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重生換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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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李氏原本想說,到時候你們姐妹兩個團聚團聚,也好說說話什麼的,但轉念想到這姐妹兩個之間的事情,她就有些頭疼——別說是好好說話了,怕是到時候要打起來吧?
於是,話到了嘴邊,就又變了:“到時候你妹妹來的時候,你避一避,你來的時候,也提前和我說一聲,我打發了你妹妹避一避。”
公平公正,互相躲著。
趙若蘭皺眉:“娘這話什麼意思?我難不成是怕她不成?她來了我還得避一避?這侯府難道只是她的孃家,不是我的孃家?”
這話說的尖銳刺耳,趙李氏瞬間就皺眉了:“你做過些什麼,還用我再和你說嗎?再者,我也不是隻讓你一個人避一避,你回來的時候,你妹妹也要避開,你們兩個既然是走到了如今這地步,見面尷尬,難免心裡有火氣,倒不如不見面!你若是再這樣說話,那你乾脆也別回來了。”
趙若蘭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剛才是激動了些,沒了分寸了。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趙李氏沒好氣:“你是我女兒,她也是我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現下只允許你在京城享受榮華富貴,不允許她回來看看京城繁華?那邊關地方如何吃苦,你怕是沒想過吧?”
趙芷蘭也曾寫信回來抱怨過,先不說時不時的打仗讓人害怕了,就只說生活條件方面,風大的能將臉給吹破了,一到天冷的時候,半人厚的雪,但凡伸伸手,手上是必然長凍瘡的。屋子裡又有炭盆,那一整個冬天,到來年春天,那手上都是又癢又疼。
甚至不光是手上,還有臉上耳朵上。趙芷蘭寫信就是為了讓勇毅侯幫她找太醫配藥的,治療凍瘡的藥膏。
京城的肯定是價錢貴一些,但也更好用一些。
還有那水,邊關的水井可少的很,水是比較重要又比較稀少的東西,在京城尚且能一天一洗澡的,去了邊關只能是三五天一次,就這,那洗澡水還少得可憐,只有半桶水不到。
再有那吃的,羊肉腥,牛肉羶,沒有菜,一天到頭,只有五個月的時間才能看見點兒綠色的蔬菜。其餘時候,不是菘藍,就試豆芽,白的讓人沒胃口。就這兩樣,還少的可憐。
在京城裡,只要你有錢,冬天都能吃上小青菜呢。
可偏偏侯府顧家,都不是沒錢的人家,趙芷蘭在京城吃得好,到了邊關吃不上,這心裡可不得不舒坦了?
趙李氏越是這樣說,趙若蘭越是心驚膽戰:“所以,她是受不得苦,要回來留在京城了?”
她其實是一直有一個很隱蔽的擔憂的——大約是搶來的東西不安心,上輩子的三皇子對趙芷蘭那樣深情,人死了多少年還時不時的祭奠,甚至對勇毅侯府也十分寬厚優容。那是不是說明,三皇子喜歡的就是趙芷蘭這一類的人呢?
若是趙芷蘭不在京城,趙若蘭還能透過納妾等手段,讓三皇子轉變心意。
可趙芷蘭若是回京,就在三皇子眼皮子底下,時不時的見個面,那三皇子,會不會再次被趙芷蘭給吸引?就像是一種命定的緣分,命定的姻緣一樣。
她也不是個大方人,她為什麼要做賢惠樣子給三皇子納妾?就是為自己準備的後路——贗品多了,正品就不算稀罕了。她做的是不著痕跡的,何姨娘的眼睛和趙芷蘭有三分相似,白姨娘的鼻子和趙芷蘭有三分相似。
只是三分,不往那邊想的話是肯定不會發現的。三皇子是絕對想不到的,想不到就不會留意。但是看多了,就不會珍惜了,就不會動心了。
什麼好東西,也經不起天天的看日日的賞。
“她日後,不回邊關了?”趙若蘭心裡十分厭惡惱恨,但面上,卻是沒什麼表情。
趙李氏皺了皺眉:“大約是不會回的,你看顧夫人,不也是在京城過了一輩子嗎?”
停頓了一下,趙李氏又說道:“你妹妹若是留在京城,你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可告訴你,無論你心裡是如何想的,你面上不許給我再做么蛾子,否則,丟臉的不是你一個,我們趙家多少年名聲,到時候可別毀在你手裡,你日後,也決不許再對你妹妹有什麼歪主意,你但凡有什麼不對的,可別怪你爹和我,到時候會不留情。”
趙若蘭抿抿唇:“這是我爹的意思?”
“是,你爹說了,你若是……到時候你連現下的生活都保不住,為趙家名聲著想,為趙家子孫後代著想,定是要將你逐族除名。”趙李氏狠狠心說道,趙若蘭低下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和表情。
逐族除名是很重要的事兒,若是她被趙家逐族,那皇家必然也是容不下她的,天底下人人都知道她趙若蘭是犯下了大錯的,到時候別說是皇子妃了,她怕是連京城都留不得了。
“不光是你,到時候,你妹妹那邊,我也是會如此說的。”大約是趙若蘭低著頭的樣子顯得有幾分可憐,趙李氏總算是略和緩了一下語氣,然後才慢慢說道:“以前的事情,互相不要追究,你們若是能握手言歡,那自然是最好,畢竟一母同胞,日後若是我和你爹沒了,你們姐妹就是最親的人了,互相幫襯也好一些。若是不能,還將對方當做死敵,那現在,只看在我和你爹的面兒上,你們就當是互不相識,見了面兒能維持住明面上的名聲就好。日後我和你爹沒了,你們兩個,就是再如何,我們也管不著了。”
管不著的意思就是不管她們兩個如何鬧騰,都隨她們自己去。反正,趙家到時候必然是有子孫後代的,兩個出嫁的姑娘,對趙家的名聲造成的影響,也是有限的。
趙若蘭起身:“我知道了,時候不早,我且先回去了。”
她現下心裡有些亂,至於趙李氏說的那些什麼名聲不名聲的,她暫且是聽不進去的——只要她做了皇后,那趙家就是國舅,到時候爹還要感謝自己能讓他做國公呢。名聲這東西,得看你是在什麼地位了。
你若是地位低微,小心謹慎,那名聲自然是十分重要的。
你若是身居高位,就算是名聲不好,也自有人會幫你圓的。
所以,她現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想個法子讓趙芷蘭滾出京城,或者,讓三皇子對趙芷蘭十分厭惡,確保這兩個人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什麼來往交際。
她這樣著急,趙李氏就更不高興了:“你來就是為了這事兒嗎?現下到了午飯時候,你若是連午飯都不用,傳出去,像是侯府吃不起飯了?”
“娘,殿下還在府裡等著呢……”趙若蘭說道,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三皇子也是剛回去,怕是還不知道你不在府裡的事情吧?”
隨著話音落,勇毅侯就走進來了,大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說吧,今兒來是為了什麼事兒?”
對上勇毅侯,趙若蘭就連視線都不敢接觸的,她生怕被勇毅侯看出自己的心裡所想。只趕緊恭恭敬敬的行禮:“給爹問安,爹今兒上朝辛苦了,可是要用午膳?我陪著爹一起用?”
勇毅侯不吃這一套,擺擺手:“說吧,到底什麼事兒。”
趙李氏是肯定不會幫著隱瞞的,閨女雖然重要,但她是趙家婦,兒孫更重要。所以趙若蘭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說道:“聽說妹妹要回京了,我來問問娘是不是真的。”
趙李氏果然在旁邊點頭,表示沒說謊。
勇毅侯看一眼趙李氏,才轉頭對趙若蘭說道:“你是又有什麼算計?”
“爹可是冤枉我了,我自上次被爹訓斥過之後,就很是自責自愧,也反省了許多時候。”趙若蘭忙說道:“我也知道我之前做的事兒,十分對不住妹妹,所以她若是回京,我想送些她能用的上的東西,也算是我的賠罪……”
勇毅侯乾脆擺擺手:“用不著你費心了,你這話,我是半句不信的。你怕是覺得,她回來是會影響到你的吧?現下是不是在心裡盤算著,如何能阻攔這事兒?”
趙若蘭嚇一跳,趕緊搖頭:“爹,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我好歹也是您的女兒,您如何能這樣……”
勇毅侯冷笑了一聲,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你最好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真的打算改正,否則,若是被我知道你又有什麼壞主意,你可別怪我不給你臉面。你得明白一點兒,你能做三皇子妃,是因為你是我勇毅侯的女兒,而非你是趙若蘭。”
趙若蘭有些難堪尷尬,抿抿唇,還是趕緊行禮:“多謝爹指點,您的教誨我記住了。爹放心,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日後,我絕不會再對妹妹做什麼的,您若是不信,日後只管派人看著我。”
勇毅侯哼笑:“看著你?那是看著你還是看著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