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行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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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恰在此時，閣樓的地板被砸穿，從中掉落下來一個人影，正是玄龜幫的領隊。
他的落點下方正是因為戰鬥餘波突出的木質尖刺，於是他的整個腹部都被洞穿。
白花花的腸子都被帶了出來。
“呵呵，玄龜幫的副幫不過如此！你的龜殼不是硬嗎？為何會被我硬生生的打碎！還有你！”
丐幫的九袋長老從閣樓躍下，手裡提著身體殘缺不全的碧波堂堂主，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
可等他觀察戰場時，發現自己的人全部死了，包括玄龜幫在內。
只剩錢府一行人正在用漠然的目光看著他。
“丐幫......好大的威風啊！念你們祖上曾禦敵有功，我還以為你們是忠良之師。
但卻不曾想也會幹這種殺人奪寶，滅人滿門之事。”
白鐸踏出一步，身上的湧現的光華像是流動的火曦，空氣中的火元素也被帶動，充斥著狂暴不安的氣息。
“你！這些人都是你們殺的？！好好好！碧波堂算是被團滅了，但是玄龜幫還有一個天元幫主呢！
別以為你們做的事情別人不會知道！”
那九袋長老此刻已經語無倫次，他在之前的戰鬥中也受了傷，如今也沒有趁手的兵器，所以心中自然沒了底氣。
外加錢府隊伍裡那麼多凝罡，光是站在那裡就是一股不小的壓迫感。
“你真是老糊塗了，把你殺了，誰會知道？死人可不會告發。再說了，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是什麼！你借玄龜幫主三個膽子，你看他敢不敢找我興師問罪！
大乾皇朝當年馬踏江湖時，把他漏了是吧！”
白鐸把總捕令牌捏在手裡，直接亮出來給那九袋長老看。
這下，那九袋長老徹底失神，因為朝廷他得罪不起。
白鐸還不是普通的小捕快，而是一城總捕，玉京城內的治安大小事務，他有絕對的生殺大權。
而他恰好參與了滅門藏兵谷的事情。
這種血案，足夠他被斬首幾十回了。
嘭！
九袋長老倒也乾脆，立刻把輕功運轉到極致，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之前所在的地方就留下了一雙因為大力踩踏而造成的痕跡。
他本人則是化為一道殘影逃走了。
“想走！沒那麼容易，還我妻女命來！！”
歐冶子因為被大量的療傷聖藥續命，外加有錢府凝罡長老們為他渡氣，此刻他體內的毒素已經被逼出了七七八八。
性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老先生不可，你千萬別用功，不然功虧一簣，仙醫在世都救不了你！”
錢鴻剛想阻止歐冶子，但卻發現自己多慮了，因為歐冶子根本沒用內氣勾動斷罪劍。
反而屏氣凝神，似乎在用意念溝通。
咣噹。
斷罪劍在眾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下，稍稍的晃動片刻，而後又沉寂下去。
“該死的！鍛造了這麼久的仙劍最終還是失敗品嗎！？傳說中有靈的劍到底是不存在的。
可偏偏為何古書上又有此記載！
我空有一顆懂劍的心，卻無緣獲得一把有靈的劍！
可憐我那女兒，白白丟了性命啊！！”
歐冶子崩潰跪地，因為氣急攻心，再次噴出一口血箭，氣息萎靡了許多。
簡直可以用奄奄一息來形容。
“老先生你這是何苦？罡氣不是萬能的，療傷聖藥也不能多吃，我們能救你一次，不能救你第二次啊。
第一次吸收藥力和罡氣時，你的經脈已經瀕臨破損。
我們這次在給你如法炮製，你不被毒素殺死，就先爆體而亡了。”
錢鴻對歐冶子這番自主尋死的行為十分不理解。
“讓你們失望了，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是看到仙劍鍛成，現在也破滅了。
當初這幾波人殺上藏兵谷時，就是得到了我煉製仙劍的風聲。
最後不出意外的，全谷之人拼死抵抗，就為了讓我成功煉製。
就連我的女兒也為了給劍附靈，跳進了鑄劍池。
有靈的劍才配叫仙劍啊，可惜，仇人未能手刃，連劍都是殘次品。
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歐冶子大呼兩聲，一聲高過一聲，雙手高高的舉起像是想要抓住什麼。
但最後卻握了個空，只得重重垂下，再無生機。
“真是可悲可嘆，據我所知，器之有靈，唯有冥器。但冥器是先天產物，就連世家都是趨之若鶩。
他一介凡夫俗子，竟然想用後天之法，鑄就先天之劍。
蜉蝣撼大樹，可敬不自量！！”
錢鴻搖搖頭，想必當時整個藏兵谷死的就剩歐冶子和他女兒了，他女兒為了仙劍煉製成功，甘願獻祭成為劍靈。
為的就是讓歐冶子能夠擁有報仇的力量。
但事實卻十分骨感，最後他也只能死不瞑目。
“後天有靈之劍嗎？這個想法真是有趣，不亞於人造冥器了。”
白鐸走到斷罪劍跟前，腦海裡浮現出汾陰滅城時的慘景，就是因為那屍王想要獲得冥器，所以才把整座城池獻祭。
那堵怎麼都走不出的鬼打牆，何嘗不是命運的束縛呢？
你已經被獻祭了，又怎麼能走出那隕落之地？
如果不是白鐸想起用靈異對抗靈異，最後在和擺渡人交易，也無法穿越生死界限。
逃過那一次的獻祭。
鏘！
白鐸伸出手想要把斷罪劍拔出來細細端詳，卻不料插在地上的斷罪紋絲不動。
劍身反射著凌冽的寒光，倒影中彷彿都是白鐸曾經犯下的罪孽。
“即便是殘次品竟然也有如此神異？罪孽深重之人，根本無法拿起！這麼說，必須得心思純良之輩才能駕馭？”
白鐸不動聲色，化掌為指輕輕的點了點劍柄，隨後扭頭對著周時年道：“我剛才敲了敲，當真是一把好劍。雖然歐冶子前輩隕落了，但他在生前似乎提到過把這柄劍贈與你。
如此，你便把它拿走吧。”
“可，可是我能配的上這把劍嗎？在怎麼說，它也是按照仙劍的規格打造的，況且，這是歐冶子先生的遺物，我總覺得應該和他的屍身埋在一起。”
周時年搖搖頭。
“誒，不可，那九袋長老並沒有身死，沒準會折返回來。要是讓他拿走了這把劍，世上又要多出許多命案了。
周兄弟，你就不要推脫了。別忘了歐冶子和你說的，用這把劍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白鐸再次規勸，他自己本人拿不走斷罪劍，起碼也得讓周時年拿走。
也好方便自己日後觀察。
若是就放在這裡，那豈不是浪費。
歐冶子一個死人，要什麼念想？死人就該有死人的樣子。
“是啊，時年同道你就不要推脫了。”錢小妍此時也附和道，對他微微展露笑顏。
周時年一下子就看呆了，“錢姑娘，叫我時年就行，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他來到斷罪劍前，只是稍稍抬手，就把劍給拔了出來。
“哇，好輕靈的寶劍！”
周時年讚歎著。
白鐸在一旁嘴角抽搐，輕靈？他拔著重如泰山好吧！
這是罪孽深重成什麼樣，才能讓斷罪這麼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