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禹清趕到天牢時,這裡已經燃起了一片火把。

一個從頭黑到尾的倭國武士,禿著半個錚亮的腦袋被人踩在地上,動彈不得。

蔣禹清頓時放心了,所謂的倭國忍者,不過如此!

在大夏的大內高手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論武功,咱大夏是他倭國人的祖宗!

那位英雄揮了揮手,立即上來兩個人,把被廢了武功,割斷了腳筋手筋削了舌頭的倭國忍者拖了下去,關進了另一間天牢裡。

外來的螞蚱也敢跑到大夏的地盤上蹦躂,敢伸爪,就直接剁。

見這沒自己的事兒了,蔣禹清拍拍手,心情愉悅的飛回家睡覺了。

板本秋信見派出去人一夜未歸,便知他是失手了。心裡是又怕又恨又無可奈何。

他當即上書請求覲見皇帝陛下,夏景帝連個眼神都沒給一個,直接讓人把那個被廢了的忍者,扔到了國賓館。

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乾脆別要了。求人就得有個求人的樣兒,還敢搞小動作,慣得你毛病!

這招殺雞儆猴,直接把板本兄弟倆給嚇傻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大夏皇帝竟然這麼剛,當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他們留。

不僅如此,大夏連飲食都不提供了,想吃喝,行,自己掏銀子買。住宿費也自己掏銀子。

國賓館是什麼地方,大夏最好的招待外賓的地方,一應用度都是頂級的,還有諸多羽林衛一天十二個時辰輪班保護。

這條件,整麼著也得收個千兩銀子一天,而且蔣文淵發話,從他們住進來的那天起算!

對大夏的這番操作,倭國人是敢怒不敢言,誰讓自己這邊理虧呢。他們只好再次上書夏景帝,請求覲見。

夏景帝有心晾他們一晾,因此看到倭寇使者的摺子,拿起來直接塞到桌腳。

桌子用久了難免有些不平,墊個摺子剛剛好!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為免倭國再搞什麼小動作。

皇景帝直接派人審問板本龜三郎。

然這傢伙也是個老狐狸,約摸知道自己對大夏還有用,有恃無恐,竟是一句話也不肯說。

如此磨了兩天,大家都有些不耐煩了。為免夜長夢多,夏景帝不得已,只好來找蔣禹清,問她可有什麼好主意。

蔣禹清直接拿出了一張真言符,並且大膽又果斷的把這口大黑鍋扣到了華陽子頭上。

“我這有張符,叫作真言符。是從華陽子道長那裡得來的。

聽說貼在某個人身上,無論你想知道他的任何秘密,他都會不由自主的說出來。要不,咱們試試!”

皇帝一聽大喜,華陽子道長的東西,那肯定是好東西。於是讓人把板本龜三郎從牢裡提出來,他要親自審。

待到被六個士兵用擔架抬出來的板本歸三郎時,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夏景帝也不由咋舌:“這是野豬成精了麼?這麼肥!”

蔣禹清摸了摸頭,頗為尷尬道:“抓到他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我怕石將軍不小心把龜三給弄死了,就騙他說可以拿龜三跟倭國換寶船,一斤肉換一艘寶船。

沒想到石將軍當真了,一不小心就、就養成了這樣!”

聞言,屋子裡的眾人都一言難盡的看著蔣禹清和石靖,心道這倆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奇葩,當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不過,不得不說,這主意就......還挺好的!

板本龜三郎篤定大夏皇帝不能拿他怎麼樣,胖得只剩一條小縫的眼睛,一臉倨傲的看著大傢伙。

皇帝見此,也不廢話,讓蔣禹清直接上傢伙什。

蔣禹清霸氣的把真言符往他腦門上一拍,這傢伙的腦袋立刻暈乎了。就跟上輩子那位林大師貼殭屍似的,特有範兒。

接著就該鴻臚寺的翻譯官上場了。

拿著早準備好的臺本,問啥說啥,沒一會把就把夏景帝想知道的東西吐了個一乾二淨,當真好使極了。

夏景帝讓人記錄下詳細的藏寶圖,石靖看過後興奮道:“我知道在哪裡了,就在琉球的一個小島上,位置確實很偏。

從尖山大營出發,往東北方向航行一天一夜就可到達那裡。”

“即如此,事不宜遲,石靖、元允你二人即刻帶兵回福州出海尋寶。至於封戰,過兩日同倭人談判時,你們水師得留一位下來鎮場子。”

“是!”

等人都走光了,景夏帝悄咪咪的湊上來問蔣禹清:“清寶啊,那啥真言符,你還有沒有了?”

蔣禹清一聽,小腦袋立即搖成了撥浪鼓:“沒了,就這麼一張。還是我拿人情,從華陽子道長那裡磨來的。

聽說此符亦是他祖師傳下,得來極為不易。陛下若是想要,不若我再去幫您問問?”

夏景帝連忙搖頭:“不必,不必了。朕也就是隨嘴兒問問!”華陽子道長的東西有多難得,他是知道的。

哪怕他身為一國帝王,想要從他那兒弄點東西出來也不容易。

因為這老傢伙慣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寶物只送有緣人。”

神特麼的有緣人,不想給就不想給,非要說那麼清新脫俗。他才不會再湊上去討人嫌。

問完了話,景夏帝就讓人把暈過去的板本龜三郎重新丟進天牢。

等牢中寂靜無人時,板本龜三郎從昏迷中漸漸醒來,挪動著龐大的軀體,艱難的爬起來,靠著牆壁坐著。

不大的眼睛,望著那個唯一有光亮的小視窗,眼中滿是黯然。

想他也算是一代梟雄,叱吒海上幾十年,經歷風浪無數。

如今兵敗被俘,做了階下囚,每日裡被大夏人當豬一樣的餵養,早就沒了半點尊嚴。

偏偏又提不起勇氣去死。每當他想自我了結的時候,腦子裡就有一個聲音讓他堅持再堅持,說不定還會有脫困的那天。

每當他難過的時候,他就會想念他藏在某個海島上,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鉅額寶藏。

如果他就這麼死了,那些寶藏還不知道便宜了誰,這麼一想,他就又捨不得死了。

此刻他又開始想念他的寶藏了,甚至想到,如果他此次脫困回到倭國又要怎樣做才能翻身。

他心裡清楚,板本秋信和板本谷壽夫之所以來大夏,就是為了要從他的嘴裡套出寶藏的地址。

他會說嗎?當然不會,他就算是死也不會便宜了那兩個混蛋。他寧願將這批寶藏永遠的帶到地下!

他想的挺堅定也挺美好,全然沒想到,自己剛剛意識不清的時候,已經把兜襠布是啥顏色都吐了個乾淨。

如今的他,就像是被剝去了紅肉的豬,只剩下最後一層板油了,等待著榨取他最後的價值。

且說大夏得了寶藏的訊息後,那是半點也不著急了。對於倭國使者用的就是一個拖字訣,能拖多久拖多久。

因此,對於板本兄弟倆遞上來的各種摺子均視而不見。

三月初五,“京城報”正式發行,二文錢一份。一經推出,便立即引起了轟動。

報紙共分為四個版面,上頭不僅刊載了朝廷的政令,還有朝中大儒撰寫的評論文章,京中的八卦,有趣的連載故事等等。

甚至還有一些有名的店鋪刊登的廣告、或是租房、賣房、尋物、找人之類的各種資訊。

但凡識字的,都會買上一份,拿在手裡慢慢研讀,不識字的也會湊在旁邊,聽識字的讀報。

大夏京城十分繁華,光是常住人口就有將近八十萬人。

因是天子腳下,識字率那是相當的高,發行當天光京城一地就賣出了十七萬份。運往外地的報紙更是多達七十萬份。

別看才二文一份,利潤不高。但這是個長久生意,而且隨時間的推移,知道京城報的人越來越多,賣的也會越來越多。

再加上各種廣告的收益,除去文人仕子們的稿費等各種成本,每年積存下來的錢將會是個非常大的數字。

不僅如此,報紙的發行,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教化百姓,讓更多的人獲得識字的機會,政令的推行也會變得更加順暢。

報紙的大獲成功,把夏景帝和蔣文淵這對君臣樂得眉開眼笑。因此,夏景帝格外大方的賞了翰林院的人,著實讓大家受寵若驚。

報紙首發那日,蔣禹清也去買了幾份,自己看一份,給醫院的同事們帶幾份。

不得不說,這些古人當真是極為聰明。她當初只是大概的提了一下方向,他們便能把將一份報紙辦得如此細緻完美,不得不說,真的是太有才華了。

大夏這邊君臣其樂融融,被關在國賓館的倭國使臣們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因為忍者的事情,徹底的得罪了大夏。如今他們不僅出不去國賓館,甚至就連吃喝住都要自己掏錢買。

吃也還罷了,尤其是住宿費,居然要一千兩銀子一天,簡直跟明搶差不多,而且還不能拒絕,總之是不給也得給,憋屈極了。

皇帝這一拖就拖了二十來天,時間已經來到了三月下旬。

蔣禹清也已經過完了自己的十三歲生日,正式邁入十四歲的行列。

又過了幾日,直到三月底的時候,福州那邊才終於傳來訊息,石靖和元允已經順利到達福州,清點水師準備出海尋寶了。

夏景帝這才想起,國賓館裡還住了群肥羊來著,是時候拉出來開宰了。

而此刻聽,到夏景帝終於肯見自己了,板本兄弟倆差點喜極而泣。

再在國賓館住下去,他們就要破產了,大夏人真是太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