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爵瞳孔微張,最終卻只是輕嗤一聲:“你最好是認真的。”

他語氣冷漠地說完,轉身離開。

南枝站在原地,眸光絕望而悲傷。

許久,南枝去到梳妝檯前,拿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檔案,眸光裡染上幾分決絕。

翌日一早。

霍司爵從客房出來,路過主臥的時候腳步微頓。

主臥的房門開著,裡面乾淨整潔,南枝的身影早就不見,彷彿昨晚只是一場迷亂的夢。

霍司爵漆黑的瞳眸裡劃過晦色,片刻後漠然了神色,拔步下樓。

剛來到餐廳,就被桌上的一張紙吸引了目光。

‘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赫然就在首行,男人瞳孔微震。

然而再往下看去……

霍司爵額上的青筋瞬間突起。

離婚原因一欄上赫然寫著幾個娟秀的字型:‘丈夫不能人道,疑似是gay,對女人不感興趣’。

好,好得很!

良久,霍司爵才強忍怒意冷笑出聲,將協議書揉成一團,扔到了紙簍裡。

這女人,為了逼他就範真的費盡了心思!

他出門坐車,前往公司。

不知是不是被早上那張紙影響,一上午霍司爵都煩躁不已,莫名的鬱氣湧在心口,讓他總想發洩。

“霍總。”

門口傳來陸城的聲音。

霍司爵驀地抬眸,眼底的不耐和冰寒讓陸城微微一凜,登時小心翼翼起來。

“什麼事?”霍司爵語氣冰冷。

“太太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搬走了。”

手裡的簽字筆一頓,霍司爵狹長的眸子漸漸冷凝,一閃而過的戾氣讓人膽寒不已。

陸城噤聲垂眸,不敢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霍司爵收回目光,手中鑲嵌著名貴珠寶的鋼筆筆尖墨水凝結,劃在紙上乾澀無比。

男人順手將那鋼筆扔進垃圾桶,從筆筒重新拽出一支,漠然道:“隨便她。”

他倒要看看,這次提離婚,玩離家出走,她又是玩的那一出!

善德中醫館。

南枝看向一樓被砸壞的桌椅板凳,露出一抹苦笑。她正盤算著換一批新的桌椅要多少錢,大門被人敲響了。

“怎麼來這麼早?沒帶鑰匙嗎——”

南枝以為是她那富二代姐妹花,一邊說話一邊上前開門,直至聲音戛然而止。

門外,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笑意滿滿:“請問是善德醫館的坐館大夫嗎?”

南枝遲疑地點頭:“你是哪位?”

“我家老爺子想請您前往鳴溪山莊一趟,還請您賞臉。”

——

鳴溪山莊寸土寸金,在她印象裡,南家可沒這麼闊綽的親友。

半山腰,邁巴赫穩穩地停在林蔭道上,南枝四下看了看,心中仍有幾分狐疑。

年輕男人態度恭謹,請她下車:“您請跟我來。”

眼前,輝煌氣派的黑色雕花鐵門緩緩開啟。

南枝跟著他走進門內,撲面而來的清水山竹氣息讓人心曠神怡。

整座山莊更像是古時候的貴族院落,隨處可見修竹奇石,南枝跟隨著男人的腳步來到正院花廳,算是飽了一回眼福。

抬眼看去,便見一道微微有些傴僂的身影正在院中的花圃前澆水。

那是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看著年至耄耋,行動間微有遲緩。聽到動靜,老人抬起頭來,一張面容卻是精神矍鑠。

“丫頭,你是善德醫館,南風神醫的後人?”

老人家含笑詢問,面上的期待滿滿。

南枝遲疑一瞬,緩緩點頭:“您是從哪兒知道的?”

當年外公南風將善德醫館交給她,南枝有意低調。

甚至連霍司爵都不知道,她的外公曾經是名滿京城的神醫,而她幾乎繼承了外公全部的醫術技藝。

“年紀大了,辦法總是多些!”

老人家笑得頗為得意,而後又道:“我今天請你來,有些冒昧。主要是我有個重孫子,結婚好幾年都沒有孩子,雖然我一直住在這兒不管他那點事,但能不能抱玄孫還得看他不是?”

聞言,南枝心中瞭然幾分。

這是要她幫忙看那方面的隱疾。

她正要說些什麼,身後卻傳來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莫名的熟悉。

“太爺爺好。”

南枝瞳孔微震,回過頭去,與來人視線撞了個正著。

霍司爵?

他怎麼會在這兒?

“誒,小南神醫啊,這就是我那孫子!司爵,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南風神醫的後人。”

身後響起老人的話語聲,南枝眸中劃過驚愕。

霍司爵也是微微愕然,眼中閃過一瞬的驚疑不定。

南枝怎麼會是,神醫的後人?

初時的震驚過後,南枝眸色微冷。

她收回眸光,淡聲道:“不好意思老人家,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然而,南枝轉身剛要走時,手腕忽地被人扣住。

抬眸看去,霍司爵沉冷的眉目之中劃過淡淡的譏諷。

男人眉峰微挑,俊美的眉眼中藏著些許鋒利,語氣莫測:“神醫?”

他咬重這兩個字,從鼻腔裡溢位一絲嘲弄:“這就要走?難不成是招搖撞騙,空有虛名?”

南枝險些被氣笑。

想起昨晚霍司爵的冷淡,看著眼前人嘲弄不屑的眼神,南枝心底一片荒蕪。

她早該醒悟的,霍司爵甚至不是不愛她,他是厭惡、是鄙夷。

這男人從始至終,就沒把霍家的預言放在眼裡,所以才會對她如此抗拒。

她算什麼呢?

抽出手腕,南枝忍著胳膊上傷口傳來的刺痛,笑容冷冽地與霍司爵對視。

“不然,先生你把褲子脫了,我親自給你摸一摸?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空有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