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海夜叉

第十章:海夜叉

磅礴宮殿外，鮫人殘肢殘骸隨處可見，地面上是一灘又一灘粘稠鮮紅的血液，連象徵守衛鮫人族的巨大石像也被破壞的一塌糊塗……

通向宮殿的石質階梯前，幾道人影停步不前，俱是些年輕人仙，其中一人的肩膀上還站著一隻約摸拳頭大小的烏龜，龜背上盤臥著一條青蛇。

周昊見花火一張俏麗小臉上滿是期待地望著自己，心當即就軟了下來，雖然他的確很想得到鮫珠，收集齊九轉金丹所需要的全部仙藥。不僅是因為他想變強，更是因為在收集仙藥的過程中，他能夠得到充分的歷練。可現在花火很明顯對鮫人族無比同情，說什麼也不肯再拿走它們的寶物，這樣一來，周昊倒真有點犯難了！

相傳只要吃下一顆九轉金丹，便是一位下仙都能領悟王道法則，成功晉升那令仙域眾修士苦苦追尋的仙王領域，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完全不用擔心它會成為往後仙道修行的桎梏。

有詩云: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對於這種誘惑，周昊自然不能抵擋，他也相信換作任何一個有志仙道絕頂的修士都會被它吸引。

關於九轉金丹，烏龜是最有發言權的，它自稱是謫仙龜，曾被貶下凡，忘卻了很多記憶，但關於仙域種種概念知識，它都記得清清楚楚。

在它看來，跟著周昊其實就是為了尋找九轉金丹的所需藥材，到時候只要吃下一粒，不說重回巔峰，也能成為一方王者，哪裡還需要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艱苦修行日子？

之前好不容易拿到的紫金朱果，為了救活餘楠，也不得不捐了出去，如今只能指望一萬年後再去找果老拿一隻。

而現在鮫人宮殿就在眼前，摯情鮫珠便是煉製九轉金丹所必需的九味主藥之一，如果說紫金朱果要等一萬年才能拿到，那這鮫珠便是屬於可遇不可尋之物了。

九味主藥，一件比一件難找，錯失良機有可能此生再也無緣遇到！

“花火你這就錯了，鮫珠對於鮫人來說其實也沒多大用，頂多永葆青春美麗，可那也只是給一個人用的，再說了，想永葆青春也不一定只有鮫珠能辦到啊。”烏龜當然不會放棄鮫珠，它見周昊心軟，連忙對花火說道。

“鮫珠不是鮫人族的寶物嘛，海夜叉族就是為了搶奪鮫珠才對鮫人大開殺戒的啊，不是嗎？”花火赤紅眸子眨了眨，反問道。

“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鮫人宮殿珍寶無數，海夜叉族不見得就單純是為了鮫珠而來，依我看它們八成就是包藏禍心已久，殺了鮫人才能獨吞這座宮殿。”烏龜分析道。

“而且聽那個叫呆娜的鮫人所說，並未提及到海夜叉族要奪取鮫人族的鮫珠，不是嗎？”

花火小腦袋點了點，臉色微變道:“你說的有點道理，那個鮫人族的女孩確實不曾說過海夜叉族是來她們鮫人宮殿搶奪鮫珠而來。這樣看來，海夜叉族很有可能真的是想佔領鮫人宮殿，為了殺人而殺人！

周昊沉吟片刻，皺眉道:“如果你們的猜測為真，那我真的有一個更大的疑惑了。”

眾人齊齊看向他:“什麼疑惑？”

“這座鮫人宮殿真的存在那顆傳說中的摯情鮫珠嗎？”周昊看了眾人一眼，緩緩道。

一行人皆啞然失色，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個可能性確實是他們應該考慮的，只因鮫珠太難得一見了。

“不會吧，不是你們兩個說鮫人宮殿有鮫珠的嗎？”花火指了指周昊肩膀上的兩隻迷你仙獸道。

“我們也只是猜測，從來沒有說真的有啊，那玩意兒太難得，太稀有了，可能找遍整座東海所有的鮫人宮殿也不見得能有一顆。”烏龜雙手攤開，一臉事不關己的意思。

“花火妹妹，沒有鮫珠不是正合你意嘛，我們可以去全力營救鮫人族了呀。”李清露這時走到花火面前道，笑著道。

“呃，那倒也是，鮫人族如今遭逢大難，我們既然到此，可能也是天意吧。”花火撓了撓頭道。

“天意讓我們來打敗海夜叉，拯救鮫人族！”

周昊大汗，烏龜則拼命對他使眼色，他心想:“我們這群人這麼哄騙一個小女孩，至於嗎？不會被天打雷劈吧？”

“咳咳，花火啊，別想那麼多了，有沒有鮫珠不重要，救人才是關鍵，障月和呆娜已經進去很長時間了，再不跟上去，他們可能也要被海夜叉殺害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啊不對，應該是百手！”周昊拍了拍花火的肩膀道。

“嗯嗯，我們馬上進去！”花火小手一揮，當即就要衝上石階。

“哎哎哎，這種事情當然男人衝在前面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就乖乖地跟在自家男人後面當輔助吧。”周昊看著這個小個子丫頭急急忙忙向前衝，覺得一陣好笑，大手一伸便將其拉了回來。

“哦。”花火身體被拉到周昊懷裡，她仰視周昊，見對方也正俯視地看著自己，臉上笑容分明帶著幾分壞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金光洞趙真和流星閣林辰的心情在這時卻頗為低落，周昊烏龜這兩人原本是在唱雙簧給花火聽，好讓她不在鮫珠的問題上糾結。沒成想，趙真和林辰也被唬住，真的開始懷疑起來，眼前這座鮫人宮殿裡是不是根本就沒有鮫珠！

但無論有沒有，他們既然已經來了，總歸要去裡面看一看。

“咦，這是？鮫珠！”

眾人走上石階，步步高昇，忽然李清露被前方一些發光的物什所吸引。

那是一顆顆淡藍色的小珍珠，每一顆足有花生米那麼大，表面流轉氤氳光芒，靜靜躺在石階上。

“剛才在遠處就看到了那個鮫人族少女流淚，難道說這些珍珠就是她流下的鮫人淚凝結成珠？”金光洞趙真道。

李清露把這些珍珠一顆顆撿起，兩隻纖纖玉指捻著其中一顆道:“好漂亮的珠子，藍白相間，色澤分明，晶瑩透亮，飽滿圓潤，很難想象這竟然是淚珠凝結而成。”

“泣淚成珠，唯有在鮫人極度悲傷的情況下才會出現。想來那位鮫人族少女必定是看到族人被殺，死狀悽慘無比，才會忍不住傷心流淚吧。”青蛇開口道。

“清露姐姐，這些珠子包含著那名鮫人少女對鮫人族被害之人的沉痛哀思，你拿著它們，以後可要廣施善舉，以所學醫道救世濟人啊！”花火提醒李清露道。

“花火妹妹，你這番話，姐姐銘記於心，有了這些鮫珠，我一定可以救治更多病人，以此告慰鮫人族的在天之靈。”李清露沉重點頭。

趙真章程林辰三人則沒說什麼，他們身為年青一代的天才金仙，見多識廣，普通鮫珠對他們來說沒什麼意義，即使是李清露，也只不過是把這些珠子當作一般的藥材罷了。

接著眾人繼續向上，很快便來到了正門下，看到了前方的寬闊長廊。

這裡鮫人屍體更多，也有海夜叉一族的，鮮血染紅長廊左右的潔白石柱，甚至有幾根石柱都倒塌了下來，橫陳前方，擋住路口，很明顯這個地方經歷了極為慘烈的交戰。

“喵了個咪的，該不會鮫人族真的全滅了吧，海夜叉這是血洗了整個鮫人族啊！”縱使烏龜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咋舌道。

“不管怎樣，也只有進入宮殿才能知道一切，現在的猜測都沒過片面。”章程開口，他目光如炬，緊盯著前方，想要用千里眼看穿一切，但這座宮殿似乎有結界保護，根本無法看透，眾人的視線範圍在這長廊區域更是隻有百米。

百米之內，除了長廊還是長廊……

一行六人兩獸向長廊走去，周昊章程趙真林辰四位年輕男仙在前，花火李清露兩名女仙在後，烏龜與青蛇最舒服，直接趴在周昊的肩膀上。

隨著往前不斷走去，眾人終於接近長廊盡頭，那裡有一道淡藍光幕，光幕兩旁有兩座石像，與石柱等高。

石像是一男一女兩個鮫人的樣子，他們手持三叉戟，呈互相交戟狀守在光幕前，好似在防禦外人進入裡面大殿。

哧！

章程右手一揮，一把拇指長的小劍飛出，直直射向光幕，做探路先鋒。txt

令人失望的是，那把小飛劍並沒有射入光幕，而是被硬生生彈開了。

“這光幕……居然擋住了我的劍？”章程臉色微微一驚。

“我來試試！”趙真一手拿拂塵，一手捻訣，下一刻捻訣手掌向前拍出。

轟的一聲，一道約摸磨盤大的金色掌印在趙真手掌前凝聚而出，呼嘯著衝向那道淡藍光幕。

然而依舊沒有什麼用，光幕紋絲不動，金色掌印倒是破碎成了碎金般的光雨。

“別白費力氣了，這是鮫人族的護殿光幕，豈是那麼好打破的，光用蠻力怕是必須上仙后期境界的力量才能開啟！”烏龜開口說道。

“你怎麼知道？”林辰盯著烏龜道，他有些好奇這隻烏龜怎麼知道這麼多，他從一開始就對周昊肩膀上的一龜一蛇頗為在意。

烏龜瞥了他一眼，傲氣道:“龜爺爺我上知五萬年，中知五萬年，下知五萬年，有什麼事情能是在下掐指一算算不出來的？”

“既然你知道那麼多，那你也知道該怎麼才能開啟這道光幕咯？”林辰笑道。

“這有何難，你們想想，那名鮫人族少女和那個叫障月的少年是怎麼進去的，就會知道如何進入光幕。”烏龜老神在在道。

“你的意思是……這裡有機關？”周昊眼睛微眯，仔細打量四周道。

“之前那兩人既然可以憑藉金仙的身份就能進入宮殿，想必自然是那名鮫人少女知道進去的方法，這裡有兩座鮫人石像矗立，呈交戟狀守在光幕前，我猜測開啟機關必定與這石像有關。”李清露明眸皓齒，看著兩座石像，輕輕開口道。

眾人聽罷，也紛紛抬頭仰望石像，但見數百米高的巨大鮫人石像面色肅穆，男的體態健壯，女的體態優美，彼此對視，雙手握戟，交叉而立。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他們愣是把鮫人石像全身都看了個遍，但還是一無所獲，找不出機關所在。

“難道說其實根本沒有機關，真的只有鮫人才能開啟光幕嗎？”章程輕嘆道。

“等等，你們看那兩把石戟，上面鑲嵌著兩顆鮫珠哎，不過卻沒有光澤，很是黯淡。”花火突然驚喜地叫道。

聽到這話，眾人目光立刻齊刷刷看向雙戟，果然見到戟柄與戟刃連線處有一枚黯淡無光的珠子，除了跟剛才李清露撿到的淡藍鮫珠大小不同外，幾乎一模一樣。

由於珠子太過灰暗，剛才所有人都以為那是一個與整個石戟連在一起的石質球形凸起，根本不曾把它跟鮫珠聯絡在一起，故而下意識地忽略了它。

咻的一聲，六道光芒升起，眾人來到石戟交叉的半空處，近處觀看這兩枚超大鮫珠。

“這兩隻珠子也太大了吧，世間竟然存在這麼大的鮫珠？”便是周昊也吃了一驚，這兩顆黯淡的珠體居然比人還大。

“鮫珠不在大小，仙人能變大變小，鮫珠自然也可以。”烏龜一雙黑不溜秋的小眼睛緊緊盯著石戟上的珠子，好像生怕被人搶走一般。

“看來機關就在這兩顆珠子上了，我來試試！”趙真上前，面對比他還要大的珠體，手掌向前按了過去。

下一刻，巨大的珠體居然真的被按動了，可惜卻不曾讓光幕消失。

“兩個一起來試試。”

林辰飛向另一顆鮫珠，手掌印了上去，按壓道。

轟隆隆，兩顆鮫珠同時按動，往裡凹陷，這一刻終於有了效果，兩座石像發出轟鳴之音，竟然晃動了起來。

只見男性鮫人石像往右轉動，女性鮫人石像往左轉動，二人由彼此對視變成了一左一右正視前方長廊，那交叉的雙戟也由交叉變得分開。

刷！

淡藍光幕消失，露出後方的大殿景象，還不待眾人去看，耳畔便聽到了此起彼伏的喊殺之聲，彷彿有成百上千人在激烈大戰，兵器交擊聲不時響徹四方，傳到了長廊這邊。

眾人立馬飛身向前，要看一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宏偉的巨宮，穹頂很高，投射下光芒充滿了巨宮，那上面繪著鮫人族獨有的壁畫，在巨宮的大殿上方，有一個張開的巨大粉色扇貝，看起來應該是鮫人族的王座，上面有著兩道身影，周昊等人離得太遠看不太清楚。

而大殿下方，卻是一大群海夜叉在與一小群鮫人族大動干戈，每個人身上都殺氣騰騰，連眼睛都充滿了血絲。

不過人群中最惹眼的一個並不是某位鮫人或是某位海夜叉，而是一位人仙，一位令人過目難忘的俊朗少年，他手中拿著一柄雷光化作的長劍，紫衣展動間，海夜叉族紛紛飲恨喋血。

障月！

周昊等人走入巨宮，剛剛看清局勢，迎面便衝來三位殺紅眼的海夜叉族，他們手持雙股叉，上面閃爍冰冷寒芒，向六人狠狠刺來。

哧哧哧！

章程率先出手，袖中拇指長的小劍如三道電光一般飛出，瞬間穿透了那三個海夜叉的脖子。

雙股叉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三名海夜叉往後仰倒，再也沒有起來，在他們的脖子處，只有一個狹小的紅點，連血液都不曾流出。

見同類被殺，更多海夜叉立馬潮水一般湧向這外來的六人，倒是給人少勢弱的鮫人族減輕了壓力。

“來得好！”

趙真手中的拂塵輕輕向前一掃，頓時有千百道金光出現，向四周擴散，衝上前來的十幾名海夜叉紛紛變成無頭之鬼，一時間人頭滾滾，場面血腥無比。

“我也來！”

林辰目若燦星，只見這時他雙手高舉過頭，一顆碩大的能量星辰凝聚成形，轟的一聲被其推飛向前，星辰落下，頓時炸死一幫張牙舞爪的海夜叉，還活著的人嚇得連連後撤。

“該死的人仙，殺了這麼多我海夜叉族的兒郎，你們會為此付出血的代價！”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從海夜叉群中走出，他通體被藍金鎧甲覆蓋，只露出了一對眼目，手中的雙股叉早已被鮮血染的通紅。

“哦？就憑你……的塊頭大？”

周昊淡然一笑，面對這個身高足有一丈的海夜叉，絲毫不曾面露怯色。

一旁幾人忍不住噗嗤一笑。

“吾乃海夜叉大將，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仙小子，竟敢小瞧了我，吃我一叉！”

倉啷一聲銳響，海夜叉大將擎動比他還要高的雙股叉向周昊腦袋劈了下來，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道都遠超剛才的那些海夜叉。

“就用你們的兵器來打敗你吧！”

說時遲那時快，周昊施展凌虛仙蹤，速度快得令人看花了眼，他從地上撿起一支雙股叉，以毫釐之差的時間頂住了那支沉重而巨大的雙股叉下落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