然後給出她想要的東西。

江月白此刻滿心都是大衍五十數，不像上一次，滿心茫然根本不知道要什麼，最後拿到四象八卦陣的陣圖。

她才坐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金丹一震，眉心突然衝出一道金光，四面石碑上蕩起水波般的紋路，逐漸顯露出一些奇異卻讓江月白足以跳起來的符號。

“數字！這不是修仙面板上的數字嗎？”

果然，給她修仙面板的就是天衍宗祖師陸行雲，她遇到的青衣女仙就是陸行雲！

她先前是確定又不敢確定，畢竟陸行雲已經飛昇十萬年，怎麼可能出現在地靈界，指點她一個小孩子仙路。

但後來種種跡象又指向陸行雲。

現在，直接確定了！

至於她一個應該飛昇了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面前，江月白就不知道了，也沒地方問去。

江月白激動得渾身發麻，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掃視四面石碑，在其中一面上看到幾行字。

“萬物皆數，數以載道，以數入道，以數破道！”

“一加一永遠是二，數與數之間的關聯，如天上星斗自古難移，掌其中運轉之妙，計算之理，便可仰俯天地，上下求索，任憑數字無窮無盡，任憑難題變換無窮，以一道而馭之。”

石碑上數字變換，江月白瞳仁抖動，片刻之後一捂眼，晃了兩下跌坐在地。

“不行，眼暈！”

從小到大，她都覺得自己挺聰明，周圍人也一直說她悟性好，但是此刻面對這些奇形怪狀的複雜符號，她感覺自己就是個棒槌！

簡單的加減乘除，雞兔同籠這種她都會算，其他的……

“算了算了，我先記下來吧。”

江月白取出玉簡，快速將石碑上的符號和算式全都記下來，用龍鱗匕首在玉簡上刻下‘大衍算經’四個字。

“把這部算經弄明白，或許《大衍經》中那些算不清楚的東西就迎刃而解了吧？”

石碑重歸平靜，背後大門自行開啟，江月白恭敬地拜了三拜之後離開。

又到樓下借了些煉器相關的書，江月白直奔百寶閣。

拿了宗主許諾的兩件法寶之後，她便要開始每日三點一線的修煉日常，天哭峰，萬法堂和百器殿。

百器殿是學煉器的地方，她要從小學徒做起，和她同輩的修士裡，雲裳，葛玉嬋和宋知昂此時都在百器殿。

“回來還沒見過她們，等下就去。”

帶路的老修士把江月白帶到百寶閣存放五品法寶的庫房外，做了個請的手勢。

“宗主已經讓人傳話，請望舒真人自己挑選兩樣五品法寶。”

下三品的是法器，中三品是法寶，上三品便是靈器了。

一般金丹修士用的都是六品法寶，江月白能直接拿兩件五品的，已是宗主厚愛。

老修士暫時告退，江月白踏進有些昏暗的庫房，看著十幾排博物架，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選起。

吱吱～

吉祥從腰間小籃子裡冒出頭，聳動鼻子兩眼放光。

“差點忘了，你身上有尋寶鼠的血脈，這裡的東西可不能亂咬，咬壞了把你拆八份都不夠賠的，去幫我找兩件法寶，你覺得最好的就行。”

吱！

吉祥跳到最近博物架上，左嗅嗅右聞聞，上翻翻下找找，這邊沒有去那邊。

江月白靠在門上，拿出剛借的《器道基本法》翻閱。

靈鼠吱吱，翻頁聲沙沙。

看了十多頁，吉祥從旁邊跳到她書上，江月白才回神，跟著吉祥走進庫房。

吉祥先帶她找到一個白色的長頸瓷瓶，上面簡單勾勒一朵荷花兩條小魚，旁邊放有說明玉簡，江月白拿起檢視。

“荷花淨瓶，祭出之後可在周身形成九丈九的荷花池，踏入者會被荷花反傷，被池水吸收靈氣和法術傷害，這算是防禦法寶吧，後面還有一行小字……可注入特殊靈水祭煉，增加荷花池額外傷害。”

江月白一笑，原來是可成長型的法寶，吉祥幹得不錯。

吱吱！

吉祥繼續往裡跑，這次江月白看到吉祥選中的法寶愣了下。

那是一支菸杆，黃銅杆身，古樸有質感。

這東西讓江月白驀地想起爺爺，事情已經過去許久，她再回首，並無多少傷感，只是有些感慨。

江月白抿唇一笑，拿起煙桿旁的說明玉簡檢視。

煙桿名‘凝夜’，吸一口可吐出至人迷幻的煙霧，本身作用普通，和荷花淨瓶一樣都是成長型法寶，可以自行煉入各類毒瘴，混合出新的毒煙。

“這東西倒是和羅煙遁很搭，正好還有一些笑春風和毒龍瘴，一起煉進去。”

江月白收了兩樣東西，給吉祥一絲金靈氣做獎勵，帶著它離開百寶閣。

去百器殿找虞秋池和雲裳他們，到了之後聽說今日宋知昂煉器中途突然吐血昏迷，當時一起上課的雲裳和葛玉嬋跟著虞秋池，把宋知昂送去太上長老那裡診治。

江月白記得，宋知昂跟謝景山一樣，都是單火靈根，謝景山一天上躥下跳的，宋知昂卻總是病懨懨，聽說是體質有異，尋不到藥醫治。

“希望沒事吧，那傢伙有時候陰陽怪氣了點，人還不壞。太上長老醒了，明天可以去拜訪她老人家問一問天靈界的事情了，真好！”

黃昏時分，江月白打道回峰，隱藏氣息在天哭峰入口張望一陣，沒發現方欲行埋伏，這才放心回去。

拂衣真君離開之後，光寒劍君就成了天衍宗的頂樑柱，她要把方欲行打哭了，光寒劍君的面子往哪擱？

她要故意輸給方欲行，她二十九結丹的威名和麵子又往哪擱？

打了都輸，不打都贏，方欲行最好早點想明白這點。

歸根結底，這都是蒼火真君挑起的事端，光寒劍君怎麼就不能把蒼火真君約出去好好打一場，了結這場莫名其妙的恩怨呢？

“望舒真人。”齊明從另一邊山道走來，氣喘吁吁，“我正到處找您呢，九川真君讓您回來之後去見他。”

江月白感覺有點不妙，沒在齊明面前表現出來，問道：“今日招收弟子的事情如何？我那道題有人解出來嗎？”

提到這個齊明哭笑不得，“您那題連九川真君都解不出，九川真君廢除了這項考核，不過……”

齊明從袖子裡取出那張紙，背面寫滿了炭筆計算的痕跡。

“有人讓我告訴您，此題無解，因為您的題錯了。”

江月白瞳孔一震，趕忙拿過那張紙，“題怎麼會錯呢？我分明對照著……等等！”

冰箭術是練氣期的法術，施法過程很清楚，她對照《大衍經》中的參照數把它每一部分變成數。

按道理來說，這些數將陰陽相合的部分一對對消去後，結果一定是五十才對，否則就不符合《大衍經》中天地之數的規律。

但是她算來算去，結果都不是五十。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哪裡算錯了，但是有沒有可能確實是題錯了。

江月白記得她幼年時就曾疑惑過，上古時期施法為何那麼簡單，現在卻很複雜。

會不會是因為冰箭術中被增添了不必要的部分，如果去除這部分，冰箭術能不能變成上古時期那種，簡單又威力巨大的法術？

江月白仔細看紙上的算式，此人在後面給出了一個等式，是抹去原題中錯誤部分後的結果。

這個等式，就是改良冰箭術的方式！

最低階的冰箭術能改良的話，那高階法術能不能改良？功法能不能改良？

江月白感覺一扇嶄新的通天之門在她面前開啟，叫她心潮澎湃。

江月白激動的扯住齊明的手臂，“此人是誰？現在在哪？”

齊明一笑，“是石小武。”

今天下午有事不加更了，明天一定更四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