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就滅了火。

衛漓的眼神瞬間暗了暗,他故意用力把她的手腕捏得生疼,似在懲罰她的掃興。

許知淮不敢掙扎,默默忍受。

直到她的雙眼漸漸適應昏暗,終於能借著月光稍稍看清衛漓的臉。

他看她的眼神,陰陰的。

許知淮主動將一雙手攀上他的胸口,仰頭呵氣,媚眼如絲:“太子無功而返,侯爺不覺得很可惜麼?”

衛漓像聽了什麼笑話般輕聲嗤笑,唇齒間的薄荷氣息朝她撲面而來。

許知淮也嬌笑起來:“謝君豪才是侯爺真正想要的大魚啊。”

衛漓欺身將她牢牢固定在牆上,眼神中的侵略感更重:“所以呢?”

“殿下近來悶悶不樂,顯然還沒有解開心結。”

許知淮知他犯起混來有多可怕,愈發放低姿態,以食指輕劃他堅實的胸口,似撒嬌似挑逗:“我想請教侯爺,接下來該怎麼做?”

衛漓笑了,清冽的呼吸噴在她的臉頰:“你在試探本侯?”

難怪她突然主動,原來揣著小心思呢。

“不,我不敢……”1

許知淮聲音軟軟,眼神怯怯:“其實,我還想好好謝謝侯爺把錦嫿還給了我。”

衛漓邪邪一笑,手指勾起她垂落在耳邊的碎髮纏繞在指尖用力地扯,毫無憐惜之情:“說謊的人總是蠢而不自知。你也是一樣,愚蠢天真。你難道不明白,那丫頭的舌頭是為了你才割的!是本侯好心幫你善後,免得日後有人管不住嘴,說了些不該說的事。”

他說的每個字都彷彿重重敲在許知淮的心上,讓她不寒而慄。她害怕他已經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再一次將她的人生趕盡殺絕。

許知淮的眼神隨之轉變,從溫順軟綿到緊張戒備。

衛漓湊近幾分,筆挺的鼻尖似觸非觸地貼上她的臉頰聞著嗅著,像只尋著氣味而來的惡狼,飢腸轆轆充滿危險。

“說謊的人身上都會有一種味兒,很隱秘,很特別。”

他在她的耳畔邪惡低語,趁許知淮惶惶不安時,那雙帶著慾望的大手已經伸入她的衣衫裡肆意揉捏。

“許知淮,你身上是不是也藏著什麼秘密。”

許知淮沒了回答的勇氣,生怕自己說多錯多,只能拼命地搖頭。

衛漓掃了她一眼,淡淡下了命令:“你主動送上來,本侯一定好好疼你。千萬別叫出聲,驚擾了咱們的太子爺。”

他輕蔑的語氣裡有種完全掌控她的優越感。

他什麼都敢做,而她什麼都做不了。

薄薄的月光下,一片春色暗湧,寂靜又火熱。

僵硬的身體被野蠻地蹂躪著,也慢慢有了反應,那感覺真實又羞恥。

許知淮無力的垂落著雙腿,直到他發洩完了,才厭惡地別過頭去。

她全程沒有出聲,將屈辱和呻吟默默吞下。

衛漓盡了興,低低喘息著撒開手,毫無憐惜地將許知淮扔到一邊。

許知淮扶著牆堪堪站穩,慌忙整理衣衫的狼狽模樣,見他冷冷旁觀,紅著臉問:“侯爺還有話吩咐嗎?沒有的話,我先回去了。”

“急什麼?”

衛漓並不準備輕易放過她,他一撩衣襬,穩穩坐下,似乎還有話要說。

許知淮見狀,乖順低頭:“請侯爺吩咐。”

“太子回京,大婚在即。等太子妃進了宮,你的處境未必好過。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從不留無用之人。”

這是警告,還是威脅?

許知淮抬眸望他,語氣發顫:“以卵擊石如何為之?太子妃娘娘有謝家撐腰,侯爺若不幫我的話,我根本毫無辦法。”

衛漓幽幽道:“那就多練練本事吧。謝無憂是個才女,自視甚高,哄男人的花樣自然沒你多。”

這嘲諷輕蔑的話語,讓許知淮墜入冰窖。

他再次提醒了她,她只是個哄男人的玩物。

瞧不起她還要碰她,他才更噁心!

許知淮羽扇般的睫毛氣的發顫,深吸一口氣,反問道:“侯爺這麼說是要我自求多福,以後再無往來?”

衛漓見她面露慍色,端起嚴肅的語氣:“本侯和你一向毫無往來。”

“那剛剛算什麼……”

衛漓翻臉無情,抬手截斷了她要說的話:“什麼都不算!你想誣陷本侯是自尋死路。”

許知淮真的被他氣笑了,連眼角都彎起來:“侯爺別誤會,我最是怕死,更不敢與侯爺為敵。侯爺可是我的貴人呢。”說完,她當著他的面拿出一方錦帕,擦拭腿間溼溼黏黏的痕跡,再故意將錦帕撂在旁邊的方桌上攤開給衛漓看。

這些是他的東西,自然要還給他。

“殿下醒來見不到我會擔心的,我還是回去的好。”許知淮屈膝一禮,翩然而去。

衛漓望著桌上的錦帕,緩緩露出一道鄙夷的冷笑。

許知淮逃回房間,關上門的那刻,燭火亮了起來。

她惶惶眨眼,見錦嫿滿臉憂色地迎上來,方才鬆了一口氣。

她無聲地比劃了兩下,指了指窗外,又指指許知淮,似在關切詢問。

許知淮吹滅了她手中的燭燈。沒了光亮,主僕二人在黑暗中面對著面,許知淮雙手按住錦嫿的肩膀,十指收緊,暗暗用力。

錦嫿明明看不清許知淮的臉,卻讀懂了她的心。

姑娘在說,要忍,一定要忍。

清晨時分,幾乎一夜未眠的許知淮早早就開始整理隨身的衣物。她的動作很慢很慢,連一處小小的衣角都要撫平。

窗外朗朗青天,萬里無雲,沒得一絲陰霾。她也要一樣明亮,整潔,無可挑剔。

與此同時,朱宿星接受了謝君豪的朝拜和恭維,讓他相信甚至是確信,朝廷對謝家的信任不會變。當然,謝無憂的太子妃之位也不會變。

謝君豪還以為自己躲過一劫,沾沾自喜。

有青衣侯衛漓在淮南善後,之前的種種亂象,終會有一個說法。淮南守軍出戰在即,自然不能沾染是非,罪魁禍首的謝家也不能提及半字,最後的替罪羊只有昌隆鏢局的楚氏父子,還有死不瞑目的許志高。

淮南一案,終究沒能翻起更大的浪花。千里迢迢,舟車勞頓,只是一場無奈的徒勞。

朱宿星十分失望,對謝家也是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