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顧溫辭是一個多麼噁心的男人。

不達目的不擇手段,如果她不配合,顧溫辭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讓她配合。

所以從出門開始,她就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嗤——

足足把一瓶防狼噴霧給噴空,兩個社會人捂著眼睛痛的吱哇亂叫。

施爾爾趁機逃跑,拿出了小時候被狗追的架勢,一路狂奔恨不得飛起來。

身後很快響起一陣振動,他們的援兵來了。

很好,這下真被狗追了。

人在危急時刻被激發的潛力是無窮的,施爾爾跑到大腦都開始嗡嗡直叫,終於趕在被追上之前,衝出了巷子。

擠入人群中,覺得安心多了。

……

與此同時,一群社會人停下了追逐的步伐。

他們凶神惡煞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想英雄救美?也不看自己夠不夠格!”

晏鶴秋優雅的挽起袖口,從容微笑,“你們可以選擇一人拿一百萬滾蛋,也可以無知的跟我碰一碰。”

修長的身姿佇立在那,明明戴著斯文的眼鏡框,卻莫名令人恐懼感十足。

一群肌肉爆炸的社會人竟一時沒一個人說話。

直到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衝過去,卻被另一個驚恐的攔下,低聲道:“你看他手腕上的那顆紅痣。”

不知天高地厚的社會人好像有點知道了,“不……不會這麼巧吧,有痣的人很多啊……”

“你不覺得他的氣質很不一般嗎?”

他們躊躇著不敢上前。

直到天空一聲巨響,施爾爾閃亮登場。

“回頭收拾你!”

她惡狠狠的瞪了晏鶴秋一眼,然後往他手裡塞了一個電擊棒,低聲道:“拿著它防身,趕緊跑別回頭!”

晏鶴秋眸光微頓,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就見施爾爾重新面對那群人,掏出兩把鋒利的防身刀,冷聲道:“你們一群人我可能打不過,但我保證,我可以捅死衝在最前面的人。”

這是最好的拖延戰術,這樣一來誰都不敢第一個上。

但是他們很快就會發現bUg一起往上衝,所以這個戰術最多拖住他們兩分鐘。

沒關係,她剛剛報警了,警察說五分鐘就能到。

拖住兩分鐘,再扛三分鐘揍,反正她也沒力氣逃跑了。

三分鐘,死不了。

唯一讓她頭疼的是……

“你怎麼還不走!”二臂小少爺急死她了,站在旁邊跟個柱子似的。

她身強體壯的扛三分鐘沒問題,小少爺這病秧子,挨一拳就得噶。

她小聲罵:“快走,別逼我扇你。”

看到這一變故,社會人們也反應過來了。

這個男人還需要女人來保護,肯定不是他們心裡所想的那個人。

於是一個個蠢蠢欲動,隨時準備衝上來。

施爾爾見狀,重新面對他們,握緊了手裡的刀。

卻見為首的一個社會人突然哀嚎一聲,捂住了眼睛,鮮紅的血液從指縫裡溢了出來。

其他人大驚失色,紛紛後退,警惕的四處檢視。

好機會!

“快走!”

施爾爾轉身推著晏鶴秋跑,結果沒跑兩步就腿一軟往下倒去。

剛剛的超負荷奔跑果然讓她渾身脫力,這會是完全使不上勁。

倒下去的一瞬間,她的腰肢被強而有力的手掌托住,繼而整個人被橫空抱了起來,淡淡的檀木香充斥鼻腔。

她感覺到自己在飛快的移動,臉頰隔著薄薄的口罩貼在滾燙的胸膛,男人奔跑時散發的強烈荷爾蒙氣息將她包圍。

很快,他們就離開了那條陰暗的小巷。

“在那裡把我放下。”她指著不遠處的長椅。

晏鶴秋聽話的將她溫柔放下。

她反手就是一個大比兜拍他腦袋上,“你是不是二!跟蹤我也就算了,看到情況危險不會躲起來嗎?還跑到他們眼前去,你是真不怕死啊,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了你,你就完了你知不知道!”

說話的期間,附近響起了警車的鳴笛聲,她看到警察們衝進了那條巷子。

晏鶴秋被這一巴掌拍懵了一瞬,繼而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

第一次有人敢拍他腦袋,勇氣可嘉。

“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

施爾爾兇惡的目光連墨鏡都遮擋不住。

他連忙乖乖點頭,作出害怕的姿態。

“還知道怕啊?剛剛沒見你怕呢?”施爾爾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一出巷子就把口罩帶上,你是怕丟人啊?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偶像包袱。也不知道在哪弄來個眼鏡框,戴著跟個書呆子似的!”

晏鶴秋也不反駁,就這麼聽著她喋喋不休的唸叨,忽地注意到,她搭在椅子上的手微微顫抖著。

不由得眸光微動。

原來,她在用這種方式掩飾自己的害怕。

他突然好奇,“明明已經跑掉了為什麼要回來?”

“你說我為什麼回來?還不是你小子不省心!”

“你在保護我?”

施爾爾不再理他,墨鏡下面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忽地,她顫抖的小手被人握住。

溫燙的掌心讓她身子微微僵硬,執拗的沒有轉過頭去,語氣生硬的問:“你幹嘛。”

“謝謝小道士救了我。”

“……”

莫名覺得臉頰發燙,可能是口罩帶久了悶的吧。

看在小少爺這麼識趣的份上,她大度的不跟他計較了。

拉著他進了旁邊的大型商場。

“今天我們就來大買特買!”

施爾爾掏出了那張耀眼的黑卡,眼裡的金光穿透了墨鏡。

晏鶴秋挑了挑眉。

女人果然天生熱愛購物。

可是她並沒有去女性奢侈品的門店,反而帶著他來到了三樓男士專賣。

想起昨晚在她日記裡看到的那個男人,不由得微微皺眉。

戀愛腦。

卻見她開始拿起衣服往他身上比劃,“這件還可以,要白色的還是黑色的?”

晏鶴秋頓了頓,無端問了句,“是給我買,還是找我做參考給別人買?”

“當然是給你買,你來我家的時候有帶衣服嗎?”

施爾爾很是無語的看著他,“難不成我給剛剛的社會哥買?”

他眸光動了動。

心情莫名好了幾分,口罩下的唇角微勾,“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