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你是問我為什麼近代史考零分?”

裴霧抿了抿唇,沉思良久。

大概過了幾秒鐘,她嘴唇微啟,淡定地說了句:“我剛學。”

“什麼!”

張瓊“騰”一下站起來,表情露出難以置信。

什麼叫剛學,難道這段時間就沒有看嗎?

這可深深打擊到她的內心。

然後張瓊複雜地看了眼,“難道是裴同學對我有意見嗎。”

連周圍老師都能聽出來的話,更何況是長嘴的裴霧。

只見她搖了搖頭,慢慢說出真相:“我不是對您有意見。”

張瓊聽聞立馬鬆了口氣,可三秒後,她聽到對方的話,陷入沉思。

對面的裴霧掃了一圈,然後一本正經的道:“我是對整個近代史有意見。”

眾人:“!!!”

要不聽聽你在胡說些什麼。

辦公室很靜,靜到能夠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張瓊似乎被剛剛的話給嚇到了,她看向裴霧,欲言又止。

“裴同學,你在開玩笑吧。”

一般來說,裴霧不是在開玩笑就是在開玩笑的路上。

像今天的情況,老師們到現在都以為是玩笑話。

但當事人卻不這樣認為。

只見裴霧望向身旁的小椅子,用腳勾住,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她漫不經心地抬眸,似乎想到好笑的事情,唇畔染上了些許冷峭的弧度。

“未知全貌,不予評價,這是我在近代史的卷子上專門留下的一句話。”

突如其來的解釋讓在場的人愣住了。

但他們還是不理解為什麼要在卷子上寫那段話,這不是赤裸裸的挑釁嗎?

當裴霧瞧見老師們疑惑的表情,她眼神黯淡了幾分。

有種想解釋卻很無力感的情緒。

想來也是,大元州的歷史確實是那樣記載。

冤有頭債有主,歸根結底就是號稱和平獸的重亂嚼舌根,導致烏鴉評分被害。

想到這裡,裴霧心裡頓時來火。

那破獸應該慶幸自己大度,沒有將它的種族全部絞殺,否則全獸圖鑑哪有它的身份。

裴霧盯著對面的張瓊,認真臉:

“張老師,您說得對,我應該多看書,所以先回去學習近代史了。”

說完,她朝八卦的老師們禮貌鞠躬,緊接著撤退了。

張瓊剛準備開口,但奈何嘴上動作跟不上裴霧的腳步,眼睜睜看著對方離開辦公室。

隨後她深深嘆口氣,正巧看見周圍老師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她清了清嗓子。

“上課鈴打響了,各位老師該去教室了。”

張瓊露出死亡微笑,可把眾人嚇了一跳,匆匆忙忙離開了。

一時之間,辦公室只剩下沒有課的老師。

張瓊坐在自己的位置,在桌上翻開了一張試卷。

捲上寫著大元州近代史,可裡面幾乎是空白。

張瓊再次翻了一面,隱約能夠從姓名上得出試卷的主人。

“未知全貌,不予評價。”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卷子上那句話,眼底卻露出淡淡精光。

第一次有人懷疑歷史的準確性,真有意思。

**

下午,裴霧到了高等班的門口。

這堂課是元雲霏的高才人員培訓,簡單來說就是實力強的同學過來上課。

不過在途中遇到了不可抗拒的事情,那便是裴清歡和靈蓉吵起來了。

“裴清歡同學,我並沒有在背後講你壞話,所以為什麼大肆宣傳那件事情,你要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鬧,難道不覺得害臊嗎?”

“呵”

當裴霧不經意聽到這句話時,她控制不住內心的想法,輕笑一聲。

可就是這極其小聲的笑意,正好傳到了裴清歡的耳邊,她臉色立馬變了變。

但很明顯現在並不是糾結這件事,而是眼前的無理取鬧。

“靈同學,我想你誤會了。”裴清歡露出失落的神情,假裝解釋一番,“那件事我只跟我的表姐提起過,其他人壓根不知情。”

她的表姐不就是……。

什麼叫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裴霧再次體會到了。

然後她見不得朋友孤苦伶仃,索性毫不猶豫拋棄表妹,淡定自若地走了過來。

順便給對面的靈蓉眼神示意。

“靈蓉,我表妹確實跟我說過,她問吵架我幫誰,這可真把我難倒了,然後我在心中默想,你們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我。”

裴霧一臉擔心地看向她們,嘆口氣。

“我不應該在墨同學和表妹情感豐富的時候提出取消婚姻,更不應該在家宴上讓表妹左右為難,是我的鍋,我的錯,一切的懲罰由我承擔,你們不要再吵了。”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

裴清歡震驚臉。

靈蓉一臉吃瓜。

不知為何,她的語調比平時高得多,導致教室裡的人也紛紛抬頭看了過來。

瞧見這一幕,裴清歡表情一僵,立馬反駁:“表姐,是我不該和靈同學吵架,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我。”

她傷心地低下頭,原以為裴霧會對自己產生同情,從而結束這場戰鬥。

未曾想對方卻說:“表妹,你知道錯就好。”

裴清歡:“?”

搞半天只是過來玩我呢。

幾秒後,她看見不遠處元雲霏的身影,招呼都不打一聲,便急忙忙進教室了。

此時,靈蓉看向身旁的裴霧,默默點了個贊。

“老師要來了,你先進去,下課記得看手機,有事跟你講。”

瞧見對方點頭,她就離開了。

果不其然,在靈蓉消失的一瞬間,裴霧就看見元雲霏的身影。

她剛準備進教室,不料被身後的人叫住。

“裴同學,都打了上課鈴怎麼才進教室?”

裴霧腳步一頓,默默轉頭看向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元老師不好意思,我跟我父親都有病症,他是先天性臉盲,而我卻是先天性耳聾症,我現在就進教室。”

她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有時自己確實會空耳,人之常情。

可在元雲霏耳朵裡,這人是在狡辯。

不過倒沒有因此動怒,反而讓對方快點進班級。

她如此反常的動作讓裴霧漸漸疑惑了。

想當初自己只是在課上走神幾秒,結果就被她給罵了一頓。

可現在居然好聲好氣讓自己離開,簡直是難以想象。

難道最近有好事?

裴霧想著腦海的問題默默進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