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隨著玉門關北,戈壁上的一聲巨響,大夏的火//藥研製成功了。

沒過幾天,大量手掌大小名為“轟天雷”的黑色鐵疙瘩就被運用到了各個戰場之上。

戰局從膠著狀態,迅速扭轉成一邊倒。轟隆轟隆的一陣巨響過後,匈奴韃子被炸得人仰馬翻。大夏的將士們趁機衝上去一頓亂砍,匈奴韃子死傷無數,丟盔棄甲。

被嚇破了膽的韃子們,只得一路向西奔逃。大夏將士們就在後邊緊追不捨,帶著滿腔的仇恨。

追上了就是一通亂炸,炸完了就又是一通亂砍。直殺得匈奴韃子們,聞風喪膽,鬼哭狼嚎,只恨爹孃沒給多生兩條腿。

大夏的將士們,一直追出七百里開外,後勤跟不上了,這才停下了腳步。

將領們一看,喲,這地方熟啊!前朝時期就是咱中原的地盤,都追到了這兒來了,這會剛好,直接就給收回來了。

匈奴韃子們二十一萬人氣勢洶洶而來,最後逃回去的不到三萬殘兵。經此一戰元氣大傷,至少十年之內不敢再犯境。

加之草原連日大雪,牛羊凍死餓死的不計其數。為免大夏人追來報復,匈奴各部包括王庭在內,不得不頂風冒雪的西遷數百里,路上又凍死不少人。

這次大戰,後世史稱“玉門關大捷”,這也是大夏建國百年來,抗擊匈奴所取得的最大勝利,還一併收回了玉門關往西七百里的草原。

大夏舉國上下,一片歡騰。

戰後換防。大軍班師回朝,皇帝論功行賞。

在封賞的一干人中,蔣禹清因有重大功勞,被大夏皇帝封為郡主,封號靈惠,封地肅州五縣。

她的功績包括率領醫療隊救治無數將士、斬殺匈奴王子和大將軍、給邊關戰士捐款捐物無數等。

她的父親,蔣文淵。就任肅州知府以來,沒向朝廷伸手要過一文錢,憑一自己之力,籌集大筆資金興修道路水利,種出適合肅州的高產糧食。

戰時,又積極帶領肅州百姓想方設法為邊關將士協調後勤,調集糧草物資,大力支援邊關將士。甚至在韃子即將來犯時,攜子親上城樓坐鎮安撫百姓。

戰事持續近三個月,全肅州的百姓,除了被韃子殺害的,沒有一個逃難他鄉的,當屬大功。

因此被封為國公,以其姓氏“蔣”為封號,稱蔣國公。

江湖門派扁鵲谷亦在此次戰役中,捐藥出人,以其高超精湛的醫術,救治了大量受傷將士,功不可沒。

皇帝封其為“天醫谷”,谷主邱神醫則被皇帝封為“醫聖”,允其見天顏亦可不跪!如此殊榮,實屬罕見!

然,無論皇帝的封賞的有多豐厚,都抵消不了蔣家人和邱神醫心中的痛。自年前那場大戰後,蔣禹清已經昏迷了四個月了。

窗外,粉白的薔薇已開了滿牆。陸氏給仔細的給女兒擦完臉,輕聲道:“乖寶,春天已經到了,你看外頭的薔薇花開得多美啊。娘已經讓人把府裡的地都翻好了,種上了許多你愛吃的菜。

陛下也賞了咱們家一萬畝地,你不是最喜歡種莊稼嗎?你爹爹說,那一萬畝地種一半玉米,再種一半土豆,你說好不好!”

床上的蔣禹清仍然靜靜的躺著,她的神態安祥,就像睡著了一樣。

未幾,蔣文淵下了衙回來問陸氏:“乖寶今天還好嗎?”

陸氏勾起一個勉強的笑:“好,還是那麼安安靜靜的。”

蔣文淵眼尖的看到妻子的鬢髮中有一根銀絲,心疼的將妻子攬進懷中:“咱們女兒這樣好,很多百姓都自發在家裡為她點了長生燈。她會好起來的!”

這話安慰妻子,也是在安慰自己。

“走,咱們出去吃飯吧!讓乖寶好好的睡!她太累了,多睡睡也好!”夫妻兩相攜走了出去,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沒人看見,床上的人,有兩根手指往裡勾了勾。

次日休沐,陽光晴好,微風習習,院子裡盈滿了馥郁的花香,芳菲正好。

邱神醫說,多曬曬太陽對妹妹的康復有好處。少年就讓人搬了躺椅,放在鮮花盛放的院子裡,再把妹妹抱出來,讓她曬曬太陽,聞聞這滿院的花香。

他自己則拿了妹妹喜歡的遊記,一字一句讀給她聽。白小九和小十一邊一個,趴在她的身邊靜靜的守著,彷彿一切都那麼美好。

外頭,突然傳來紛繁的腳步聲。

蔣禹川抬頭望去,見自家父親正恭敬的領著一位與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往這邊走來。

看清那少年臉,蔣禹川很是吃了一驚,連忙起身跪地行禮:“蔣禹川參見太子殿下!”

景衍彎腰扶起他:“無須多禮,我今次是特意來看清清的。”

蔣禹川道:“多謝殿下掛懷!”說罷,便讓到一邊。

景衍看到躺椅上的小姑娘,閉著眼安安靜靜的,臉色很白,透明的沒有血色,也沒有生氣。就連額頭一向明豔的紅蓮,此刻也變得暗淡無光。

他轉過身,對蔣文淵請求道:“我可否單獨與清清說說話?”

蔣文淵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頭,帶著兒子退了出去。

景衍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蔣禹清旁邊,握著她冰涼的小手道:“清清,我是你的景衍哥哥,我從京城來看你了。你快醒來看看我啊!

我在京城聽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清清,你真的很厲害。

衛青將軍說,他知道火//藥方子也是你偷偷給的,因為他看過你給你爹孃寫的信,那字跡和火藥方子上的一模一樣。

他說,你是他見過的最聰明最棒的小女娘。我真為你驕傲。

只是你太傻了,傻到不惜拿自己的命去換那些韃子的命!清清,不值得的......”景衍的眼眶紅了。

一隻白粉色的蝴蝶飛過來翩然停在了她的額頭上。

景衍又笑了,他道:“清清,肅州的春天真的很美。玉門關外,我們收回了大片的草原,如果你醒來,我就帶你一起去關外跑馬。

我曾經答應過你,要教你騎馬的。我來了,你也不要食言好嗎?你還可以在那裡養許多的馬和牛羊。”

他絮絮叨叨的同她說了許多話,直到太陽漸烈,陸氏帶著二玉來挪蔣禹清回房,他才停止了說話。

打那天后,景衍就以蔣文淵故交之子的身份,在知府後衙住了下來,房間就在蔣禹川的隔壁。

他原是想住蔣禹清隔壁的,但蔣文淵能幹嗎?當然不能!

事實上他一直在防著這小子,省得哪天連花兒帶盆都給他端走了,倒時候他哭都沒地兒哭去。

好在景衍也算識相,覺得住蔣禹川隔壁也挺好。總歸是在這院子裡,每天都可以見到清清,可以和她說說話。

天氣好,碰上蔣家人不在家的時候,他還能單獨抱她出去園子裡轉一轉,聞聞花香。亦或者也會跟著蔣文淵外出下鄉巡查,就像當初在青州跟著舅舅下鄉那樣。

這一住就是一個多月。

蔣文淵不幹了,皇帝也不幹了,接連寫信催他回京。咆哮道,你說你要去看你小媳婦兒,老子也準了。可你也不能一直住那不回來了啊。

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是太子、太子,老子的接班人,一直住老丈人家跟著他種地是怎麼回事?知道的你是太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人家的上門小女婿呢,趕緊給老子滾回來幹活!”

景衍無法,只好收拾行李準備回京。

臨行前一天,他拉著蔣禹清的手悲傷道:“清清,你還是不肯醒來嗎?明天我就起程要回京城了,我還想再跟你說說話,聽你喊一聲小哥哥!”

說著低下頭去,喉嚨有些哽咽。

募的,一聲沙啞的聲音,輕輕的響起:“小哥哥!”景衍以為自己太過想她醒來,幻聽了。抬頭一看,正撞進蔣禹清虛弱而含笑的眼眸中。

“清清,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景衍喜極而泣!”之後他大喊起來:“清清醒了,清清醒了。”

聽到訊息的蔣家人瘋了一樣的湧進來,陸氏小心的將女兒摟進懷裡,淚如雨下,泣不成聲:“乖寶,孃的心肝兒,你終於醒了,你再不醒,娘都不想活了。”

蔣文淵紅著眼揉了揉女兒的發頂哽咽道:“我的乖寶又回來了。”

因為蔣禹清的甦醒,怎個個肅州府衙都喜氣洋洋。陸氏直接下令,全府上下每人多發一個月月錢。

邱神醫和陸邑聽家裡來報說,蔣禹清醒了,當即丟下滿堂的學員,拔腿就往家裡跑。

邱神醫回到府中,給她診了脈確定她徹底無事,這才放下心來,然後抱著蔣禹清嗚嗚的哭。

老頭兒邊抹淚邊罵:“臭丫頭,你差點嚇死我了。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再禁不住你這麼嚇了。五個多月,你睡了足足五個多月。老頭子就提心吊膽了了小半年,你個小沒良心的.....”

“對不起,師傅,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老頭兒道:“什麼?你還想有下次.....”

“沒有,沒了下次了......”蔣禹清趕緊道歉。

這次的事情,是自己不對。連累師父一把年紀了還要遭這樣的罪,蔣禹清心中很是慚愧,只能好好的安慰他。

等老頭兒平復了情緒,陸邑才刷的開啟扇子搖了搖,擺了個自以為很帥的姿勢,勾著嘴角道:“小師妹,歡迎回到人間!”

話音剛落就捱了邱神醫的一記大逼兜:“臭小子,會不會說話。”

眾人“......”

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