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世界五:糟糕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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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小九……”
塗清予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耳邊是聽不懂的外族語言,但她能感覺到這是在叫她。
好疼……
渾身上下都疼,這具身體的情況很不好。
比當初徐晏清那一世的時候還要糟糕。
大段大段的記憶開始往她腦子裡湧,大寶見她難受,趕緊往她身上輸送靈力。
一刻鐘後,她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女人一生完整的記憶。
委託人叫思結清予,是大漠乃蠻部落族長最小的女兒。
這個最小的女兒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曾有遊僧言她活不過及笄。
她父親不信,仗著乃蠻部乃是大漠與中原的重要交通要道,將女兒送去中原養病了。
這一養就是十六年。
十六年後回大漠,恰逢漠北王選妃。
她作為大部落族長的女兒,自然也是在選妃名單上的。
可她在中原已經有了心上人了,又覺得自己沒多久好活了,反正選妃也選不上。
又怕萬一選上了呢?
於是她逃了選妃,跟著商隊去了中原,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彼時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已經有了門當戶對的妻子了,因為她漠北大族族長的女兒才對她虛情假意。
之後被騙做了外室,又被帶進府裡做了來歷不明的姨娘。
那渣男也算是皇親國戚,知道她的身份,想從她身上獲得有關大漠的重要訊息。
但是她始終不願意出賣自己的族人。
最終因為她沒有價值,懷著孕,被活活磋磨致死。
死後她沒有去投胎,而是以靈魂的方式在世間晃盪了二十幾年,等怨氣攢夠了,才被輪迴法器捕捉到。
她看著多年後漠北王入主中原,看著因為自己,父母和族人都過的不好。
她後悔了。
她和塗清予做交易,用自己一半的靈魂去換氣運,又用氣運換塗清予替她重來一次。
塗清予這次的任務就是不逃選妃,當上漠北王的妃,就算當不了大妃,也要生下自己的孩子。
等到漠北王入主中原的時候,讓族人也跟去京都發展,讓父母安度晚年。
最後,報復一下當初磋磨她的那些人,讓他們生不如死。
等塗清予醒過來的時候,大帳裡已經沒有人了。
大寶飄在她的身邊,“主人,你沒事兒吧?”
塗清予撐著坐起了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沒事兒,就是有點喘不過氣來。”
大寶:“主人你這具身體底子實在是太差了,等修煉過後就好了。”
塗清予:“這個漠北王就是氣運之子?”
大寶:“是的主人,他是個奇葩,不愛美人只愛江山。
二十多歲了,每天就知道打仗,他娘給急壞了,怕他不成親,後繼無人,於是安排了這場選妃。”
她撐著頭想了想,原主想讓她不逃這次選妃,安安分分的嫁給漠北王。
這是不可能的。
她所在的部落確實是大部落,但她是小女兒,又身體差,按照正常流程走的話,很大可能當不了大妃。
而她不僅要當大妃,還要做唯一的妃。
大寶:“主人,那你想過怎麼做?”
塗清予:“還是那句話,最高階的獵人,往往都是以獵物的姿態出現的。”
大寶:“您想讓他主動。”
她點頭,是表面上讓他主動。
“小九。”這時候思結夫人帶著人走進了帳子,她滿臉關切地坐在床上,握住塗清予的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有沒有哪裡疼?”
還沒有等塗清予回答,她就朝自己身後招手,“算了,先讓郎中看看再說吧。”
那個郎中看上去就是中原過來的,他搭上塗清予的手腕,這脈越搭越沉默。
“大夫,怎麼樣了?”思結夫人忍不住開口問。
大夫沉思了一會兒站起身,朝著思結夫人拱拱手,“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思結夫人一聽就知道不好,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眼神無辜的女兒,壓下心中的傷痛,“請。”
塗清予就這麼看著他們出了自己的帳子,像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晚上,她的父親思結族長和幾個哥哥都來看了她。
一個個的愁容滿臉,彷彿她活不久了一樣。
哦,按照那個大夫把出來的脈像,她確實是活不久了。
等幾個男人走出大帳,她還能隱隱聽見他們討論的聲音。
“那和尚不是說,活過及笄就沒事兒了嗎?妹妹這都十六了,怎麼……”
“人家大師說的是,要是留在草原,可能活不過及笄。”
“那現在怎麼辦啊,咱們要怎麼才能治好妹妹?”
“當初就不應該接妹妹回來,你們看看,剛接回來還沒三個月呢,這就出事兒了!”
“你說什麼話呢,不接回來,難道讓妹妹在中原待一輩子嗎?你沒看見阿母天天都在唸著妹妹嗎?”
“可是妹妹……”
……
看的出來,這一世的家人也很愛她。
可惜原主是個戀愛腦。
她在這個營帳裡待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裡她都在修煉調養自己的身體。
一個月後,她被挪回了乃蠻部的中心,那裡有一座小城池,屬於整個部落的政治中心,整座城都被形制一樣大小不一的帳子包圍著。
“聽說王上從西邊征戰回來,要從咱們部落過呢。”
“前兩年王上也來過一次,可惜我太害怕了,沒有見著人。”
“很嚇人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跪在那裡,差點喘不過氣來。”
“太妃不是要給王上選妃嗎?不知道九小姐要不要去。”
“可是九小姐的身體……”
……
她的身體當然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並且經過這麼久的調整已經到了最佳狀態。
容貌也比從前更盛了很多,只是親近的人日日看著,並不覺得變化太大而已。
十五天後,漠北王軍從乃蠻部經過。
她爹早早出城迎接,並且吩咐她好好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裡,不要外出。
一個時辰後,她一個人出現在了城牆上。
城牆外路的兩邊跪著一溜的人,男人騎著高頭大馬,鐵甲凜冽,拽著韁繩的那隻手能輕易的看見青筋。
他悠閒地打馬而過,氣勢卻很是強大,以至於讓人第一眼就忽視掉了他過分立體好看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