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衍耐著性子聽他說完。然後一臉無語道:“所以,你這傷是石將軍打的?”

“正是,陛下可要給微臣做主啊!”婁知府一臉委屈。

蔣禹清卻是嗤笑一聲:“做什麼主?要我說你這頓打捱的是一點兒也不冤。

石靖,石將軍,人送外號石瘋子,性子嫉惡如仇,最是耿直不過。

而滅倭號又是他最寶貝的戰船,也是大夏水師的功勳戰船。

當初在福州的時候為了搶這艘船,石靖就跟另外兩位將軍狠狠地打了一架,打的那是鼻青臉腫才搶到手的。

如今,他好心把船借給你們,你們不好好愛護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胡來,把滅倭號給撞出個大窟窿。並且連修都不修,就就把船直接給人丟回去了。

你們做事這麼不地道,是個人都是要跟你急,何況是石將軍。

雖說這事兒是他們瞞著你乾的,你並不知道。可說破天去他們也是你的屬下,你有失察之責,石將軍不找你找誰?

當兵的性子直,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看不順眼就直接動手,這是常事兒。

石將軍現在的脾氣已經改了很多了。要換做以前,別說你只是斷條胳膊,還能不能爬起來都兩說。”

婁知府讓蔣禹清懟了個沒臉,吶吶著半晌說不出來。

景衍讓他把近期的賬簿公文卷宗都都搬了出來,仔細的翻看過,都沒發現有什麼大問題。尤其是在教化百姓方面,婁鴻墨做的很是不錯。

只是這用人的眼光,還稍稍差了一些,還需要進一步磨練。

景衍特地提點了他幾句,便讓他下去休息了。告訴婁知府不必準備他們的飯食和住處,他們自己就準備了。婁知府唯唯。

景衍問蔣禹清,中午去哪吃飯?

蔣禹清說:“東洋府本地的百姓都喜生食海鮮,我可不喜歡。中午,咱們自己湊和一頓得了。

這裡離得水師大營近,不若我們下午去那兒蹭飯如何,順便看看老友?”

景衍輕輕一笑:“也好!”

於是隨便找了個地方,眾人解決了午飯。

既是探望老友,又豈能空手進門。因此,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蔣禹清又放了兩輛馬車出來。

把從京城帶來的,和這一路上採買的,諸如臘肉香腸及各種肉乾水果罐頭特色乾果糕點等,裝了整整一馬車。

另一輛車也裝了好幾頭從前存在靈境裡的,整頭的豬肉和羊肉等。

一行快馬加鞭,不過個把時辰便到了位於海邊不遠處的水師大營。

去年沿海大換防。石靖從福州的尖山大營調到東洋南府的水師大營擔任主將。並且,東洋水師的將士們,也大多都是從福州和麗府那邊抽調組成的。

從前蔣禹清在福州和麗府時,幾乎與每個水師大營都共事過。是故,除了新兵,但凡老兵就沒有不認識她的。

因此看見她抱著孩子出現在水師大營門口時,大傢伙都驚呆了。反應過來後頓時一片歡騰,忙讓人把“拒馬”挪開,開啟大門讓一行人進來。

主將石靖正在練兵,聽說蔣禹清來了,高興的險些一蹦三尺。

也顧不得訓這些不聽話的熊孩子了,把手中的槍往小兵身上一丟,轉頭就往大門口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半,迎面正碰上蔣禹清一行人。石頭靖忙整理衣襟單膝下跪行禮道:“末將參見陛下,萬歲。參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千歲。見過邱神醫!”

景衍彎腰將他托起來:“石將軍辛苦了,不必多禮,快起來說話!”

石靖樂呵呵的把他們請回了自己的主帳。剛落坐,有親兵端了粗茶過來,眾人端杯飲了一口。

方才一起說話。

石靖說:“微臣做夢也沒想到陛下和娘娘會來看我。你們這一來,微臣瞬間覺得我這水師大營都鍍了一層金。”

蔣禹清笑著說:“哪有那麼誇張。你也別娘娘、娘娘的喊我了。我聽著難受,你還像從前那樣喊我小神醫吧,我聽著舒服。“

石靖哈哈大笑:“那感情好。我就稀罕您這樣的。說話直來直往,對脾氣。

說起來,自打送龜三進京那次一別後,咱們可是好幾年沒見了吧?”

蔣禹清笑著說:“可不得好幾年了。”

說起這個石靖就來氣:“當初您出嫁,我想去給您抬轎子來著。

沒想到讓姓封的小子搶了先。哼,論武力值他可打不過我......”

兩人又嘮了幾句,蔣禹清和邱神醫想去醫帳那邊看看,就把奕奕放在景衍懷裡,讓他們君臣自已說話。

大營的軍醫們,要麼就是師徒兩個親手帶出來的徒弟,要麼就是徒弟的徒弟,甚至還有徒弟的徒孫。

因此見到自己平生的偶像前來,那叫一個熱情周到,只恨不能把師徒倆個給抬起來走

蔣禹清把帶來的各色零食點心乾果給他們拿了一些。

在訓練中受了傷,來此包紮上藥的將士們也沾了光,有幸分得了一些,個個開心的像過年一樣。

其實越是純粹的人,他們的快樂也就是越簡單。

師徒兩個在醫帳這邊待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時分,才被滄海他們請回了主帳那。邊要吃晚飯了。

晚上的菜品很豐盛。油汪汪的大塊紅燒肉,滋補軟爛的羊肉燉蘿蔔,清炒白菜。以及一些其他的海鮮,全都是用盆裝的,份量十足。

整個東洋府的出產都不豐。

除了海鮮,家養的禽畜類,價格都不菲。即便如此也是有價無市,十分難買。

因此,除了蔣禹清他們,將軍們都已經好久沒有吃過這麼大塊的肉了,因此個個都是埋頭猛吃。

蔣禹清看在眼裡,十分的心酸,可見他們在此處生活有多麼不易。

吃過晚飯大家坐在一起休息聊天,景衍讓將軍們有什麼困難就直接說出來,他能解決的就儘量想辦法給他們解決了。

蔣禹清卻想著,最好是在這裡圈一塊地,等明年開春的時候,在這裡也搞一個泰安農莊。

把苜蓿草和各種蔬菜水果什麼的都種起來,再弄一批雞苗豬崽什麼的過來養著。

養成了也不用對外售賣,直接供應水師大營,給將士們改善伙食。

石靖一聽,還有這好事,當下就樂瘋了說:“正好,大營裡的小崽子們精力旺盛的很,只要是不訓練的都給我輪流刨地餵豬去。

省得他們每天吃飽了沒事,盡挑事打架了。”

景衍又問婁知府的事。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石靖滿肚子的氣。

“他們哪裡才撞個小窟窿,根本整個船頭都撞沒了,側弦也破了個大洞,主桅杆都斷了。

撞成這樣了,他們也不說,半夜裡弄回來後,就直接丟在了泊位裡。

等第二天我的兵發現的時候,艙裡已經進了半艙的水,再晚些怕是整艘船都沉下去了。

特孃的,有他們那麼幹的嗎?

姓婁的不思檢點自身,還有臉跑到您二位跟前惡人先告狀,看樣子老子打他打輕了,早知道把他牙全打下來,再打他個半身不遂了。

往後再敢惹到老子頭上,屎都給他打出來。”

景衍:“......”他的這些個將軍,論本事個頂個的厲害,就沒個好脾氣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好脾氣的也當不了主將。

蔣禹清忙給他遞過去一大塊豬肉脯:“石將軍,咱消消火,消消火。

今天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訓斥過他一頓了。咱可不能再打他了,萬一把他打壞了,陛下是不是還得再派個人來。

萬一新來的這個小心思更多呢,你可咋辦?倒不如留著他,反正他現在是什麼人你也都瞭解了,再對上他你也吃不了虧了不是?

老話說的好,咱們將軍肚裡能撐船,不跟他一般見識。”

石靖一想,覺得她說的也對,他就大人有大量的,暫時放過他。不過以後他再想來借東西,那是門都沒有了。

蔣禹清趕緊轉移了話題,說明天想去看看水師大營的艦船。石靖立即點頭說好,明兒吃過早飯就去。

當晚,蔣禹清他們宿在了水師大營。因此,次日天剛亮,奕奕就被起床的哨聲嗅吵醒了。

並且逐漸為將士們訓練時激情且熱血的口號聲所迷,興奮的無法自拔。拼命的掙扎著要拉著他爹往外跑。

景衍無法,只得起床穿衣,帶著他跟著將士們一起出操去了。

乍看到這麼個小不點兒,被他爹帶著一起跟著他們出操,還興奮得手舞足蹈的,將士們都樂壞了。

領頭的校尉則趁機大喊:“笑什麼笑,再不快點,連個吃奶的小娃娃都要跑到你們前頭去了!”

將士們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刺激,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高喊著口號,快速的衝到前頭去了。”

早操過後,景衍把小傢伙抱回帳子。見妻子還沒起床,就親自給他洗了臉漱了口,又換了身衣服。

剛要抱他去吃飯,低頭就發現小傢伙竟然打起了小呼嚕,竟是睡著了。想來是早上起得太早,早操的時候又過太興奮所致。

景衍遂把他放到蔣禹清身邊,又俯身在她額上親了一記。

正要起身,卻是被蔣禹清勾住了脖子,使壞地在他的露出來的性感喉結上輕輕的咬了咬。

這一咬,可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情況正待失控之際,外頭傳來了滄海的喊聲:“爺,夫人,邱神醫喊你們吃飯啦。”

景衍:“......”有句那什麼,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