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線索斷了

宋宋霽雲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打了個哆嗦：“你信不信我揍你？”

洛染：“你看看你，總是這麼暴力！”

三個人往回走，正好碰到了怪老頭，怪老頭剛喝一口酒，就聽到林月兒的聲音：“前輩！”

怪老頭：“原來你們在這裡啊！還買了這麼多東西！？”

林月兒有些尷尬：“一時沒控制好，買多了。”

怪老頭：“那現在這是準備回去了？”

林月兒：“嗯。或者，前輩您有什麼要買的嗎？”

怪老頭覺得這丫頭聰明又機靈真是合他的心意，他笑著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葫蘆，然後看了看林月兒。

林月兒一下就明白了：“你們先和前輩回客棧等我，我去去就回！”

洛染：“哎？你去哪兒啊？”

宋霽雲：“走吧，月兒一會兒就回來了！”

洛染：“你知道她去哪了？”

宋霽雲：“當然！”

洛染：“合著就我一個人不知道！”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回到了客棧，大老遠的墨墨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走過來，迎上去，看了看：“哎？怎麼就你們三個人，仙女姐姐呢？”

洛染：“哦，她一會兒就回來了。”

墨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們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洛染：“你可別小看我們買的這些東西，我跟你說，這些東西可是我們千挑萬選出來的……”

宋霽雲和怪老頭坐在那裡，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其實他心裡也明白帶上怪老頭還有墨墨，根本無法預知是好事還是壞事，要說發生什麼，倒也沒發生什麼，可是就是因為沒發生什麼，才讓人覺得心中不安。

怪老頭看出來宋霽雲有心事了：“在想什麼？”

宋霽雲：“啊？哦，沒想什麼。”

怪老頭笑：“想說什麼就說。”

宋霽雲看著眼前這個老人，他覺得怪老頭是一個厲害人物，深不可測的那種，不像他師傅那如謫仙般的人物。要說在暗境裡的時候，怪老頭說的那些故事，倒像是他自己親身經歷的一樣，所以，這個怪老頭身份一定不簡單。

宋霽雲：“前輩，您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怪老頭就知道宋霽雲會問這個，笑了笑：“需要我幫忙？”

宋霽雲被看破心思，點點頭：“嗯。”

怪老頭：“你們把我從那個鬼地方帶出來，我本應該幫你們的。”

宋霽雲抱拳：“那就多謝前輩了！”

十里巷，暗夜閣。

宋遠道剛剛睡醒，還是渾身無力。

柳憶綿坐在那裡，帶著溫柔笑意：“你醒了？”

宋遠道就曉得他會在這裡，他之前也不是沒想過逃跑，一是因為這具身體，虛弱浮游，還不如一個普通人，二是因為柳憶綿幾乎每時每刻都與他在同一處，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可以逃走。

宋遠道沒有說話，強撐著要坐起來，柳憶綿走過來，伸手把他扶了起來：“餓了嗎？我讓人給你做了幾個你愛吃的小菜，過去吃吧。”

宋遠道沒有說話，柳憶綿把他抱起來放到桌子旁，拿了外袍披在他的身上。

柳憶綿一邊舀湯一邊說：“這是你最愛喝的湯，嚐嚐吧。”他把勺子遞到宋遠道嘴邊，宋遠道張嘴喝下去。

這些吃食裡面早就被柳憶綿下了藥，不僅如此，就連平時宋遠道喝的茶水裡也不放過，還有就是屋子裡飄逸著的香也不是一般的香，而這些對於柳憶綿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

柳憶綿：“來，嚐嚐這個小菜，我特意讓人做的。”

宋遠道咀嚼，柳憶綿盯著他：“怎麼樣？好吃嗎？”

宋遠道不說話，柳憶綿也是習慣了，他知道他這樣做，宋遠道不會理會他的，但是他還是努力微笑著，在他的面前，他從來都不會表現出一點邪念，但是他做的每一件事情卻又是邪惡的。

宋遠道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了，這樣的日子他已經過了很久了，他想出去了，但是卻出不去，不知道晏彥怎麼樣了，不知道宋霽雲他們現在好不好，一切他都不知道，簡直是糟糕透了。

手下進來：“閣主。”

柳憶綿：“什麼事？”

手下看了一眼宋遠道，不知道是否當講。

柳憶綿：“說吧。”

手下：“是！前幾日進來的那幾個人不見了。”

柳憶綿頓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茶：“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情嗎？”

手下：“還有，暗境裡的那個人也不見了。”

柳憶綿放下手裡的茶杯：“也到時候了。”

他不想避諱宋遠道，估計也是有意為之，雖然說宋遠道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逃不出去，但是他還是怕。

柳憶綿：“吩咐下去，現在就啟程，我們也很久沒有出去曬過太陽了。”嘴角噙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宋遠道已經看不出眼前這個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了。從再次相見那天開始，這個人，就已經不再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人了。

手下：“是！”然後退出去了，手下們都訓練有素，行動非常快，好像這種情況他們之前也經歷過不少次，所以早就已經熟練了。

不過半個時辰，所有東西就已經都收拾好了。

手下：“閣主，都準備好了。”

柳憶綿：“出發吧。”

客棧，天要黑了，宋霽雲帶著林月兒還有洛染出發了，十里巷，那個詭異而又神秘的地下之城，讓人不得不對它產生好奇。

墨墨和怪老頭留在客棧裡，宋霽雲說了，這次他們只是去探查一番，並不是真的開始行動，所以用不到這麼多人，以免發生意外，打草驚蛇。

三個人進入十里巷的時候，他們就覺得奇怪了，周圍巡邏的人也不見了，但是屋子裡面的燈卻是亮著的。

林月兒：“進去看看吧。”

宋霽雲：“嗯。”

三個人走進去，周圍沒有一個人，但是燭火卻是通明的，在不停地燃燒著。

宋霽雲用手貼了貼茶杯：“熱的？”

林月兒：“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

宋霽雲：“去其他地方看看。”

洛染：“嗯。”

三個人很快就把所有的房間都檢查了一遍，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宋霽雲：“終究是，線索斷了嗎？”

林月兒：“連地牢裡的人都帶走了，可見這裡的主人不是一般人物。”

洛染：“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撤離的這麼迅速而且沒留下一丁點的線索，對方肯定是早就察覺到了我們的一舉一動。”

宋霽雲：“從我們進鎮子的時候就已經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了。”

林月兒：“沒錯，所以，我們的每一步行動他們都瞭如指掌，但卻對我們不聞不問，等著我們往裡面鑽，心機很深。”

宋霽雲：“茶杯還是熱的，看來他們也只是剛剛離開而已，現在追的話，應該可以尋到蛛絲馬跡。”

洛染：“那，追？”

三個人循著馬蹄印一直向前行進，終於看到了前邊停有一輛馬車，但是也就只有一輛馬車。

宋霽雲：不對，怎麼可能只有一輛馬車？

馬車就停在那裡，三個人落在馬車前邊，趕車的人看樣子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了。

林月兒當然早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了：還是中計了。

洛染小聲：“為什麼只有一輛馬車？我們是不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趕車的人就已經摘掉頭上戴的斗笠了，一躍而起，站在了馬車頂上。一身黑衣在風中搖曳，雙手背在身後。

宋霽雲問道：“何人？”

黑衣人：“來攔住你們的人！”

話音剛落，黑衣人就已經衝了過來。

三個人立馬反應過來，接招。

林月兒：此人功力深厚，不好對付。

宋霽雲：“大家小心！”

洛染：“一天沒活動筋骨了，現在正好活動活動。”

黑衣人已經回到了車頂上佇立著，邪魅的笑著：“唉，月影西斜無細雨，終不可見血染天。沒意思，你們回去吧，我今日不殺你們！”

洛染：“哼！你能殺得了我們再說吧！”

黑衣人：“年輕人，還不是不要太狂妄了！”

宋霽雲：“你是在為真正逃離的人拖延時間，這才是你真正的任務！”

黑衣人笑：“是了，你很聰明，今日就到這裡了，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的！”

說完，踏著輕功，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洛染：“不追嗎？”

林月兒：“追不上的，就算追上了也沒用。”

宋霽雲：“回去吧。”

洛染：“哦。”

三個人回到客棧，怪老頭和墨墨坐在那裡。

墨墨開心地跑到林月兒身邊：“仙女姐姐，你們回來了！”

林月兒：“嗯。”

怪老頭從他們三個人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來，事情不順利。

怪老頭：“去晚了？”

宋霽雲倒了一杯茶水喝盡：“嗯。”

洛染：“還是差一步。”

怪老頭：“那你們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宋霽雲：“尋蹤追跡。”

怪老頭：“哦？”

宋霽雲：“線索沒有完全斷，當然有跡可循！”

怪老頭點點頭：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林月兒：“小二！”

小二過來：“來了，您要點些什麼？”

林月兒：“五碗三白麵，再來幾個小菜！”

小二：“好嘞，您幾位稍等，馬上就來！”

洛染嘆氣：“也不知道我家公子找到你小叔沒有。”

宋霽雲沒說話：看情形，應該是找到了，而且……

剩下的事情，宋霽雲不敢想象，但是直覺告訴他，他小叔還有晏彥可能已經遭受了一些什麼，但是肯定還活著，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

林月兒看出來宋霽雲在擔心什麼，宋霽雲握著茶杯的手都莫名地收緊了。

林月兒：“我們一定會找到小叔他們，一定會把他們好好的帶回去的。”

宋霽雲握緊的手放鬆下來，他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畢竟家仇還未報，心裡壓著事情，身上揹負的東西太多了，他不可能若無其事。

洛染：公子，您到底在哪兒啊？

林月兒：他要揹負的東西太多了，我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承擔，這樣他或許會輕鬆一點吧。

墨墨：姐姐心裡最擔心的就是宋霽雲，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二：“幾位客官，您的面還有小菜來了，上齊了，各位慢用！”

林月兒：“大家先吃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怪老頭：“月兒丫頭說得對！”

宋霽雲知道這才是剛剛開始，這真正的江湖，他還沒有見識到呢，怎麼可能會被打倒，就算是被打倒了，還可以站起來，繼續，總之，他不會輕言放棄的。

宋霽雲開始大口地吃麵，洛染也跟著動筷子，墨墨看了看，也開始吃了，林月兒心裡的石頭總算輕快了不少。

第二天清晨，幾個人吃完早食，帶了一些乾糧還有酒水，買了幾匹馬，就上路了。離開鎮子，幾個人騎馬穿梭在樹林中的小路之上，宋霽雲跑在最前面。

昨天晚上，他想了很多事情，要想救出小叔，這江湖是不得不闖了，那既然如此，何不順勢而為？

幾個人行了大半日了，停下來休息，馬也得休息，人也要吃點乾糧補充體力。

洛染給大家分乾糧：“行了大半日了，沒看見一戶人家，沒看到一個人，我們不會是走錯了吧？”

宋霽雲：“應該沒有錯，都是按照地圖走的。”

宋霽雲手裡的那張地圖是之前在鎮子上買來的，應該不會有錯才對。

林月兒說道：“給我看一眼。”

宋霽雲把地圖遞給林月兒，林月兒看了看地圖上的標誌物又看了看周圍，一點都不相似啊。

林月兒：“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洛染：“真的假的？”

宋霽雲尷尬的吃著餅子：“不會吧，我明明是按照地圖走的，怎會有錯？”

林月兒和洛染相視一眼，洛染拍了拍宋霽雲的肩膀說：“你畢竟是第一次下山，找不到路也很正常，沒關係，這不是還有我呢嗎？一會兒休息好，我來領路。”

宋霽雲看著他：“你行嗎？”

洛染：“瞧不起誰呢？我小時候也是跟我家公子闖蕩過江湖的！”他似乎很驕傲。

林月兒笑：“行，吶，洛大哥，領路就靠你了！”

洛染：“放心交給我吧，肯定比某人強！”

宋霽雲不理睬：“哼！”

墨墨都看在眼裡：他們的關係真好。

怪老頭：“別動歪腦筋。”

墨墨看了一眼怪老頭：“您想多了，我只是羨慕罷了。”

怪老頭：“羨慕可以，但是千萬不要嫉妒。”

墨墨：“我是那種人嗎？”

怪老頭沒有說話，墨墨繼續吃餅。

要說對這片地界最熟悉的人莫過於是怪老頭了，這片天地曾經屬於他，不提他曾經年少走天下，就單說他曾經的身份，這北月國他也再熟悉不過了，只是現如今……

所以再次趕路之後，便是洛染領路。

洛染：“看著地圖，應該不會有錯，我們從這邊的小路穿過去，再往前走個十幾裡應該就會看到人家了。”

墨墨騎馬過來：“洛大哥，你太厲害了！”

洛染：“小事，小事。”

幾個人從那邊穿過來，終於走在了一條寬敞的大路上，視野也變得開闊了。

林月兒：“我們走出來了。”

洛染：“看看，我說的沒錯吧。”

宋霽雲：“行，就你厲害，那以後你就一直領路吧。”

洛染：“行，我還害怕你再把我們領丟了呢，避免這種情況以後再發生，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吧。”

林月兒：“好了，你們兩個，快趕路吧，要不然今晚就要風餐露宿了！”

駕馬的速度加快了，但是正如某人所言，他們今晚的確風餐露宿了。

洛染和墨墨撿了很多樹枝回來，晚上要生火的，林月兒和宋霽雲去溪邊打水順便捕幾條魚回來，要不然乾糧也不夠。

宋霽雲用樹枝插了快有十條魚了，他道：“這些應該夠了吧？”

林月兒：“嗯，我覺得差不多了，上來吧！”

宋霽雲上岸，擦乾腳然後放下褲腿，林月兒拿著那一串魚。

宋霽雲站起來：“好了，我們回去吧，洛大哥他們應該已經開始生火了。”

林月兒：“嗯。”

洛染看到林月兒和宋霽雲回來了：“這麼多！看來這小溪裡的魚不少啊！”

林月兒：“開始吧，我已經餓了。”

洛染：“好，馬上馬上。”

怪老頭年輕的時候，好交俠士，闖蕩江湖，遇到了很多高手，有過切磋，有過敗北，確實是一段令人難以忘懷的記憶。

看著眼前這幾個年輕人，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一時不免感慨。

宋霽雲和墨墨照著洛染的樣子，也烤起魚來。

怪老頭年輕的時候，有幸見過遠之寒一面，那時候遠之寒的風雲劍還有風雲掌就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少年英才，一劍震江湖，一劍名動天下，世間無人能敵，但是就是這樣的少年，在一次血洗之後就消失在了江湖之上，任憑江湖秘網如何探查，這近百年來，還是沒有一點線索。而如今，他的弟子又現江湖，這必然會引起一場不可預估的腥風血雨。

洛染把烤好的魚遞給林月兒：“月兒，嚐嚐洛大哥烤的。”

林月兒接過去，咬了一口：“嗯，確實好吃，謝謝洛大哥！”

洛染笑著：“好吃就好！”

洛染把另一條拿過去遞到怪老頭面前，怪老頭閉著眼睛，洛染疑惑：“睡著了嗎？那這條我還是自己吃吧。”剛說完，準備回身，手裡的魚就被怪老頭抓住了。

怪老頭聞了聞：“嗯，聞起來不錯。”

洛染：“你不是睡著了嗎？”

怪老頭：“肚子裡面沒食，怎麼可能睡得著？”

洛染：“那這條就給你吧，我再去烤一條。”

墨墨的那條已經被他烤糊了，洛染：“你這個不能再烤了，都糊成這樣了！”

墨墨默默地拿到自己面前：“你懂什麼？這叫外焦裡嫩！”

洛染：“呵呵，隨便你，反正是你自己吃，吃壞了肚子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還有，可千萬別耽誤我們趕路！”

墨墨：“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