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歇口氣了。

一米九多的大小夥,在災區搶險救人折騰了兩三個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居然還掉秤了。

等將局勢交給呂阿姨收拾,扛著幾把萬民傘離開巴蜀時,秋瑜整個人都有股恍惚感。

可算是忙完了?

然後他的好侍從提醒他:“少爺,還沒完,石掌門那邊還等您去接呢。”

秋瑜吐了口氣:“知道,接完了師傅,還要去找瑛瑛。”

然後他們就得知武當派石掌門帶領弟子去湖湘道參加武林大會了……其實很久以前,武林大會都是在北邊舉辦的,但架不住如今北邊的地方還沒打回來,很多活動就放在湖湘辦。

秋瑜彎腰搓了搓膝蓋:“行,走吧,對了,把羊奶給我。”

他最近有點生長痛,老是關節疼和腿抽筋,醫學生正努力補鈣,不光買了兩頭母羊天天擠奶喝,還認真曬太陽,做些強度適中的運動,等進入湖湘道時才把抽筋的毛病治好。

武林大會的舉辦地點在眾城府,入城後,劉紫妍直接派馬車來接應。

秋瑜被領著到劉紫妍於此處的私宅,見面先互相行禮。

大家都在澤國為官,秋瑜是從二品的戶部侍郎,劉紫妍正四品,按例劉紫妍是下官,但秋瑜在她行大禮前先把人架住了。

“劉老闆,這回得多謝你收留,不然我們在眾城府可沒地方住,自從這武林大會一開辦,眾城府就寸土寸金了。”

劉紫妍笑道:“屋舍簡陋,秋侍郎不怪下官慢待就好。”

劉紫妍這屋子算不上豪華,就是普普通通的兩進宅院,傢俱質量和她的官位、財力相比,只能說是平價中的平價,金玉古董全都沒有。

秋瑜:“這兒沖水馬桶和淋浴都齊全,住起來一定舒服,劉老闆可沒慢待我。”

接著他們先開始談生意。

都是兼職給呂家做皇商的,劉紫妍負責開礦,秋瑜負責內陸鹽糖、眼鏡、香皂、玻璃的銷售,他本家的椰子油、椰子雞都是附帶的。

自然,秋瑜老家湖廣道和劉紫妍所在的湖湘道也有商業往來,秋瑜想給老家修路,缺水泥,劉紫妍一口答應,說那邊缺多少都能送過去。

秋瑜稀奇:“喲,你們的礦脈產能這麼高了?”

劉紫妍苦笑:“是湖湘道財政有限,修不起水泥路,所以只能一個勁的賣礦給外地罷了,若我也如您這般會來財,能給故鄉修路,這礦我肯定是先緊著自己用的。”

兩廣、雲南道、瓊崖島都在搞建設,路越通生意越好做,獨獨到了湖湘道這邊,因地方豪強勢力大,呂家軍也沒駐過來,劉紫妍守住幾個礦就不容易了。

秋瑜很同情她:“事兒難辦吶。”

劉紫妍:“難辦也要辦,得粵東道的路修好,湖湘道的路就必須建起來,我和鳳血教的藍教主也有往來,到時我們裡應,呂家軍外合,總要把這一道收拾出個模樣來!”

聊完正事,劉紫妍便告退,喝藥去了,她胃不好,正在調理。

一個叫蔡椰的厘人過來和秋瑜談交接貨物的事,又將部分在湖湘道收集的情報共享給他。

“這次除了雪山宗,大部分門派都派人來了,西洛教、鳳血教兩大教,還有武當、南少林、崆峒、峨眉四大派,以及馬幫、鹽幫、丐幫都有人過來……聽聞新一代的百曉生也來了。”

秋瑜:“就是那個上一代收錢後把第一美人頒給百手仙子的那位的兒子啊?”

蔡椰:“……對,就是那位的兒子,為了重建本家聲譽,百曉生立志要在這場武林大會重排江湖高手、二十歲以下的青年高手、財富、權勢、兵器、美人的榜單。”

秋瑜呵呵笑了一聲,不以為意。

若要論外貌、權勢、財富,卻不把呂瑛排到第一位,那這個榜的權威性也就那樣吧。

過說來也是巧了,澤國小殿下向來只蹲在家裡幹活,或者跑到田間市集調研,和江湖人的交集不多,許多人也只聽說呂家人長得好,但新生代的呂瑛到底生得有多好,卻沒什麼人會提。

瑛哥不靠臉吃飯,想靠臉吃他家飯倒是不少,導致給呂瑛的臉揚名的人很少,連他派呂家軍駐兩廣之時,當地很多武林大族要麼反抗到底然後身死族滅,要麼滑跪,並惦記著送女兒給瑛哥做妾(無人敢肖想呂瑛的正妻之位),這種情況下這些武林大族也只會吹自家女兒美麗,而不會反過來吹呂瑛多美。

秋瑜搖了搖頭:“我看著美人榜排到最後,也是一個利字。”

蔡椰不以為然:“就我所知,這美人榜只有一位榜首是名副其實,就是當年的洞庭漁女,後來的開龍爺的麗貴妃。”

秋瑜:說實話,有時候也是真的很好奇麗貴妃到底美成什麼樣,呂警官說她見到麗貴妃的時候,對方已經五十來歲,有了歲月留下的痕跡,但依然是後宮其他皇后妃子都不忍心與之大聲說話的存在,簡直就是溫柔美好白月光系美女的巔峰,要是放後世影視圈裡,還不得殺瘋啊。

武當派這次不知為何行程拖得很慢,等到了武林大會開幕那一天,這些人才終於入城。

秋瑜因為過於高調的身高,只好一點也不低調地擠在人群裡,探著脖子看他師傅,就見石掌門冷著臉帶兩個老道士、數名年輕道士入席,也不與人說話。

秋瑜捏緊拳頭,一矮壯的身影出現在他

身後,提醒:“秋少爺,冷靜。”

“我知道的,桉叔。”秋瑜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

他師傅石掌門從很久以前開始就記性不好,總是忘事兒,秋瑜見老爺子年紀大了,偷偷做了個調查,發現江湖上許多武功極高的前輩在上了年紀後,也不能百分百保證躲開老年痴呆的襲擊,尤其是他旁敲側擊過,石掌門的父輩、祖父輩都有老年痴呆的記錄……

基因這玩意不講理的,就像呂家祖祖輩輩從沒出過老年痴呆的記錄,代代都神志清醒到人生的最後一天,也有些人分明自律,到了晚年卻依然要被祖上傳下來的毛病折騰。

因此秋瑜特意拜託過呂家情報網,請百聞坊的情報員們為他注意石掌門的健康狀態。

這次石掌門出現老年痴呆,便是作為百聞坊老大之一的桉叔親自來通知的秋瑜。

如今見了多年未見、只有每年書信和禮物往來的師傅,秋瑜發覺對方蒼老許多,哪怕依然能擺出仙風道骨的範兒,可他還是覺得心裡有點酸澀。

就在此時,武當派那邊有人注意到了秋瑜,年輕一輩中最被看好的黑鶴羽看著那高大異常的少年:“秋師弟也來了,他又長高了。”

上次見面,師弟還只有一米六,如今一看,已是快兩米的漢子了……這是十五歲???

他身邊另一位道長笑道:“他已是武當派棄徒,可不能叫師弟了,師兄與其看他,不如看看於家姑娘。”

黑鶴羽的師傅是已經確認要接任武當掌門之位的明玄道長,就在前些日子,明玄道長與巴蜀於家為自己的徒弟說了門親事,要為黑鶴羽聘刀王於白勁與百手仙子趙樂的獨女於芝芝為妻。

聽聞那於芝芝可是與北孟霍蘭公主齊名的美人!

黑鶴羽輕咳一聲,不自覺朝於家的方向看去,便見一名戴著面紗、端莊坐在父母身後的少女也往這邊瞧,一見到那盈盈水目,黑鶴羽便不自覺臉熱。

崆峒派的李耀宗恰好見到這兩人的眉眼傳情,耳邊是師兄的感嘆:“還是小桂花漂亮。”

思及那穿桃紅裙子,在粗陋戲臺上唱著《芙蓉恨》的少女,李耀宗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兩日,無數與他們一樣的路人都忘不了小桂花的樣貌,第二日聽說他們在河邊搭了臺子,又跑過去看的。

還記得那日,小桂花換了一身淺綠的紗裙,唱的《芙蓉恨》卻變了腔,用了湖湘道百姓

們說話時常用的方言。

那時李耀宗才意識到,原來小桂花唱完後和看客們交流,是真的會將他們的話放在心上的。

她是一個有心的人,也是一個做事認真的人。

意識到這點,李耀宗竟是覺得小桂花比那些大族大派中美名流傳的少俠、小姐更可敬。

接著,就是傳統的紈絝少爺去招惹小桂花,要將她搶回家做妾的戲碼,還沒等李耀宗出手呢,小桂花就擼起袖子,和她身邊有名的護花使者狗皮朱一起動手,抄著扁擔將二十來個家丁打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耀宗總覺得小桂花的武功比他們還好……在和師兄弟對過眼神後,他們確認那不是錯覺,便默默將拔了的劍塞回鞘裡,安靜地注視著朱家班離去。

望著他們的背影,師兄還說:“果然能跑江湖的女人,都是小看不得的呀。”

李耀宗安靜點頭。

回憶結束,此時鳳血教也來了人。

聽聞是新繼任的藍教主親自帶隊,這也是她接手鳳血教後頭一次出現在人前,隨著人群中讓出一條道來,一女子領著教眾走出來。

她戴一副金絲邊眼鏡,不知為何給人很是斯文的感覺,穿著苗人的服飾,渾身銀飾,提著手杖,在她身後,有幾個戴著冪籬的人跟著,其中較矮和纖細的身影穿著淺藍苗家裙裝,不知為何卻是整支隊伍中最引人目光的存在。

李耀宗總覺得那身影很眼熟。

秋瑜看了一眼藍教主,目光也被那纖細的藍裙身影吸引了目光,那種輕盈舒展、從容自在的儀態在熟悉某人的人看來自然是美觀的,但那種在任何大場面都無比淡定才能擁有的鬆弛感,卻絕對是某人獨有!

秋瑜:低頭,捂臉。

接著又有人來報。

“西洛教來此,閒人避讓——”

隨著這聲大呵,又有一群衣著異域風格明顯的武人走了過來,領頭的自然是燕紅琴,在他身旁,還跟著斷了手臂的長老白七。

秋瑜看著燕教主,吐槽:“紅姨這些年不見,倒是越來越靚了。”

呂瑛則滿是遺憾看著燕紅琴的身影:“可惜他品德不端,不然我早把他送給我娘了,他是真心傾慕我孃的,騷起來肯定比小梅帶勁,成功希望也更大。”

同樣被送過但被退貨的梅沙不敢出聲,頂著狗皮朱的易容裝空氣。

雪樟點贊:“這小子是不錯,和小梅一個水準的美人,不過和梁王比還是差一點。”

梁王那是人不在江湖但偏偏親孃的名頭太大,雪樟熱愛美人,當年也是潛進梁王府見過這位絕代佳人獨子的。

據她對梁王的評價:容貌果真好,春花般嬌豔、秋月般靜美,看起來文靜,卻又身段極好,個子夠高,肩寬腰細腿長,氣質溫雅,性子柔,與相貌也正好配上了。

燕紅琴突然打了個噴嚏。,新m....大家收藏後就在新開啟,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