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服,是你洗的?”

太白看著童童,聲音有些沙啞,開口問道。

童童十分隨意的點了點頭:“對啊,怎麼了?”

“……”

“粥裡為什麼沒毒?”

太白先是停頓了一下,隨後問道。

童童愈發不解:“粥裡為什麼要有毒?”

看著童童那清澈的目光,太白第一次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眼前這個人,真的會是和蘇陽那般的魔鬼麼?

在經歷了足足數秒鐘的心理鬥爭後,太白最終確認了答案。

會!

魔鬼都是會掩飾自己的!

越是顯得人畜無害,越不是好人!

他對自己的所有溫柔,都是為了在將來的某一刻,給自己來上一波狠的,徹底摧殘他的意志!

“沒事了。”

“你出去吧。”

在確信了這一點後,太白冷笑一聲,將粥接過,猛灌一口。

“燙!”

“你...”

童童急忙提醒。

但已經晚了。

太白的五官瞬間扭曲在了一起,下意識想要將粥噴出。

“昨天是沒辦法,才給你留的溫粥。”

“今天這是我剛從鍋裡盛出來的。”

看見太白的慘狀,童童忍不住說道。

太白直勾勾的盯著童童,硬生生將粥嚥了進去,繼續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

直至一碗粥喝盡,才將碗擺在一旁。

“我喝完了,你出去吧。”

太白冷冰冰說著。

“哦,好的。”

童童完全沒有因為太白的態度而產生什麼情緒變化,就這麼端起空碗,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回到院子,繼續打掃著。

雙目緊閉的太白不知何時緩緩睜開雙眼,透過窗戶看著院落裡的童童,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後目光才再次變得冰冷起來。

“都是假的。”

“這一切,都是蘇陽在給我編織的,虛幻的網。”

“他只是想不斷刺激我的大腦,讓我無法恢復記憶,任他擺佈。”

“但只要我守住本心,恢復記憶,一切...就將會被改寫。”

“因為他也在畏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阻攔我,很明顯,只要我恢復記憶後,一切都將不一樣。”

太白喃喃自語。

顯然,哪怕是失憶狀態下的他,也不是傻子。

對於一些情況還是能分析出大概的。

只不過由於資訊差,分析出來的東西,大多數都是錯的。

但這對於一位可憐的病人來說,已經是他唯一的心理寄託了。

“蘇陽!”

“根據我對地府的瞭解,他們一定不會對北海的事善罷甘休。”

“所以這段時間,還是要小心一些。”

喜神依舊在苦口婆心的勸著。

但蘇陽卻只是微微歪過頭,看向喜神:“他會殺了我麼?”

“……”

“不會。”

喜神先是一怔,隨後下意識搖了搖頭。

無論如何,蘇陽都是地府辛辛苦苦培養出的一柄劍,如果就這麼輕易的摧毀,那等於是憑白浪費了多年心血。

只要地府不傻,是一定會留著蘇陽的。

“那我為什麼要跑。”

蘇陽不太理解,聳了聳肩,身體伴隨著搖椅微微晃動。

“如果他殺你身邊的人呢?”

喜神忍不住反問。

蘇陽愈發茫然:“殺誰?”

“童童。”

喜神指著童童的位置,毫不猶豫說道。

蘇陽微笑著搖了搖頭:“童童是他們送給我的禮物,而且童童的體質很特殊,如果我沒猜錯,應該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甚至,童童的優先順序還要在我之上,就算是我死,童童都不會死。”

蘇陽十分隨意的說著,最後撇了撇喜神:“所以他大機率只能殺你和太白洩憤,你們誰死了,我也不會惋惜。”

“不過你放心,等你死後,我可以免費給你立一個衣冠冢。”

“墓碑名字就寫‘疑似喜神之墓’,保準給你風光大葬!”

聽到蘇陽這冰冷的話語,喜神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我的命也是命啊!”

“你就不管我了?”

喜神忍不住說道。

蘇陽微笑:“你現在跑也來得及啊。”

"……"

“呵呵,如果你真這麼擺爛的話,我真得跑路了。”

“以地府如今的行事風格,就是一群暴徒,不可能放過我。”

“我還想多活幾天。”

“不過我個人建議,你最好把童童也送走。”

“那群傢伙...”

喜神看向童童,語氣略微停頓,片刻後才繼續說道:“那群傢伙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或許如你所說,他們不會殺童童,但難保會做出其他事來。”

“哦。”

“知道了。”

蘇陽只是淡淡回了一聲,就這麼閉上眼睛。

看見蘇陽一副死活都不聽勸的樣子,喜神捶胸頓足,嘆了口氣,就這麼向遠方離去,不過數秒鐘,便已經離開了院子。

而蘇陽依舊倒在搖椅上,一晃一晃,宛如睡過去了般。

大概十分鐘後。

喜神的身影再次回到院子,幽怨的看著蘇陽。

“你就不攔攔我麼?”

蘇陽睜開眼,疑惑的看著喜神:“攔你幹什麼?”

“我現在徹底確定了,你和我之間,真的是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

“我剛剛氣憤的走了,還只是一道魂念,萬一遇見危險呢?”

“你攔住我,我說不定就不走了啊!”

喜神忍不住嘟囔著說道。

蘇陽看著喜神的目光逐漸變得古怪起來,半晌之後才突然開口:“你究竟是男的女的?”

“啊?”

喜神一愣。

“但凡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應該都說不出這種話來。”

“你該不會是女的,套個喜神的外衣吧?”

“如果將你代入到女性之中,之前的很多事,似乎突然就豁然開朗了。”

“你不是墨跡,也不是優柔寡斷,你純屬是...”

蘇陽像是想通了什麼,眼睛一亮,十分肯定的說道。

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喜神匆匆打斷:“你分析錯了,老子是純爺們兒!”

“哦。”

“你究竟是什麼性別,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

蘇陽聳了聳肩,繼續回到搖椅上。

喜神憤恨的漂浮在半空中,攥緊拳頭,恨不得立刻衝上去給蘇陽兩拳洩憤。

但有些事,只侷限於幻想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