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各自來意

第九章:各自來意

“既是順天城，又姓李，看來這位女仙應該是順天城三大人仙世家之一的李家之人了。想不到這才短短兩天功夫，就已經遇上兩大世家的傑出子弟。”周昊內心不禁暗自猜測。

而花火這邊則統一笑臉回應那四位年輕金仙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各位言重了！”

李清露見花火長得一副古靈精怪的可愛美少女模樣，況且剛才又救了自己，頓時心生親近之心，微微一笑道:“仙子可否告知芳名，來日清露也好請仙子去家中做客，報答仙子恩情。”

花火這時也看向了這個看起來約摸二十出頭的漂亮姐姐，一臉人畜無害地笑嘻嘻道:“我叫花火，這位仙女姐姐不用太客氣了，你叫我花火妹妹就好。”

“花火？所謂日出江花紅勝火，這個名字很好聽，很有意境，跟妹妹真的很相配呢。”李清露輕念花火二字，頓覺妙處橫生，連連點頭，對花火的名字很是欣賞。

“是嗎？”花火眼前一亮，笑吟吟道:“仙女姐姐可真會夸人，我覺得姐姐的名字也不錯啊，清晨白露，很適合姐姐的美貌呢。”

李清露笑意愈濃，道:“那花火妹妹就叫我一聲清露姐姐吧，往後我們以姐妹相稱如何？”

“好噠，清露姐姐。”花火道。

隨後兩女就不斷地你一句我三句地說個沒完起來，相談甚歡，最後在“大庭廣眾之下”手拉著手向前飛去，完全無視了周昊等一干男仙(除了青蛇)。

“女仙果然跟女仙才最有話說。”周昊得出一句結論來。

“女仙就是這樣的，明明是剛認識的，卻像是兩個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什麼都能聊的起來。”烏龜彷彿看透了一切道。

“你又知道了？”青蛇給了烏龜一個白眼。

烏龜挺起圓滾滾的小肚腩，一臉驕傲道:“我是誰啊，凡間壽元最長的生靈，立志要做仙域壽元最長的仙家，耗死那些老不死的傢伙，我就是……”

“你就是最老不死的老不死。”青蛇截斷烏龜的話說道。

“拜託，我在說話哎，你怎麼老是喜歡打斷別人說話呢？真沒禮貌。”烏龜一臉囧樣地盯著青蛇道。

“耗死那些老不死的傢伙，我就是壽元之祖，長生仙龜，光是活著就夠後世人人敬仰膜拜了，哈哈哈哈。”烏龜自顧自笑道。

“幻想完了吧？我可以說話了吧？”青蛇一臉鄙夷道:“要我說你就是痴龜說夢，這世間的禁忌存在有的甚至活了一個紀元那麼久，還想耗死他們，你怕是還沒睡醒吧。”

“這不是幻想，這是理想。”烏龜根本不管青蛇的“風涼話”，一個人在周昊肩膀上浮想聯翩。

“你們兩個可真是一對活寶，我隨便說句話都能喋喋不休地吵起來，不愧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我祝你們啊，萬萬年好合，早生貴子。”周昊看著肩膀上的烏龜和青蛇，頗為無奈道。

“這位道友，敢問你與花火仙子可是道侶關係？”這時，那位自稱來自穹蒼山，名叫章程的負劍少年來到周昊身邊開口詢問。

周昊見他長得高大挺拔，一副濃眉小眼的樣子，此時臉上還帶著些許急切之意，哪裡還不清楚他這話的真實用意。

“道友好眼力，花火確實是在下的道侶，道友有何指教？”周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章程反問道。

章程連忙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去看周昊，他結巴道:“不不不……在下……在下沒有……沒有什麼指教，沒有什麼指教，只是隨口一問，隨口一問。”

“道友何故驚慌了起來？可是有什麼心事？”周昊故意問道。

這一問倒是更讓負劍少年越發緊張不安，面紅耳赤，半天才又結巴道:“道……道友勿怪……在下……在下只是……只是對花火仙子剛才出手相救深表感謝……絕無半點非分之想！”

“原來如此。”周昊點了點頭，擠眉弄眼道:“這麼說章兄果真對花火一片真心？”

“是……啊不……不是不是……在下沒有！”章程點頭又搖頭，連連擺手道。

“章兄不是個實誠人啊，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男子漢大丈夫何必扭扭捏捏呢？”周昊裝作一臉不高興地說道。

“周兄見諒，在下惶恐，只是對於花火仙子仗義相救頗為感激，內心很是欣賞。”章程抱拳，向周昊道歉。

“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章兄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對於一些漂亮仙子的欣賞之情，在下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只是花火與我兩情相悅，我們早已許下與子偕老之約，還請章兄早早放下欣賞，另覓良配吧。”周昊一本正經道。

“請周兄放心，章某絕不是那等小人，既然花火仙子已經名花有主，章某隻會誠心祝福，不敢叨擾。”章程道。

“哈哈哈，章兄果然是識大體之人，周某願交你這個朋友，不知章兄意下如何？”周昊笑問道。

章程一聽，同樣露出憨厚笑容道:“章某榮幸，樂意之至。”

隨後二人並肩前行，一路上談天說地，倒也頗對胃口，周昊從章程口中得知，後者原是來自起明星上九洲大陸之一的金洲穹蒼山，修道已有兩百來年，為金仙初境高手，此次來東洲是為了參加明昧之庠新生選拔。

據章程所說，那些域外天才確實個個實力超群，底蘊深厚，都有問鼎年輕一輩金仙最強之能。不過現如今也只是來了一小批，還有更多人遠遠未曾進入日月仙域。因為這畢竟是跨仙域級別的傳送，路上難免耽擱掉很多時間！

一行數人向幽深巨海不斷飛渡，仙人之眼睜開，見到了各色各樣的海底生物，也有好幾次不小心跟丟鮫人，進入了危險地帶，好在眾人實力皆不凡，有驚無險地闖了出去。

終於，在大概追蹤鮫人呆娜長達兩個時辰後，眾人看到前方出現了一片光亮的世界。

那是一個一眼望去，盡是各式各樣、散發七彩光芒，毫無止境的珊瑚叢，真可說是一片難得的珊瑚王國。奇妙的小魚漫遊在絢麗的珊瑚叢中，奇異可愛的貝類、海星、水母以及各種顏色的海草，在波浪湧動下翩翩起舞，構成一幅美麗的圖畫。

“哇，那裡好美啊，簡直就是夢幻的世界！”花火一臉讚歎道。

“我也是第一次來海底，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美輪美奐的景色，當真驚豔。”李清露也連連點頭道。

“你們看那兒，有座宮殿，鮫人和障月過去了，難道說那裡就是傳說中的鮫人宮殿？”自稱來自流星閣，名為林辰的俊逸少年手指向前方一處，輕聲道。

目光順著林辰的手指看過去，眾人看到，在這片珊瑚王國的中央地帶，有一座磅礴宮殿，周昊一行人此刻還離得宮殿有很長一段距離，但卻能清清楚楚看到宮殿的整個輪廓外形。

它整體由多根潔白石柱撐起，宮殿前方是整齊的石階，石階旁立有許多的石像，正門那裡有四座，本來皆是半人半魚的鮫人，手持三叉戟的直立形狀，如同英勇的衛士在守衛宮殿。然而周昊他們看到的卻是殘破的鮫人石像，有斷手的，有斷頭的，甚至還有底座上只剩下一條魚尾的……

不光如此，宮殿前方的石階上也多有破損大洞出現，甚至他們還看到有鮫人的屍體橫陳在石階上，石像上，而且很少有完整的屍體，四分五裂，斷肢殘骸的比比皆是，死狀奇慘！

宮殿前，發光的珊瑚叢很是稀疏，像是遭到了某種摧殘，十不存一，地面上粘稠的鮮紅血液隨處可見，觸目驚心，很明顯那都是鮫人族的血。

障月與鮫人呆娜已然來到這座磅礴宮殿正門前，在四座鮫人石像的襯托下，他們倆顯得無比渺小，每一座石像都高達五六百米。k

“他們都是被海夜叉族的雙股叉所殺，海夜叉最喜歡用這種兵器摧殘敵對方的身體，手段殘忍至極。”呆娜與障月向正門走去，期間看見一具又一具鮫人的殘破屍骸永遠地躺在了冰冷的石階上，呆娜忍不住地流淚道。

淚珠啪嗒啪嗒掉落在海底地面上，竟形成了一顆顆流轉幽光的淡藍珍珠，便是一旁的障月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這位橙發少女發自內心的悲傷，此刻凝結的淚珠就是少女心情的表現！

障月眼眸緊盯著前方正門，冷聲道:“你放心，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

呆娜淚眼朦朧，抬頭望著身邊這位俊美無雙的紫衣少年，這一刻她覺得無比心安，無比溫暖，眼眶的淚也漸漸收了回來。

“恩人，你肯為鮫人族出頭，這份恩情呆娜與整個鮫人族一定銘記於心。”呆娜滿心感激道。

障月搖頭:“我不用你們感恩，我只是看不慣這些人的做法。”

二人繼續拾階而上，來到正門下，前方是一條寬闊長廊，左右各三根潔白石柱撐住殿頂，後方也是無數根石柱整齊排列，一直延伸到宮殿最深處，頂部天花板上則鑲嵌滿發光的貝殼，柔和的冷色調光線照亮整個長廊。

然而在這條長廊上，死屍殘骸遍地，血水染紅石柱，令人作嘔，不過這次不光有鮫人族的，也有少數幾具屍體是海夜叉一族的，他們的屍體倒是很完整，傷口大多是在胸口位置，上面刺有三個整齊的血洞，也有的是直接插著一把三叉戟。

在走過這條被死屍鋪滿的長廊時，呆娜默默為死去的鮫人族祈禱，希望它們的靈魂得到安息。

在仙域，即使是仙道生靈也會死去，靈魂會化道天地自然，唯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強行維持魂魄，仙識不滅，有朝一日再重新修煉出肉身與元神。但整個過程無比艱難，太難做到，因此很多仙家會想到奪舍重生，投胎轉世的方法。

“鮫人族的傳說裡，有一個是關於鮫人死後，靈魂會化道於匚大海，成為海上的泡沫，泡沫會在海中沉浮經歷千百萬年，如果最後依然還在大海中，那麼就能重新投胎轉世成鮫人。”呆娜輕聲喃喃道。

障月在鮫人少女旁靜靜聆聽！

宮殿外，周昊等人也飛渡了過來，近距離見到鮫人族的慘死模樣，花火和李清露兩名女仙面露不忍之色，對於鮫人族充滿同情。

“唉，想不到小小一顆鮫珠，竟引發了一場流血大禍！”花火嘆息道。

“普通鮫珠當然沒那麼大的吸引力，只是那顆又名摯情之珠的鮫珠自古以來都是被各方勢力爭奪的目標，它所蘊含的力量不是尋常人所能想象到的，每一顆摯情之珠的背後都有著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李清露悵然道。

“聽說摯情之珠是鮫人為愛所流下的淚珠凝結，既包含了對愛人的無限深愛，又包含著愛而不得的深深無奈，正是這兩種複雜的情緒完美融合到一起，才形成一顆世上獨一無二的摯情鮫珠！”來自金光洞的趙真對世間寶物頗有研究，他緩緩道。

“為什麼摯情鮫珠會有那麼大的力量呢，聽說吃了它可以青春永駐，甚至立地成為上仙，就是上仙后期巔峰境界的人吃了也有用，可以助其順利突破至大仙境界。”來自流星閣的林辰不解地問道。

“這個在下就不得而知了。”趙真搖了搖頭。

“我知道。”花火突然舉手。

“哦？你居然知道原因？”周昊一臉懷疑地看著面前這個蘿莉少女。

眾人這時也都把目光投向花火，等待她的回答。

“這是愛的力量！”花火邊說還邊將雙手放在胸前，比了一個心形。

周昊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老子還特麼恨的力量呢！”烏龜破口大罵，本來它也目光炯炯地盯著花火，對答案充滿嚮往，但是在聽了花火的回答後，差點沒暈死過去。

別說烏龜，就是其他人都一臉懵逼了片刻，隨後紛紛笑著搖搖頭，對花火的話就當童言無忌，聽罷就忘。

“哎哎哎，你們搖頭做什麼？你們別不信啊，我說的是事實，這就是愛的力量。”花火一看眾人居然都不信自己所說，整個人都有些急了。

“花火妹妹，我們大家都知道你在用開玩笑的方式緩和這裡的悲慘氣氛，謝謝你了。”李清露目光清澈，笑著對花火道。

“清露姐姐，他們這群男生不懂也就算了，為什麼連你都不信我呢？”花火一臉失望道。

“我信你呀，摯情鮫珠確實是蘊含了鮫人愛情的力量，正是這種力量才能令人青春永駐。”李清露道。

“所以姐姐來這兒就是為了拿到這顆鮫珠，以此來永葆青春美麗嗎？”花火目光有些犀利地看著面前這位李家貴女道。

“不，我修煉的是醫藥仙道，這次是來海中採藥，其中所需一味便是鮫珠，但並不是那獨一無二的摯情之珠，後者太過稀有，即使找遍海洋也不見得能有一顆。”李清露輕輕搖頭，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呢？”花火此刻對於鮫人的遭遇感到非常傷心，根本不想再去搶奪它們的寶物，於是在聽了李清露的解釋後，又把目光投向趙真章程林辰三人。

“趙某久居火洲內陸，雖說也曾朝遊北海暮蒼梧，但一直未曾深入海洋。都說東海珍寶無數，這次又有機會來這鮫人宮殿，趙某自然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鮫珠到底有何等神奇！”趙真手拿拂塵，灑然道。

俊逸少年林辰一臉謙和之色，他迎著花火的目光，微笑道:“林某也是久居北洲內陸，不久前才走出流星閣出門歷練，今日見鮫人出海，掐指一算必有寶物出世，故而下海尋找，對鮫珠之事不甚明瞭。”

“花火仙子，實不相瞞，在下來此確實是為了得到摯情鮫珠，不過仙子若想要的話，在下絕不與仙子相爭。”章程一臉真誠地回答道。

花火以為章程這麼說是看在自己救了他的份上，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想要鮫珠做什麼呢？”

“我師傅告訴我，鮫珠雖然可以助我提升功力，但是卻暗含隱患，對我將來的仙道修煉有很大的桎梏，所以他不希望我把它用在這個用途上。”章程道。

“所以呢？”花火道。

“後來我師傅又說，鮫珠最好用來送給道侶，只要將其佩戴在身上，可永葆青春靚麗，最適合給女仙用。”章程想也不想地說道。

花火一聽章程這話，當即就皺起了眉頭，扭過頭不再去看這位高大實誠的負劍少年。

“好小子，你還真敢說啊？”周昊一把揪住不明所以的章程的領子。

章程這才恍然大悟，拼命擺手道:“周兄，你誤會了，在下可以發誓，對花火仙子絕沒有半分非分之想啊。”

“周昊，你放了他吧，他只是想用鮫珠來報答之前我對他的救命之恩。”花火見狀，趕緊道。

“章兄，下不為例了啊！”周昊一手揪著章程衣領，一手指著他警告道。

“周兄，是在下唐突，說錯了話，還請見諒。”章程一個勁地道歉。

周昊見他認錯態度良好，便放了這位負劍少年，此人心地純良無害，情感變化都寫在了臉上，令前者厭惡不起來。

“周昊，我們可不可以不要搶鮫人族的鮫珠，它們已經夠可憐的了，我們應該幫助它們驅逐海夜叉族才對！”最後，花火走到周昊身前，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