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道、牧童和老青牛

平淮市北區，郊外，一個放牧小童正與貪吃的老牛做著極限拉扯。

今天的老青牛很是不聽話，往常一拽就走，可今天，老青牛竟然貪圖肥美的青草，任憑他怎麼拽動韁繩都不動彈。

“老牛！我們回家好不好，回去太晚，我會捱罵的，”牧童急的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哞！”老青牛衝著牧童叫喚了一聲，牛嘴巴還微微上揚，似乎是在對牧童不自量力的行為進行嘲諷。

就在牧童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他的頭頂的天空卻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狂亂空間暴風從裂口中逸散而出，攜帶著刺眼的光芒。

牧童雙手遮眼，老青牛則是昂首仰望。

隨著一陣空間扭曲，一個人影憑空掉了下來，正正好好落在牛背上。

天空之上突然傳來了一陣詭異的能量波動，瞬間鑽入了緊閉雙眼的牧童身上，隨後，牧童身上的氣息驟然上升，雙目發散出了深邃而又靈動的光芒。

“臭風揚！你越界了！”牧童站起身來，看向風揚，他聲音看似沒有變化，卻多出了一股道韻。

“大破界術都不讓用麼？當今世界的空間竟然如此脆弱！”憑空從空間扭曲中掉落的人正是風揚，他尷尬的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然後低下頭面朝牧童了聲抱歉，“別這麼小氣嘛，以後會注意的，這次抱歉了。”

風揚隨手一揮，空中的裂隙就被抹除，空間恢復如初，然後笑道：“看，這不恢復如初了麼。”

“神特麼恢復如初！”牧童雙手架在腰上，氣哼哼的說道，“你不懂什麼叫蝴蝶效應嗎？你剛剛大破界術引發的空間漣漪已經牽動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了！”

“天道啊，你受累去修補一下不就好了，”風揚笑了笑，然後從袖口中取出一塊平平無奇的小石頭，“一塊補天石，足夠了吧？”

“風揚仙王，這不是補天石的事兒！是原則問題！”被天道附體的牧童撇了撇嘴，似乎是根本對風揚手中的補天石不感興趣。

喲，天道這小子開始會耍心眼兒了呀。

風揚眉毛一挑，意味深長的一笑，然後又取出了一顆補天石：“知道你是個堅持原則的好天道，這補天石呢，主要咱哥倆多年不見了，給你的見面禮。”

牧童的目光在兩顆補天石上觸碰了一下，喉嚨處明顯吞嚥了一口口水。

“風三哥，我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壞天道，只是你知道的，這年頭我主要的收成都用來種植科技樹了，所以境界進步緩慢，恁的是心煩氣躁，搞的都抑鬱症了。”

嗯？這小子可以啊，夠貪的啊！

行，這次我理虧，下次要是讓我逮著機會，老子得連本帶利討回來！

風揚哈哈一笑，手上跟變戲法似的又多出了三塊補天石，這才說道：“倒是我做哥哥的沒有好好照看弟弟了，連你患了心理疾病都未曾察覺，既然如此，那哥哥再給你添上三顆，撫慰你一下你致鬱的心情。”

這次天道牧童瞬間臉上寫滿了笑容，走上前來，雙手握住風揚那隻捧著補天石的手：“哎呀，有這麼好的一位哥哥開導我，我這半個世紀的抑鬱症突然就好了！哥哥，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風揚心中翻了哥白眼，但面上依舊是從容的笑，他反過來握住了天道牧童的手，然後說道：“弟弟太客氣了，能幫的到你，哥哥很是高興啊，對了，哥哥我還要趕路，就不多陪你了。”

“那弟弟就不耽誤哥哥的正事兒了，”天道牧童點頭稱是，但轉念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誒？還不知道，哥哥這次下山所為何事？”

風揚的呼吸短促了零點一秒。

他總不能當著天道的面說自己是出來做滅世評估調研的吧。

“沒什麼大事兒，”風揚依舊是淡然的笑著，“就是看看倭國的那幾個草頭小神在搞些什麼鬼，順便散散心。”

“倭國？高天原麼…他們…最近是有些跳，”天道牧童摩挲下巴，鄭重其事的說，“要不然我去知會他們一聲，約出來聊聊？”

“別！”風揚趕忙抬手拒絕，“那群傻缺的嘴臉你又不是不知道，凡是能放在臺面上說的事還需要我悄悄出來麼？村裡那幾位不早就一掌拍過去了？”

天道牧童聽罷，然後回憶了一下村裡那幾位高大威猛的形象，然後打了個哆嗦，小聲點頭：“說的也是，那哥哥，你先走吧，不耽誤你了。”

風揚點頭，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這麼容易就相信了呀。

這天道確實長腦子了，但不多。

“這頭青牛看到了我們今天的對話，倒是留不得了，”這時，天道看向了風揚座下的青牛。

“那倒不必，不能使用破界術，我正缺一個代步工具，就這頭青牛了吧，”風揚笑著拍了拍青牛的腦袋，青牛原本混沌的目光頓時變得清明而又靈動。

“哦，那倒是便宜這畜生了，”天道牧童揹著手，看向老青牛，輕笑。

“既如此，咱們兄弟改日再見吧，為兄先走一步，青牛，走！”風揚微微拱手，然後腳下輕踹青牛，只見青牛昂首長嘯一聲，前蹄撩起，後退踏地，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躥了出去。

沒有人看到風揚笑容中的那一抹狡黠。

看著轉瞬間跑遠的風揚，天道牧童輕輕點頭。

“幸虧老子足夠警惕抓到了他，要不然非得虧的底褲都沒。”

天道牧童掂了掂手中的補天石，滿足的收了起來，隨後他抬起手準備迴歸天道意志。

但隨著一陣玄妙的法力流轉，天道牧童卻發現自己任然附身在牧童的身上沒有離開。

天道牧童臉色一變：“怎麼回事！為什麼秘法不奏效了！”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來風揚把補天石交給自己的時候曾經雙手握住自己的手！

他趕忙扒開自己的袖子，然後就看到了一團玄奧無比的符文組合在自己的手臂上緩緩遊動，首尾相接，形成閉環，不斷地消耗著身體裡的法力！

“九劫封印！我焯！風揚你個#%**⊙﹏⊙！”天道牧童先是一愣，然後扯開嗓子破口大罵。

但沒等他罵到第二句，他然感覺到自己的雙腳離地，轉頭看去，原來是一個精壯的漢子正拎著自己的後衣領。

“臭小子，這麼晚不回家在這裡瞎嚎個啥？”精壯漢子冷臉質問道，“還有，怎麼只有你，咱們家的牛呢？”

牛被一個怪蜀黍騎走了啊！

天道牧童感覺到一股深深地無力感，他哭喪著臉對精壯漢子說道：“如果我說，老青牛成精跑了，你信麼？”

“老子打死你個敗家子兒……”

調研筆記：今天和天道那小子見面了，他有點長進，但長進的有限，我把他的意識騙出來，暫時封印在一個頑童的身上了，如果這次真的要滅世重來的話，也算是給他一個善終了，新世界的天道誕生後，他還有機會能夠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