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趁著護衛向謝瀾行禮時,快速從護衛的圍堵中退了出來。

“等本皇子抓住了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自會親自去給周王賠罪。但是今日,這個賤人必須付出代價。”

三皇子打定主意要讓陶夭夭付出代價,話落,又要讓護衛去抓人,剛剛一直站在旁邊的女眷此時已經躲到了一旁,陶焉焉站在三皇子身後,得意地看著馬上就要被三皇子懲治的陶夭夭。

陶夭夭依舊是剛才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彷彿眼下被人追的不是她一般。

溫祁沒想到三皇子這般小心眼,甚至全然不給周王府半分顏面,他正要開口時,周王妃帶著人走了過來。

“本王妃倒要看看誰敢在周王府綁人。”

周王妃走過去後,當著眾人的面把陶夭夭護在身後,末了還回頭擔心的詢問她,“可有受傷?”

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之後,怒從心中來,“誰打的你?”

周王妃扭頭看向附近之人,憤怒的眼神似乎要殺人一般,目光落到陶焉焉身上後,再不動彈,嚇得陶焉焉趕緊搖頭解釋,“不是我打的,是三皇子。”

“你……”他這麼做是為了誰?哼,早就知道這個女人靠不住,沒想到她居然這般不知好歹。

“三皇子打人在先,現在又要在我這周王妃喊打喊殺,可是要毀了我女兒的喜事?”周王妃把兩人的小打小鬧直接上升到三皇子有意為難周王府。

周家與趙家的婚事,還是陛下親自賜的婚,如今三皇子在人家的訂婚宴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周王夫妻如果進宮告狀……

再加上此事被就是他先動的手。

三皇子慢慢放下手,但眼底依舊滿是不甘,“就算如此,陶夭夭毆打本皇子也是事實,此事周王妃又當如何處置?”

三皇子居然厚顏無恥的讓周王妃給他主持公道,只見周王妃差點笑出聲,“三皇子乃是習武之人,你這一巴掌下去,沒有毀了陶家姑娘的容貌,已經是她的萬幸。

再者,如果本王妃沒有記錯的話,三皇子與陶家大姑娘是有婚約的,如今三皇子卻為了陶家二姑娘,不惜當眾對自己的未婚妻動手。

被人這般汙衊與嘲弄,此事若是換做本王妃,別說扇巴掌,就是取人性命都能使得出來。”

陶夭夭在動手之前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只是沒想到,她滿心謀算最後居然一個都沒有用上。

不過,經此一事後,她對周王妃的好感又加深了一些。

原主啊原主,你母親給了留了這麼好一個幫手,你以前怎麼就不知道用呢?

此時,趙姨娘姍姍來遲,她是聽說陶夭夭被三皇子抓了,特意跑來看熱鬧的,誰知道一過來就看到了陶焉焉臉上的巴掌印子。

“哎呦,那個挨千刀的打了你。”

趙姨娘說完這話,下意識看向陶夭夭,但是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之後,突然詫異起來。

“這……”

“娘,就是她打的我。”

陶焉焉看到趙姨娘,立刻拉著她幫她討公道,“娘,大姐太過分了,上來就給了女兒兩巴掌,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娘,女子被大姐這般羞辱,日後還怎麼出來見人啊。”

此時,院子裡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周王妃見時機成熟後,扭頭衝著陶夭夭使了個眼色。

陶夭夭與周王妃對視時,無意間看到謝瀾在看他,於是趕緊看向一旁。

怎麼每次她做壞事的時候,他都在。

算了,大戲都拉開帷幕了,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

於是,她眼睛一閉,身子一歪,整個人就坐在了地上,桂枝見狀趕緊跑上前去扶她,口中還大喊著,“小姐,你沒事吧。”

桂枝扶住她之後,見她臉色蒼白,於是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小姐,你發熱了。”桂枝哄著眼眶哭道,“小姐,你怎麼命這麼苦,明明是陶家的嫡出小姐,明明夫人嫁進陶家的時候十里紅妝,可是誰能想到,小姐你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卻連一件厚衣衫都沒有。

小姐,奴婢替你委屈啊。”

其實早在陶夭夭來王府的時候大家就發現了她這一身打扮,不過大家還沒來得及議論的時候汝陽侯府的三公子就出了事。

後來陶夭夭去給三公子治病,她們站在外面看熱鬧,這一忙也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現在桂枝這麼一提醒,她們終於想起來了。

“這說起陶夫人當年出嫁時的光景,本夫人如今還記憶猶新呢,楚家還真是疼這個女兒,當初置辦了多少好東西給她,誰知道陶夫人竟然是個沒福氣的。

生下這個女兒沒多久就走了。

原以為留下這麼多嫁妝,總能護著這孩子周全,可是如今瞧她這樣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陶夫人去了,關她嫁妝什麼事情,自古以來,女子的嫁妝都是要留給子女的,就算是陶大人也不至於霸佔自己女兒的東西吧。”

“咱們誰說陶夫人的嫁妝是被陶大人霸佔了。”婦人說起這話時,特意看著趙姨娘和陶焉焉。

陶焉焉一個庶女,今日打扮得極其隆重,這派頭都快趕上別人家的嫡女了。反而是陶夭夭這個嫡女,穿著寒酸得連王府的下人都不如。

如此以來,陶夫人這嫁妝去哪裡了,不是就知道了?

趙姨娘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後,下意識反駁,“冤枉啊,姐姐的嫁妝都被老爺鎖了起來,老爺也說了那些東西將來都是要留給夭夭的。”

“夭夭?你一個妾侍,居然敢喊嫡女的小名,你好大的膽子。”

有人看不下去,呵斥道。

一直站在一旁沒說話的周王妃走上前,當著眾人的面從陶焉焉頭上拽下一根髮簪,陶焉焉見狀下意識要去搶回來,卻被王妃身邊的嬤嬤攔下。

“這個簪子,是陶夫人的嫁妝,趙姨娘剛才說,你沒有碰過陶夫人的嫁妝,那這個簪子是怎麼回事?”

趙姨娘掌管陶家這麼多年,就算有陶大人的耳提面命,不得動陶夫人留下的東西,可時間久了,面對那麼多好東西的誘惑,她哪裡能忍得住。

尤其是陶焉焉大了後,她已經數不清多少次地去動了那份嫁妝單子。

今日陶焉焉得知三皇子回來,又特意戴了最好的髮簪,誰知道好巧不巧居然就是陶夫人留下的東西,更讓她沒想到的是陶夭夭這個賤人居然想利用周王妃拿回陶夫人的嫁妝。

哼,想的美。

東西既然已經到了她手裡,那就沒有拿回去的道理。

“王妃娘娘,這是我們陶家的家事,就算你和先夫人有舊交,此事你也不好插手吧。”趙姨娘以外人不得插手陶家的事情,企圖阻止周王妃插手此事。

早就躍躍欲試的陶夭夭聞言,興奮的握拳擦掌睜開了眼睛。

“王妃沒有這個資格管陶家的事情,本小姐這個苦主能為自己說幾句話吧。”

周王府的下人給陶夭夭準備了披風,眼下她的臉色好了一些,吩咐桂枝扶她起來後,一步步來到趙姨娘跟前。

“從前姨娘如此欺辱本小姐,哪怕讓二妹妹搶我未婚夫婿,本小姐都沒說過什麼,但是母親的嫁妝是母親留給我的,還望姨娘完璧歸趙。”

反了她了。

反了她了。

這個賤人居然敢聯合外人打陶夫人嫁妝的注意。

趙姨娘放在袖子裡的手緊握成拳,臉上明明還帶著笑,眼神卻凌厲的像是要殺人一般,若是從前的陶夭夭,必定嚇得什麼都不敢說了。

可此時的陶夭夭,故作害怕的準備躲進周王妃的懷裡。

“陶姑娘找錯人了,本王並不會憐香惜玉。”

陶夭夭猛的回頭,發現自己拽錯人後,快速退後兩步,“不好意思,本小姐……一時眼花看錯人了。”

小狐狸,還挺能裝。

可能被陶世安寵愛這麼多年的趙姨娘,又那是好對付的,她今日這些謀算,看似花了心思,可根本經不起推敲,但凡趙姨娘等下留點心眼,她今日的計劃都得落空。

陶世安如此在乎陶家名聲,到時候,她這個始作俑者又會是什麼下場?

算計人前,卻不想著如何先護著自己,愚蠢。

蠢不可及。

他那什麼眼神?她不過是不小心拽了他的披風罷了,他用得著一副被人玷汙的厭惡表情嗎?

“大小姐,你是不是病糊塗了,姐姐的嫁妝自然都在陶家庫房收著呢,你若是想要,等下回去讓老爺給了你就是。

今日可是郡主大喜的日子,咱們家這點小事就別在這裡鬧笑話了。”

趙姨娘想要把此事揭過去,說完不等陶夭夭開口就要拉著陶焉焉離開,陶焉焉卻不願意就這麼離開。

“娘,我的簪子。”

“閉嘴。”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簪子呢。

“趙姨娘這麼著急做什麼,本小姐還沒說完呢。”陶夭夭走過去指著她們母女身上的衣衫繼續說道,“你說我孃的嫁妝都躺在陶家庫房裡,那你身上穿的是什麼?”

“王妃娘娘,麻煩你幫小女掌掌眼,看看趙姨娘身上穿的蜀錦是不是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