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過後,石靖帶著幾個親衛,陪同他們一起到軍港看艦隊。

偌大的港口中。數十艘大大小小的寶船一字兒排開,十分的壯觀。

此時,許多將士正拿著工具在清除船底附著的藤壺。那密密麻麻的一片,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絕計看不了這個。

石靖說,前兩天艦隊外出遠海訓練,剛剛回海休整。等剷除這些附著物後,趕在下雪前會再出一次海,今年的訓練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景衍叮囑他,治軍一定要從嚴,訓練也要從嚴。千萬不要以為現在太平了就可以鬆懈了。

大夏面臨的未知危險還有許多,居安思危,我們要做好隨時打仗的準備。務必要做到來之能戰,戰之能勝。

這片島嶼一定要牢牢的控制在大夏人的手裡。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清清給他看過的,有關她前世的一些軍事記錄片。

西方的某些列強,就企圖聯合類似於這片島嶼和對面半島上的狗兒子,封鎖華夏。身為帝王,他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在後世發生。

東方,只能是大夏人的東方。

在遠離艦隊的地方還泊著一艘中型的船隻。看看樣式,像是從前倭國的。

蔣禹清問石靖:“那條船怎麼單獨停在那裡?”

石靖道:“您是說風雪號啊。那條船邪門的很,護誰誰死,而且專克自己人。咱們可不敢再用。”

景衍不解:“怎麼說?”

石靖滿臉牙疼道:“這條船是兩年前我們攻佔倭國時的戰利品之一......”在他的敘述下,一行人聽了一個極其離譜的故事。

當年,大夏軍隊攻進平京城後,所有的倭國貴族全都坐船逃跑了。這片海域就只剩下了這一條船。

當時,它的船身破了一個大洞,大夏的將士們進去檢查時才發現,它的船艙裡竟然還有一顆沒有爆炸的天雷彈。那會,大家都以為這就是個奇蹟。

因此,將其修復好後,就泊在了原處。只等著以後發揮更大的作用。

去年三月,北海縣要修路,於是從東洋南府這邊調了五百戰俘過去。

這麼多人,北海縣派來的那艘寶船自然坐不下,於是就從東洋港這邊借調了風雪號過去協助運輸戰俘。

沒曾想,兩艘船隻剛走了沒多遠,北海縣派來的那艘船,船底就莫名其妙的開始漏水,不過一刻多鐘就沉入了茫茫大海中。

船上的人也全部掉進了大海里。風雪號只好動手撈人,再把人送到了北海縣。

去年五月,風雪號也是奉命協助一艘大型寶船“疾風號”,運送去一批戰俘去北方的一個小島上種土豆。

剛出海不久,原本平靜的海面上突然起了大風暴。疾風號不幸被捲入其中,觸礁沉沒。

而同處風暴中心的風雪號卻什麼事也沒有。風暴過後,就淡定的撈起落水者,繼續將人送到那個小島上去了。

接連兩次出事,石靖就起了疑。開始還以為是倭國人故意搞的鬼。於是親自帶著人往風雪號上,仔細的排查。

然而人沒抓到,卻是意外在船長室一個隱蔽的抽屜裡找到了一本航海日記,從而揭開了一個關於這艘船的驚天秘密。

這本日記,詳細的記載了這艘奇葩寶船自誕生以來的種種離奇的事件。

從這本日記中,石靖瞭解道,風雪號是原倭國幕府將軍板本英機時代,下水的一批中型寶船中的一艘,距今也不到二十年而已。

它誕生那一年,板本英機的私生子,板本龜三郎就因為不滿家族的忽視和嫡出兄弟的打壓,發生叛亂。

風雪號第一次跟隨其他的寶船一起出海,去追擊板本龜三郎,結果去了二十七艘船,被板本歸三郎幹翻了十一艘,俘虜了五艘,只剩下了十一艘逃了回來。

逃回來的十一艘船裡,有十艘船都是傷痕累累,船上的乘員們也都死傷大半。唯有風雪號毫髮無傷。

次年,板本英機再度派長子板本秋信帶三十艘船,打算“勸回”叛亂的板本龜三郎,風雪號仍然在其中。

結果龜三根本不吃那一套,兩幫人馬再度在海上交手。

這一次,板本秋信險些全軍覆沒。最後只剩下了板本秋信乘坐的濃訊號,和風雪號兩艘船逃回了倭國國內。

濃訊號半殘,風雪號毛都沒掉一根,依舊撈起大批的落水同僚返航。

據當時的船長記載“漫天的箭雨,幾乎每一息都有人死去。每一刻鐘都有船被鑿沉,但是所有人都像看不見我們一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同年十一月,倭國海軍派風雪號和另一艘寶船,從“四國道”護送一艘超大型的運糧船北上時,遭遇了這片海域最強的海盜團。

運糧船被搶,另一艘護衛船沉海,風雪號卻只是死了三個人,輕傷六人。於是撈起落水的同僚後,風雪號直接返航。

押的鏢都沒了,還護個屁的航。

自打這次以後,風雪號就徹底出名了。這樣專克友軍,護誰誰死的“祥瑞”的寶船,誰也不敢再用。只好任由它停在海港裡養藤壺。

這一停就是數年。

倭國地小資源少,放著不動他們又覺著浪費。於是就有人出了個主意,把這艘船修巴修巴送給叛軍去,讓它換個人克。

板本秋信一聽,簡直就是個天才的主意,於是欣然同意。

當即下令整修船隻,很快,沒過兩天這艘船果然就被送了出去,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又坑進去兩條寶船而已。

板本龜三郎將風雪號當成了戰利品,洋洋得意的拉了回去。殊不知,這只是他噩夢的開始。

他的兒子板本岸信介,自信滿滿的帶著好千人去福州劫掠。為了多帶點人,甚至呼叫了有南下任務的風雪號和另外幾艘寶船,幫忙運人去福州。

結果板本岸信介此次全軍覆沒。

若不是風雪號和幾外幾艘船放下人就走了,恐怕牙海之戰的戰果還得再擴大一些,風雪號說不定還能再撈一船人回去。

但風雪號此次南下,也沒有墮它剋星的名頭。同去的幾艘寶船,被俘的被俘,沉沒的沉沒,只剩下風雪號毫髮未傷的,又撈了一船人回來了。

可以說,風雪號不是在撈人,就是在撈人的路上。

回程的路上,當時的風雪號船長在抽屜裡發現了這本航海日記,一時間心情十分複雜,真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

猶豫了一下後,他還是接著把日記寫了下去。

回港後,船長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了板本龜三郎。板本龜三郎氣得當場砸了一個古董花瓶,大罵板本秋信,良心大大的壞了。

板本龜三郎也怕死,下令就此把這艘被詛咒過的風雪號停在港裡,再也不用。因此,福州之戰時,哪怕全員頃巢出動,也沒人再敢動用這艘風雪號。

福州之戰,板本龜三郎全軍覆沒,他本人也被俘。得知這個大好的訊息,板本秋信簡欣喜若狂。

忙派了一支船隊連夜登島去龜三的老窩,豈圖撈便宜。

誰知龜三早防著有這麼一天,寶藏根本就沒有藏在島上,氣得板本秋信破口大罵龜三,狡猾狡猾的。於是就有了後來去大夏贖龜三一事。

板本秋信氣走了,他的手下不知道這件事,本著賊不走空的原則,就把海灣裡泊著的唯一的一艘寶船,也就是風雪號又拉回了倭國本島。

等板本秋信發現,他的艦隊頻頻出事,查到風雪號又被他的手下順手牽羊從龜三的老巢裡帶了回來時,整個人都差點瘋掉。

這好不容易送出去的瘟神又被自已人給弄了回來,這找誰說理去。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派人燒船。結果點火的時候,海港裡突然起了妖風,風雪號沒燒著,倒是把鄰近的那艘船給點了。

就這樣,板本秋信也不得不相信,這艘船是有“神靈”在護佑的,動不得。只好派人把它單獨停到一個地方,任由它在海港裡養藤壺。

直到大夏的軍隊攻破倭國,在海里的發現了它,將它修復一新後,用作了運送戰俘奴隸的船。結果這風雪號還真特麼的邪性,哪怕換了個老闆,該出事還得出事。

於是,就有了石靖發現航海日記的事情。這艘風雪號的本事也就大白於天下。

就因為艦隊出海訓練,軍港裡就只剩下了滅倭號和風雪號。

鑑於風雪號的邪性,所以婁知府來借船時,石靖才逼不得已出借了滅倭號。沒想到還是被撞殘了他不上火就怪了。

既然這貨這麼坑,蔣禹清問石靖能不能把這船給她。

石靖嚇了一大跳道:“小神醫不可,這玩意太邪門了,您要它幹嘛啊。”

蔣禹清笑眯眯的:“不怕,我既然敢要,就自有能壓得住它的本事。放心好了!”

景衍約摸知道小妻子又想搞什麼事,便開了口:“那便給皇后吧!”

皇帝都這麼說了,石靖只好作罷。想想小神醫是大夏的皇后,肩負著整個大夏的氣運,沒準真能壓得住也說不準呢。

蔣禹清讓石靖派人把船底的藤壺清理一下,晚些時候,她讓人來弄走。

回營後,景衍問蔣禹清想把這船送給誰。

蔣禹清在他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壞笑著說:“知我者阿衍也。

父皇不是來信說,孔雀國過了年又要派使臣來嘛。人家都來睦鄰友好了,咱不回點東西,豈不是墮了大夏禮儀之邦的名頭。”

景衍莞爾。

得罪他媳婦兒的人,結局似乎都不太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