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城帶他們進了接待室,這裡面重兵把守,有些東西需要嚴格的保密。

池燃牽著她的手就一直沒放開,他現在誰也不信任,只有把她放在眼皮底下是最放心的。

接待室裡還有一個醫生,也穿著軍裝,桌子上放著一個醫藥箱。

季澤城招了招手,醫生就自動出去。

季澤城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給他們兩個各倒上一杯水。

“池燃,南梔恐怕需要抽個血。”

——

接待室裡,一時無聲。

察覺到事情的不對,池燃把人先安頓到了對面,這才推開門,聽季澤城講事情的緣由。

“池燃,南梔被下藥的事絕對不是這麼簡單,事情牽扯到東南亞那一片,而且,我有理由懷疑,南梔的父母還活著。”

池燃聽著,只覺得心臟重重的下沉。

說不清楚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

季澤城從頭到尾都在觀察著他的表情,此時也微微嘆了一口氣。

“南梔父母去淘金的那段時間,正值東南亞的動盪時期,有的人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虧清千萬家產,她的父母一去不回,內幕絕對不少。”

他從始至終都一副模樣,看不出端倪,季澤城只能繼續勸道:

“池燃,你看今天晚上這種情況,那夥人明顯盯上南梔,如果不將他們徹底抓獲,不管她去哪,總會身處在危險之中,你總不可能將她一輩子圈在你的羽翼之下吧。”

這一次,池燃倒是有了反應,身子站的筆挺,俊朗的臉仍然不見鬆動,直言道:“為什麼不能?”

鬱南梔是他的人,如果真要護,未必護不住。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池燃一句話把他堵死了:“澤城哥,東南亞的局面我管不著,但是有敵特勢力潛入,威脅中國公民的安全,你作為人民的子弟兵,查桉總不至於從一個女孩兒身上開刀吧。”

窗外夜色微涼。

兩個人相對而站,一室無言。

血最終還是沒有抽成。

回到對面接待室的時候,鬱南梔因為酒精的作用,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抱著她進了軍車,季澤城扳住車門:“池燃,這件事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如果她的父母真的活著,此次東南亞的人對她下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池燃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鬱南梔獨身過了近十年,好不容易心上的疤痕才結了痂,要他去重新揭開傷疤,最後鮮血淋漓的只能是她。

他捨不得。

臨關門之前,他看著季澤城,眉目有些冷清:“澤城哥,今天晚上的事,我不希望第三個人知情。”

池燃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如果他揹著他找鬱南梔,那他肯定翻臉不認人。

看他的態度,這件事是咬死了不鬆口了,季澤城也無法,最後說了一句:

“行吧,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回家好好考慮考慮,我這也是為了你們著想。”

車門關上,軍車駛出,直到最後,季澤城也沒再等來他一句話。

看著車輛消失在夜色裡,他思忖了幾番,掏出手機給韓雲川打了個電話。

敘述完事情的經過,就聽到那邊的輕笑:“澤城,別說是池燃,要我我也不願意。”

鬱南梔現在就處在風波的邊緣,如果這個血真抽了,那就是相當於把她往坑裡推了一把,以後還會麻煩不斷。

季澤城在那邊咬牙:“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兄弟倆怎麼一個比一個犟,明明那麼簡單的事,非要搞得那麼複雜。”

大廈的頂層,韓雲川望著窗外的夜色,燈火星星點點,明明暗暗,他搖著紅酒杯,一雙桃花眼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醇厚暗啞:“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愛過人。”

愛過就知道了,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她的一個歡喜。

一個笑容,死都值了!

結束通話電話,韓雲川想了一會兒,又給池燃打去一個語音。

那邊響了很久才接起,聲音中都裹挾著寒意:“哥。”

“事情我都知道了,有什麼問題儘管開口,別墅那邊我也會佈置上安保,以後你們上下學全部都有司機接送。”

不聲不響的,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池燃現在還在回去的途中,鬱南梔枕在他的腿上,他手指在半空中細細的描繪著她的眉眼。

“我知道了,謝了哥。”

“一家人,客氣什麼。”

回到別墅,脫去外套,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晚上給她慶功時,她貪杯多喝了幾杯,那梅子酒嘗著清甜,度數卻很高,一路上她都昏昏沉沉的。

也就在打架的時候清醒了幾分。

池燃望著她的臉,心中回想著今天的事情。

他心中所念,不過是想繼續維持她現在安定的生活,至少別因為各種原因而讓生活重創她。

他的梔梔,還太小了啊!

——

臨近期末考,競賽的結果也出來了,鬱南梔以全國競賽第二十五名的成績收到了清大的保送通知。

成績出來的當天,老周笑的合不攏嘴,在全班同學面前公佈這個喜訊之後,又單獨把她叫到了辦公室。

“南梔啊,你這樣的成績在我們高二級部是頭一個,這不,今天早上,清大的招生辦已經往我這邊打電話了。”

電腦螢幕上顯示的是她的競賽成績和位次排名,端端正正的二十五特別標粗,下面還有一行小字,是清大招生辦的電話。

鬱南梔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眉目清淺:“老師,招生辦的電話,還是麻煩您幫我拒了吧。”

老周的笑容僵在臉上:“南梔,清大可是國家一流院校,在世界排名上也是數一數二的,是裡面沒有你喜歡的專業嗎?”

鬱南梔搖了搖頭:“不,老師,我的目標院校不是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