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梔坐上桌子,還頗有些嫌棄:“這也太硬了。”

池燃:“……”

他想歪了。

從這麼單純可愛的小同桌口中吐出來的,到底是什麼虎狼之詞?

“有地方給你睡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池燃往桌子上一躺,眼睛盯著天花板。

鬱南梔身上蓋著他的外套,剛才還困得厲害,被他講的鬼故事這麼一嚇唬,這會兒就睡不著了。

看著一米之外的池燃:“池燃,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唄。”

池燃閉著眼睛假寐:“你想聽什麼?”

“就那個,說你打掉校花鼻子假體的那件事。”

“陳年往事了,有什麼好講的?”

鬱南梔不依不饒:“我睡不著,你就當給我講睡前故事了。”

池燃眼睛睜開,看著黑暗中她期盼的眼,心中有了一個詞。

蹬鼻子上臉。

形容她是再合適不過。

不僅得受累給她點外賣,吃完以後還得幫她收拾垃圾,現在還要講睡前故事。

家裡的僕人也不帶他這麼辛苦的。

“你說說嘛。”

鬱南梔側過身子看著他。

池燃一手枕著手臂,緩緩開口:“她鼻子上的假體根本不是我打歪的,是整容以後還沒修復好,自己摔的。”

後來是因為實在是無顏面對他,才轉的班級。

聽說現在已經轉學了。

“那她長得什麼樣,漂亮嗎?”鬱南梔眨著大眼睛問。

池燃想了想,已經有點記不清她的長相了,但還是說道:“漂亮還是挺漂亮的。”

平川學院的校花,再差能差到哪去。

沒想到他這一句話出來,旁邊的小同桌不吭聲了。

鬱南梔實在是不想承認,自己酸了。

時間都那麼長了,他還誇當時的同桌漂亮。

聽曲纖纖說明明同桌了沒幾天,他怎麼記得那麼清楚?

鬱南梔覺得自己現在像一個大檸檬。

還是綠色的。

池燃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那校花漂亮是漂亮,只不過那張臉是人工動過刀子的,跟小同桌這種自然美一比,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鬱南梔半天沒說話,池燃看過去,她閉著眼睛,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了。

忍不住笑罵了一聲:“沒心沒肺的。”

跟一個男人同處於一間房子,還沒有一點危機意識。

以後可得看好了她,不能讓她單獨跟男人出去。

池燃閉上眼睛,聽著窗外的雨聲,漸漸沉入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被一陣涼意凍醒。

睜開眼一看,鬱南梔跟個小嬰兒似的窩在他懷裡。

手臂上冰涼,外套也不知道去哪了。

睡夢中感覺身上發冷,她自動尋找熱源,滾到他這邊來了。

彷佛遇見了一個大火爐,鬱南梔抱著他的腰就不撒手。

池燃怕驚醒她,悄悄的拿過被她扔在一邊的外套,輕手輕腳的給她蓋上。

靠著他的體溫,幾分鐘後,她身上終於暖了一點,不再像個冰塊一樣。

鬱南梔滿足的咂咂嘴,臉埋在他脖子中間。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頸間,池燃放在她身上的大手一僵,彷佛一隻提線木偶般被人牽制住了動作。

而牽線人就是鬱南梔。

寂靜的夜裡,他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池燃頭一回無比清楚的知道,他栽了!

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就栽在這個嬌嬌軟軟的小同桌身上。

低聲都囔了一句:“你到底有什麼魔力?”

鬱南梔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又往他懷裡靠近了幾分。

池燃終於忍不住低聲笑起來,許久之後,火熱的唇瓣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他的小同桌。

——

第二天一早,太陽都曬屁股了,自習室裡還是朦朦朧朧的一片。

雨後的太陽格外的清亮,只不過光線被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阻擋,照不到裡面的人身上。

有早來的同學來這裡打掃衛生,找保安大叔拿了鑰匙,一開門就趁著朦朧的光線看見裡面的兩個人。

心裡第一個反應是臥槽,哪裡來的一對野鴛鴦?

等看清楚兩個人的臉,瞬間就興奮了。

這不是活躍在貼吧頭條上的池大老和他的小同桌嗎?

興奮的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悄悄退出去。

半個多小時後,池燃率先醒過來,根本不知道自己和小同桌已經被猴一樣的圍觀了一遍。

來打掃衛生的那個人放出訊息,他們這邊已經成了學校裡最熱門的景點。

胳膊還被鬱南梔枕在頭頂底下當枕頭。

池燃小心翼翼的抽出來,揉了揉痠麻的脖子。

因為鬱南梔半夜一直不安分,池燃猜想估計是被這硬桌子硌的,所以大半夜的時間一直都在給她當人肉墊子。

目光看到教室門露出的一條縫,池燃凌厲的目光掃過去,門口的人頓時消失不見。

鬱南梔渾身痠痛,彷佛在野地裡睡了一天,迷迷湖湖的醒過來,看到池燃高大的身影。

“幾點了?”

池燃看了看手機:“七點。”

再有半個小時就該上課了。

兩個人說著話,沒有注意到門口又來了幾個人。

祁柏星裴正陽曲纖纖三個人像疊山羊一樣在門口偷聽,曲纖纖蹲在最下面:“祁柏星你站高一點,我快被你壓死了。”

祁柏星不耐煩的捂住她的嘴:“別說話,聽聽他們說什麼。”

裡面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裴正陽臉上閃耀著八卦的興奮。

“我好像聽見燃哥說,昨天晚上被鬱同學壓的渾身都痛。”

“臥槽,這麼勁爆嗎?”

“再聽聽,再聽聽。”

“鬱同學說了,要不是因為昨天晚上你那麼勐,也不至於直接睡在這裡。”

曲纖纖心裡淌了一灘血,她的小梔梔。

鬱南梔把書包收拾好,看著外面晴朗的天:“要不是因為昨天晚上雨下的那麼勐,也不至於睡在這裡。”

池燃點頭表示認同。

“昨天晚上你睡覺不老實,給你當人肉墊子,現在被你壓的渾身都痛。”

哦,多麼美好的誤會。

鬱南梔過了很久之後才聽到傳聞,這才吸引了那句話。

謠言勐於虎。

那不靠譜的傳聞裡,她和池燃都已經定親結婚,就差生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