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圳顯然也是有點小聰明的。

見到自己二哥好奇,也不往下說,只道:“二哥若是不和我比上一場,小弟我是不會說的。”

說完還期待地看著朱載坖。

按照自己的經驗,自己絕對會忍受不住別人說話說一半的,不然一天都不會開心。

即便是後來,從被人的口中知道了結果也是一樣。

“不說就憋在肚子裡吧,說得你二哥稀罕似的。”

朱載坖立刻就不再好奇。

正如朱載圳瞭解他一樣,他也很瞭解朱載圳。

若是一個不用多久就會被別人知道的秘密,朱載圳要是不在他的面前顯擺出來,連續好幾天都會吃不下飯。

眼看著朱載坖真的要走。

慌了神的朱載圳卻一步上前攔著道:“二哥難道真的不想知道原因?”

朱載坖一翻白眼道:“愛說不說,已經中午,走,吃飯去。”

糾結了沒有多就的朱載圳,只能選擇說出原因。

聽罷朱載坖目瞪口呆。

“自家父皇的後宮可真熱鬧。”

他已經能夠想到,嘉靖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不是說王貴妃的做法不對,而是手段太粗糙,任誰都能夠猜到主使人是誰。

沒見到,朝中的大臣們都在看好戲,沒有親自下場嗎?

“誰說不是,若是我以後長大了,絕對不要娶那麼多的媳婦。”

朱載圳信誓旦旦地說道。

“嘿嘿!等你長大了,恐怕就不這麼想了。”

朱載坖一陣壞笑,讓一旁的朱壽媖大為不滿。

“你又要教壞三弟了,三妹今日可也是在的,說話小心點。”

不提醒,朱載坖還真就沒有想到,存在感特別低的朱祿媜。

“行,聽大姐的。”

瞧見害羞的朱祿媜,怯生生地躲在眾人身後,朱載坖從善如流。

反正他自己覺得還是一個肯聽勸的人。

“對了,今日你們怎麼會都出來了?父皇就這麼放心?”

很快,朱載坖又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上次因為把所有人帶外去勞動了一次,他就被從宮裡,一下踢到了宮外,再來一次的話是不是連京城都待不下去了?

“就是父皇批准,我們才敢一起出來的,說是要咱們幾個好好的聚一聚,感受一下兄弟之情,若不是還有兩個妹妹,因為年歲太小,也是要出來看看外面的。”

朱壽媖還是很開心嘉靖的這個決定。

宮內自從少了朱載坖,就無趣得很了。

整天不是讀書,就是讀書。

完全沒有玩耍的機會。

朱載坖心中瞭然。

是生怕自己的子女們,到了最後為了皇位自相殘殺。

儘管皇家無親情。

嘉靖作為父親,還是不想看到兒女們走到這一步。

“不說了,先嚐嘗我府內的膳食,過後再去看看我給你們準備的禮物,本來是要過幾天,一起送進宮給你們玩耍的,既然來了,走的時候就一起帶上。”

裕王府的膳食,如今在京城很出名。

連皇宮的御膳房,都在學習。

而新開的聚賢樓,更能證明這一點。

可對於朱載圳他們來說,朱載坖給的禮物,才是最稀奇,最重要的。

一個魔方,就能讓人愛不釋手。

更不要說其他的了。

接下來的幾天,朱載圳他們都住在了裕王府中不想回宮了。

外面確實好玩。

吃的也是最美味的食物。

看了皮影戲,賞了耍猴的賞銀。

也吃了新鮮的冰糖葫蘆,聽了宮內聽不到的說書。

直等到太子朱載壡趕來,都知道繼續留下來的時間不多了。

“我是不會死來遲了?”

進門朱載壡的第一句話,就讓眾人齊齊地翻了個白眼。

“你來得太早了大哥,若是遲幾天,我們還可以多在外面玩耍幾天,在宮裡每天讀書,讀得腦殼疼。”

沒有誰喜歡讀書。

朱載圳更是如此,若不然也不會想起練武了。

對他來說,出力氣都要比讀書用腦子簡單。

“嗯!明白了,下次我會來得更早一些。”

朱載壡齜牙咧嘴地威脅道。

瞬間就沒有人敢發牢騷了。

“其實,大哥也可以在外面多待幾天的,回去就說一直找不到人。”

朱載圳想了想建議道。

藉口不靠譜。

可所有人都認為還不錯,就連朱載堉也覺得沒問題,陪著他們玩耍的朱載坖就更加不會去拆穿了。

反正入了宮,受罰的也不會是他。

京城的科舉舞弊流言,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就導致了朱載坖的工坊招人的時候,不少的落榜書生們都來應聘工作。

不但可以賺點錢,養家餬口。

還可以沾點運氣,來年中舉。

而朱載坖的風評,就在這種情況下,漸漸地好轉了起來。

一晃就是一半個月過去。

流連忘返的一群人,把京師的各個角落都逛了遍。

只等到黃錦黃公公,找上門來才罷休。

回宮的時候,準備了兩輛馬車,拉著不少的玩具,其中朱載坖還很貼心地暗中多裝了兩根藤條。

當夜,據說太子和三皇子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就連往後過了三日,才能夠去文華殿進學。

只是偶爾聽見太子和三殿下,商量著下次出宮,要怎麼好好地感謝二殿下云云。

而朱載坖也恢復了往日忙碌的生活。

三月。

隨著大把的銀子撒出去。

外城擴建的速度再次提升,並且對佔有了百姓土地,有給了巨大的賠償,一套足夠一家五口人居住的新房子。

還有一間店鋪。

財神轉世的傳言,再一次被確定了下來。

除了賺錢厲害之外,散財也很大方。

而對於採購奶牛的計劃,不得不加快速度了。

“陸繹,讓你派人前去大同接洽,事情辦得怎麼樣?”

“回殿下,大同現在的兵力不足,關外的牧民們很難安全地把牛運送進來。”

朱載坖一愣。

然後脫口而出道:“大明的九邊之一,大同已經成了這個鬼樣子了?”

沒有足夠的兵力威懾外敵。

遲早要被人打進來不可。

“朝中的大臣們就沒有什麼好辦法,來解決邊關的問題?”

“殿下,你是知道的,那些人撈錢還可以,治理地方就不行,更何況是帶兵打仗。”

陸繹是親自跑了一趟的。

見識到什麼苦寒之地。

他能夠出生在京師,就是他的命好。

“秦王是什麼態度?”

朱載坖繼續追問道。

“秦王的身體一直不好,自從到了大同就在家中休養,所有的大小事務,都是大同官員們在辦理。”

朱載坖張了張嘴。

想要吐槽兩句,都不知道從何處開始。

“人到用時方很少,咱們手上有沒有大同那邊的人手?”

朱載坖不得不放棄依靠別人的想法,還得建立起自己的一套人手才行。

“沒有,而且原來的那三位進士,也要去往地方上做官了,若不是有許多的落榜書生們給撐起了作坊,人手的缺口問題,還要更大一些。”

朱載坖頭疼地在屋內轉來轉去。

“不過聽我父親說,朝堂上有風聲傳出,說是要加大和蒙古的貢市。”

想了想,陸繹也把自己聽來的小道訊息說了出來。

“就憑大同的那些官兵?貢市之後,守得住哪些財富?”

“這個,那個,對了沈速他們下午在聚賢樓請客,想要問一下殿下,用不用赴宴?”

陸繹不敢說朝廷的壞話。

儘管那都是事實。

只能挑了一個,並不是多重要的事情,來轉移朱載坖的關注。

“不用了,免得又被人說三道四,對了,有沒有說,這三人要去哪個地方做官?”

“沈速是留京為禮科給事中,趙錦外放為江陰知縣,徐學詩進為刑部主事。”

“去告訴趙錦一聲,以後有機會的話,本殿下會在他的縣城,花點銀子?”

朱載坖思索了一下,三個進士,只有一人外放。

這裡面也就徐學詩的官職高一些,是正六品。

其他兩人正七品。

而在正七品當中,又數得趙錦最低。

不管如何,人家沈速也是京官。

陸繹知道朱載坖說的花點銀子是什麼意思。

只要看看,京師外城擴建,就能夠清晰地認識到,一點銀子到底是多少。

正說話間,就見到許紳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平時都是很注意養生的一個人,朱載坖都沒有見過許紳這麼狼狽過。

“許大人,出了什麼事,這麼著急的?”

仔細地想了想,不管是朱載坖還是陸繹,京師依舊安靜,外敵也沒有打過來。

“都不是,殿下,你讓人研究的那個玻璃,已經有人制作出來了。”

許紳喘息的一下,接著又道:“也不對,應該是還原出來了,而且成色要比歷史上記載的好得多。”

朱載坖聞言一喜。

總算是來了一個好訊息。

朱載坖一開始提出製作玻璃的時候,一度以為玻璃是後世的工業產品,誰知道剛剛提出來被許紳給認出來了。

並且找了一大堆關於玻璃製造的歷史和話本。

其中最早的玻璃形成,就是一群道士們煉丹練出來的,後來之所以沒有繼續的研究,也不過是因為玻璃太過廉價。

到了宋朝的時候,宋人已經明白了那些玻璃器雖然漂亮,不過是砂土燒製的,並沒有多值錢,也不具有神秘效用。

於是玻璃器被稱為“藥玉”、“假玉”,價值一落千丈,富貴人家不屑再用掉價的玻璃器來裝飾自己,也就沒有意願去發展玻璃工藝。

就是現在的民間,也有人會只做玻璃,區別只在於成本的多少。

在知道朱載坖想要製作這種沒用的東西時。

許紳還特意這方面的工匠,開出大價錢來繼續研究。

如今隨著技術的再一次進步,許紳就對玻璃的印象改觀了。

透明到一定程度,真的很漂亮,而且成本也低廉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