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她的注意力被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她回神,江東嚴戴著耳機接了電話,語氣和平時有些區別,他和手機那端的人說:“等會吧,我送一個朋友回家。”

他微微側過臉,壓很低說了句:“別鬧。”

他又耐心哄了幾句,才結束通話電話,而秦書意體貼說:“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去忙你的,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來,我坐公交回去。”

江東嚴笑了笑,說行,到了路口停下車,他盯著她的側顏,像是為自己的行為開脫又像是解釋:“其實你對我但凡上點心,也不會……”

“下次我不去你家了。”他沒說話,秦書意邊解開安全帶邊說。

她語氣很平靜,不是生氣也不是不高興,淡定闡述。

江東嚴臉色微變,臉上笑意淡下去:“行,那就不去了。”

下了車,溫度又悶又熱,燥得人心煩意亂。

秦書意站在路邊,目送江東嚴離開,她步行到前面幾百米遠的公交站等公交車,她低著頭,人行道街燈昏暗,她盯著腳底下的影子看,有種無力感。

晚上公交站只有零星幾個人在等車,秦書意也是其中一個,她一直低著頭,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喇叭聲響起,她抬頭一看便看到車裡坐著的男人,車窗落下,他正看著她,視線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上車。”

秦書意大腦有片刻空白,是在叫她?

公交站是不允許私家車停的。

“不用了,謝謝。”秦書意禮貌道,下意識拒絕上他的車。

周韞墨一隻手扶著方向盤,眉眼深沉:“還要我重複一遍?”

不遠處有輛公交車緩緩駛進站臺,她不再沒有遲疑,幾步上前開啟副駕的車門上了車。

“謝謝。”秦書意忽然想起,那她剛剛沒有看錯,確實是他的車,他跟了一路?

周韞墨目光平靜:“路過而已。”

路過?

三歲小孩都不信。

她沒任何道理追問,於是緘聲。

車子開了一段路,他忽然開口:“江東嚴不送你?”

“他臨時有事。”

車裡寂靜一片,誰都沒說話,不清楚是空間太過逼仄,還是鼻息間環繞著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氣息,讓她很不自在。

“換做是我,我不會這樣對我女朋友。”

“……”

秦書意沒說話。

他說得直接:“不考慮分手?”

秦書意握緊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胸腔裡的心跳亂了套,他是以什麼立場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他們倆那一夜意外?還是站在中立角度上說的?

“周先生,這是我的私事。”

很明顯她已經察覺到不舒服,不想再聊。

“抱歉,無意冒犯。”

她沒再說話。

接下來一路平靜,他清楚她住在哪裡,一直到快到小區附近,秦書意說:“送到小區門口就行,謝謝。”

然而周韞墨沒聽她的,車子徑直駛入小區,一回生二回熟,車子穩穩停在上次的車位,一點都沒變。

秦書意頭皮發麻,在他開口之前,急忙解開安全帶擰開車門下車,但、還是晚了一步。

“不請我上去坐坐?”

深夜,在一次意外之後,還提出要上她那兒坐坐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大家都是成年人。

秦書意有種無處遁形的羞恥感,他知道她是誰?還想要繼續的意思?

還是怎麼想她的?把她當成可以隨便上床的物件?還是什麼因為她上了他的車?預設了彼此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