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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要不格局再開啟點?”】
“所以,你就一點都沒有注意到?”
小櫻花無辜地眨了眨眼。
檀真晝倒吸一口冷氣:“那可是你三爹啊!你把你三爹丟了!”
小櫻花:“……”
檀真晝:“……”
一人一寵開始蹲在牆角自閉。
亂步和天生的該溜子太宰不同,太宰擅長窺探人心,超越常人的聰明和敏銳能幫他度過百分之九十由人心險惡帶來的人禍——剩下百分之十里,有百分之九點九是隕石降落式天災,以及百分之零點一是一言不合直接發起攻擊的直覺系和神經病。
所以他從不擔憂獨自出行的太宰,只要不是過遠的距離,流動的風會帶來他的訊息,就算超過他能精準操縱異能的距離,存在於空氣間的分子對流依然會盡可能地抵消衝向他的危險物體,比如當初琴酒打向他的那顆子彈。
這是從津輕出來後,他花了幾個月時間,用各種投擲物和太宰對砸苦練出的結果,現在變成他異能操縱的本能。
亂步則不同,他一踏出門就東西不明,南北不分!雖然他也一樣的聰明,但現在的他對人心的推敲還十分生疏,對人情拉扯更是嬰幼兒級別,他是真的會擔心亂步因隨便在路上叫人帶他回家而被抓去嘎腰子。
“應該不會的吧,雖然現在的橫濱很亂……”
檀真晝開始回憶劇情,他記得原作裡,亂步是在十四歲時遇到能引導他的人生導師的,而遇見的地點正是橫濱,也就是說亂步是可以在橫濱的槍林彈火裡苟住性命的,想到這裡,檀真晝鬆了一口氣。
“嘛,畢竟是劇本精,不可能創業未半中道崩殂的,”他安慰自己道,“就算問路途中遇到不法分子,還是會勇敢的活下去的……吧。”
說服了自己,檀真晝重新站了起來。
“那麼,現在就先去辦正事吧,”檀真晝低下頭繼續看手裡的地圖,一邊看,一邊一心二用地對肩上的海鷗說道,“話說回來,這算是小櫻花你的失職,罰你今晚少吃一條魚。”
小櫻花身形一頓,“嘎——?”
檀真晝語重心長地勸說鳥兒子:“你聽大爹說,現在不是撒嬌的時候,快,用你無敵的翅膀飛到空中去,去找一找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三爹!要是他被人嘎了腰子,你二爹會把你的腰子也嘎了的!”
小櫻花:“……”
一聲憤懣的海鷗鳴叫衝破天際。
高遠的天空,陽光透過雲層照入這座海濱之城,籠罩不散的陰霾似乎濃郁了一些。
送走不爭氣的鳥兒子,檀真晝重新踏上組建組織基地的道路。
首先,第一步是找個能帶路的房產中介;這並不難,甚至可以說特別簡單,因為橫濱的特殊市情,願意在這裡買房子定居的人少到屈指可數,偶爾出現一個,那不是顧客,那是恩人。
幸運的房產中介正帶著自己的恩人一間間介紹面積開闊的,環境優美,能在最短時間入住的房子。
檀真晝對房子說挑剔也挑剔,說不挑剔也不挑剔,因為除了上述要求之外,他對周邊環境以及出行條件完全不做要求,啊,還是有的,他要求要有可供吃飯的餐點——他們仨都不會做飯,實在不行可以買菜做飯的超市也可以——他可以嘗試學一下。
中介聽到這些條件依然很恭敬,完全沒有因為檀真晝的年紀而露出看不起的神情,畢竟橫濱是個三歲小孩都能持槍械鬥的神奇的地方,他才不會給自己的生存增加不必要的難度呢。
更重要的是,他這一路走來,已經不間斷遇到三四場子彈亂飛的大型械鬥,其中還有一次子彈直衝面門,眼看就要死了,是檀真晝拉了他一把,撿回他的一條小命。面對如此混亂無序且充滿危險的橫濱,他的顧客沒有表露出一點恐懼和擔憂,他有理由懷疑站在他面前的檀真晝是個異能者。
於是,原本就很誠懇的房產中介變得愈加恭順。
檀真晝很滿意房產中介,但不是很滿意房產中介的房子。
誠然,先前介紹的那些房子都各有優點,便利、優美、足夠大,但要麼是離五棟樓太近,要麼就處在各種組織勢力的籠罩範圍,主打一個驚心動魄——如果他們不準備搞事,待在這些地方也算安全,但他們是要建立組織的啊,選在這種地方真的合適嗎?
走了半天,都沒能找到一個滿意的,檀真晝看著逐漸心如死灰的中介,道:“要不格局再開啟點,比如雷缽街外?”
房產中介:“……”
在中介麻木又震驚的視線中,檀真晝終於在雷缽街外找到了合適的房子,那是一棟現代風的三層一戶建,佔地面積很大,有前院,有後花園,一樓廚房浴室休閒區,二樓四個房間,三樓三個房間,傢俱齊全且嶄新,估計是某個冤大頭建了房子還沒住就被嚇跑路了。
外部條件也算可以,地處海邊,海陸空三線暢通,便捷跑路,周邊還有超市、街區商店,甚至還有一個花店和一個快要倒閉的休閒咖啡廳,唯一不好的一點大概是一千米外就是雷缽街,登上二樓輕易就能看到凹下去的地表以及建在其中的低矮簡陋的房子。
“這裡距離雷缽街太近,治安方面比較欠缺……”房產中介小心翼翼地試探檀真晝的想法,“不過除了這點其餘的都很好,特別是價格方面。”
囊中羞澀的檀真晝當即拍板,“就是這裡了。另外,你找個人幫我收拾一下,再把前院改造成的氣派點,現在這大堵大堵的圍牆雖然安全,但不夠美觀,另外後花園也要收拾一下,把花花草草什麼的種滿,一天時間,你可以的吧?”
中介:“……?”
檀真晝:“那兩天,不能再多了。”
最終,一臉菜色的中介接下了這筆生意,由於時間緊迫,他立馬拿著檀真晝給的卡和資料去辦理手續。
解決完組織大事,檀真晝兩手空空地走出街道。
春日晴空,街邊的櫻花樹迎光而立,看著時間還早,檀真晝轉頭走進那家快要倒閉的咖啡廳,進門前與一個穿著夾克的白髮少年擦肩而過,風帶起衣角,他看到了少年露出衣服外的掛在手腕中的藍色腕帶。
走入店內,點了一杯瑪奇朵。
下午的咖啡廳沒什麼人,僅有一個檀真晝坐在窗邊往外看,閒暇的店長順著他的目光遠眺,只見上一個離開的客人,正拿著從他這裡買到的低價打折麵包,要餵給一個褚發藍眼的男孩。
褚發的小男孩不肯獨吞一個麵包非要掰開一半分開白髮的少年,兩人爭執了兩句,最終兩人靠一起,蹲在櫻花樹下開心地分完了一個麵包。
目睹一切的檀真晝動了動手指,街道一陣微風,滿街櫻花如雨落下,褚發的男孩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抬頭四望卻一個人都沒看見。
就在這時,門鈴響動,檀真晝側過頭,發現咖啡店店長提著兩袋待處理的麵包走過對街,放到那兩個少年手中,少年們疊聲感謝的聲音順著風吹來,隱約間還能聽到什麼生日啊、禮物啊之類的詞。
那兩個少年顯然認識店長,藏在眼眸裡的警惕散去,溫柔的店長則多費心囑咐了兩句注意安全才往回走。
檀真晝垂眸笑了笑,伸個懶腰站了起來。
去而復返的店長走進店內,發現唯一的客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一張大面額的紙幣被壓在一口沒喝的瑪奇朵咖啡杯下。
*
在抱著熱騰騰的點心走出店門,順著原路返回卻沒有看到檀真晝時,亂步意識到不太對,他好像又迷路了。
眯到一起的眼睛望向喧鬧的街頭,來來往往的行人,但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
“糟糕吶……”亂步嘟囔道,“忘記帶小櫻花了。”
他頓了頓,選擇開啟手提袋,開始吃粗點心。
“嘛,也不算什麼大事,先隨便逛逛吧。”
說著他隨便挑了一條路往前走,走到晌午,依然……沒找到熟悉的路,累到窒息的亂步坐在噴泉長椅邊思考人生,溫暖的春日陽光照到身上,他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被一陣窸窸窣窣吵醒。
亂步側過頭看去,碧綠的貓瞳緩緩睜開。
長椅另一端,一隻,不對,是一個,一個帶著硝煙氣息的十分漂亮的三花貓,正蹲在一旁的花壇邊和他對視。
與此同時,從河裡爬出來的太宰終於風乾了自己的衣服,他穿梭街頭巷尾,偶爾遇到三兩個聚眾械鬥也全然不在乎,一蹦一跳地繼續閒逛,終於逛累了,面前恰好是一家舊書店,他想了想,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書店很大,他輕車熟路地走到自己常待的角落,伸出手剛想挑書,忽然手一頓,餘光撇向一旁,在書架的另一側,一個戴著風雪帽的俄羅斯少年正站著看他。
“啊,是你啊。”太宰興致缺缺地收回目光繼續挑書。
俄羅斯少年抬手打了個招呼,微笑道:“真是巧,又見面了。”
太宰從書架中抽出一本犯罪心理學,而後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對方手裡的聖經,含糊道,“……算是吧。”
鳶色的眼眸和紫紅的眼瞳隔空對視著,兩人都沒再說話,平靜地路過,然後像往常每次在書店相遇那樣,各自待在各自喜歡的位置上翻開手裡的書冊。
時間一點點過去,徘徊書店的人來來去去,卻始終沒有像這兩位少年一樣,如同割據陣地般,牢牢盤踞在同一個書架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