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超凡之後的道路

黎恩和奧蕾莉亞的這一次交鋒持續接近三個小時。

這其中固然有超凡入聖後，對於力量、體能控制越發精準的客觀理由，也有雙方刻意配合，保持默契的主觀原因。

畢竟兩人的目的不是拼命，也不是單純地想要分出勝負，更多地是一種印證，一種磨練。

印證自己的武道，磨練自己的心境和技藝。

既然如此，肯定要讓對手盡展所學。

以開局為例，奧蕾莉亞出劍次數遠少於黎恩，就是為了讓黎恩先把“八葉一刀流”神奇的七種刀型過一遍，黎恩也沒客氣，輪著來了一遍。

隨後，黎恩一改態勢，以“殘月”防守，以“疾風”閃避，讓奧蕾莉亞放開手腳。

雖說剛劍注重力量躲過注重技巧，但奧蕾莉亞身兼兩家之長，怎麼可能就來來回回那麼幾下？

亞爾賽德流和範德爾流要是真只有這點東西，又怎麼可能成為尚武的帝國最大流派？

彼此展示過一輪後，接下來的環節便是相互針對。

結合剛才的經驗，用自己的招數針對對手的弱點、破綻、漏洞，更好的磨練自己。

這個過程佔用了最漫長的時間。

因為武者超凡入聖後，雖然不能說是完全沒有破綻，卻也會變的極為隱蔽或者極難捕捉，打上一次針對並不容易。

發現，利用，最後再將其彌補，每一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很多時候，兩人打上幾十個回合，也不過才完善一招而已。

等到能用的，能想的，能印證的都差不多了，比武才進入最後的階段。

雙方各自施展絕招，也是進階超凡最大的資本。

黎恩動用奧義“無刃劍”，將所學七型融入一劍。

奧蕾莉亞則是將亞爾賽德流的奧義和範德爾流的奧義融合和成全新的一劍，以此和黎恩的“無刃劍”爭鋒。

交鋒的結果沒什麼懸念，和黎恩入校時分析的那樣，奧蕾莉亞勝，自己敗。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算上前世，他晉級劍聖都沒有超過一個月，奧蕾莉亞卻已在這個境界浸淫多年，積累和經驗遠勝黎恩。

要是這麼簡單就能贏，也未免太小瞧這位即將問鼎帝國最強武人的“黃金羅剎”了。

所以黎恩並沒有什麼不滿，乾脆地收刀歸鞘，先一步躬身行禮。

“我輸了，感謝指點，讓我收穫良多。”

“這邊也是，我的收穫同樣不少。”

奧蕾莉亞把劍插在地上，認真還禮，接著又笑道。

“尤其是最後的一刀，是叫‘無刃劍’吧，只差一點就破開我的劍擊，真虧你能做到這種程度，完全不像是才踏足劍聖的新人，明明你半年前還只是中傳程度——‘八葉一刀流’，越接觸，越覺得可怕。”

“過獎了，其實是有一些巧合，我稍微佔了點便宜。不然我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你的劍已經完成了吧。”黎恩訕訕地撓了撓臉頰。

之前已經提過，他在重來前和奧蕾莉亞不止一次交手，對於奧蕾莉亞算是非常熟悉，各種絕技也都見過，接過，也多少總結出了一些心得。

而奧蕾莉亞卻是第一次見黎恩的奧義，就算有之前的戰鬥鋪墊，也不可能有黎恩這麼熟練，怎麼說都是一位劍聖壓箱底的功夫，沒那麼容易破。

對於黎恩的疑問，奧蕾莉亞搖了搖頭。

“不，還沒有完成，還差最後一點點，最關鍵的一點。需要一位真正的強敵，把我逼到絕境上，才有可能真正完成。”

言下之意，就是黎恩的分量不夠，還不足以把她逼到這個份上。

對這個評價，黎恩既不意外，更不憤怒，因為奧蕾莉亞說得是事實。

超凡入聖是武者夢寐以求的終點，也是新的起點。

踏入這個境界後，武者追求的不再侷限於招式、精義、技巧甚至是奧義、理，他們追求的是更加本質的東西。

將一身所學，一路走來積累的經驗歸納總結，最終徹底融為一體，形成完全屬於自己的體系，這就是黎恩和奧蕾莉亞提到的“完成的劍”。

在此之前，就算是劍聖，就算領悟理，就算超凡脫俗，也有流派，有師父，有其他人的影響在，不算是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

只有完成了這一步，才算是真正擁有了自己的劍，完善了自己的道路。

當然，道路並不只有這一條，除了完成劍，還有精神方面的修行，比如找到揮劍的理由，力量只是力量，如何發揮要看使用它的人。

後者黎恩其實做得很好，他已經走過最重要的一道關卡，本心明確，走在不少人前面。

但前者他才算是剛起步不久，摸到一點點門道而已，還是因為最後與生父的對決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這也是黎恩和奧蕾莉亞最大的分別所在。

什麼時候把刀真正完成，什麼時候才算是追上奧蕾莉亞。

那麼問題來了，該如何完成自己的刀呢？學習奧蕾莉亞去和同階級的高手交鋒，以此磨刀？

但如何選擇對手也是個問題，必須要是信得過的，願意陪自己磨刀的，還不會把訊息透露出去的。

就在黎恩思考的同時，奧蕾莉亞也在嘀咕。

“舒華澤不夠，‘劍仙’行動不明，要不要去找找他的兩位師兄？不，我現在的立場離開利弗斯會很麻煩。

去請教兩位師父？好像也有問題，範德爾家最近處境很微妙，我這個時候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忌。亞爾賽德師父的狀態似乎出了問題……唉，為什麼想找一個合適的對手那麼難？

等等，如果只是壓力的話，未必要侷限於武技，其他方面也可以，這樣一來，選擇面就沒那麼窄了，說起來舒華澤好像——”

想到這裡，奧蕾莉亞看黎恩的眼神一下子變了，看得黎恩心裡一陣發毛。

打了這麼長時間應該夠了吧，難道還想打？

“分，分校長，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因為我想起了一件事，你除了刀，好像還有一股力量吧，導致你在‘北方戰役’中途退出的那個，現在能用了嗎？”

黎恩眉頭一皺，這是要逼自己使用“鬼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