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一片漆黑,許知淮什麼也看不清,只能聽到他低緩的喘息聲,任由他冰涼的手探入她的衣裳裡,肆意妄為。

薄荷冰涼的氣息,無處不在。

他還是那般野蠻粗暴,縱使他們再親密也不是情愛,而是越快越好的發洩。

衛漓,熾烈唇舌兇猛襲擊,沉重吻吮,不給她留有一絲喘息的餘地。

他獨享她溫熱滑嫩的肌膚,直到許知淮輕聲求饒,他才稍稍從火熱的衝動中清醒過來。

他在黑暗中俯看她的臉。

許知淮看不見卻感覺到了,緩緩抬手輕勾他的脖子,主動湊了上去,溫軟的唇摸索試探,輕輕回吻。

她的主動,讓衛漓有些抗拒,他立刻翻身坐起,不再與她糾纏。

許知淮猜不透他的心思:“侯爺怎麼不高興了?”

衛漓唇焦舌燥,一言不發。

黑色的沉默,黑色的壓抑。

這裡太黑了。

她不喜歡……

許知淮伸手想要扯一下車簾,被他反手扣住手腕,她忍不住吃痛道:“侯爺輕點。”

衛漓甩開她的手:“你不怕別人看見麼?娘娘。”

許知淮聽出他語氣的不悅,只軟軟地靠過去:“侯爺今日為何來此?是為了太子妃,還是為了我?”

衛漓冷哼:“你不就是未來的太子妃麼?”

許知淮聽得這話,先是微微一怔,繼而反問:“侯爺說什麼?”

“你不是一心想要往上爬嗎?”

衛漓突然伸手從後面抓住她的脖頸,帶著點懲罰和威脅的力道,誰知,面對他的威脅,許知淮非但不怕,反而貼得更緊了。

“我就知道,侯爺一定會幫我的。”

許知淮決心給他一點甜頭,雙手在他的衣襟上又抓又摸,似挑逗似撒嬌。

衛漓也不看她,長臂一伸將她整個人緊緊圈在懷裡,莫名有些惱,不許她再亂動:“謝無憂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要緊的事。”

許知淮也問了他一句:“侯爺今兒出來辦事的?”

“不該問的別問。”

許知淮只覺他今日有點奇怪,一會兒變一個樣兒,忙故作溫順地窩在他的懷裡,軟軟道:“天黑之前,我一定要回去的,殿下還在等我。可惜,我和侯爺難得見上一面,又要匆匆離別。”

這話說得頗有幾分偷情的味道。

衛漓勾一勾嘴角,語氣譏嘲:“你在宮中也是這麼哄太子爺的?”

許知淮微微沉吟:“若我說是,侯爺會生我的氣麼?”

衛漓聽得這過分曖昧的話語,勾起手臂,下意識鎖住她的脖頸,貼在她的耳畔道:“不,我會要你的命。”

許知淮呼吸困難,悶哼一聲,情急地抓住他的手。

軟綿綿的小手,白膩膩的,一下一下勾著他的心。

衛漓的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一下,輕輕嗅著她身上的香味,把臉埋在她頸窩裡,涼涼的鼻尖,惹得許知淮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

她用餘光偷偷瞧向衛漓,卻被他一把扳過臉,吻上了嘴唇。

凌亂的低喘再度響起,他終究還是不能放過她。

她的甜美,實在讓他欲罷不能。

此時此刻,他的身體比他的呼吸還要滾燙炙熱。

待一切結束後,許知淮拽住他的衣袖問道:“侯爺要怎麼幫我?”

衛漓幽幽看她:“先給你個忠告,追討三萬兩庫銀的事,不要白費力氣了。”

許知淮蹙眉:“為何?”

“給你謝無憂,不過是讓你玩玩。你以為你能查出真相?就算你能查出真相,那也未必是太子想要的真相。”

衛漓突然說出這番意味深長的話,許知淮怔愣片刻,才恍然大悟:“侯爺其實早就知道了,那三萬兩銀子在哪裡……”

“噓!”

衛漓以指腹點住她的唇,低聲道:“再給你出個謎語,謝家的人就算全死了,謝寧朝也不會死,你猜猜這是為什麼?”

許知淮被他問住了,心有餘悸,微微搖頭。

衛漓拍拍她的臉頰:“猜不出來是吧,那就不要自作聰明瞭,好好享受你的錦衣玉食,娘娘。”

衛漓佔盡便宜,得意而去,只留許知淮原地靜默。

她後知後覺,恍惚在想:衛漓和謝寧朝不會是一夥兒的吧。

不會,他明明是長公主的人……

不,他是太子的人!

不,也許,他誰的人都不是!

這反覆的念頭讓許知淮頭疼。

好不容易才得了謝無憂,卻被衛漓嘲諷一番,他故弄玄虛把話說得不清不楚,非要讓她猜。

許知淮收拾妥當回宮,隱藏紛亂的心事不被旁人發現。

誰知,沐秀婉只看了她一眼,便猜到了什麼,坐下還未喝茶,便起身要走。

許知淮稍稍反應一下,才喚住她道:“郡主怎麼走了?”

沐秀婉轉身看她:“娘娘看著有些累了,我不好叨擾。”

許知淮堆起一臉笑意,過去牽她的手:“只是去城郊長青寺走了一趟,不算累。”說完,讓錦嫿拿出從外面帶回來的各色糕點,任她挑選品嚐。

沐秀婉還是好哄的,人也識趣,安安靜靜地吃著點心,並不多問什麼。

許知淮端著茶杯在手,望著她淨白的小臉,忽而開口道:“郡主,聽說過青衣侯嗎?”

沐秀婉雙眸水波流轉,想了想才點頭:“見過的。”

“你見過他?”

“見過兩次。”

“郡主不怕他麼?他可是名聲在外的狠人……”

“他身上有殺氣。”

“只有殺氣?”

許知淮有意追問一句。

沐秀婉沉吟道:“還有一個女人,極瘦的女人,瘦得可憐。”

許知淮把這話記在心裡,回頭又尋個恰當的機會,在朱宿星的面前好奇起衛漓那過於神秘而無人知曉的身世。

朱宿星有些意外:“好好的,你怎麼想知道這個?”

許知淮猶猶豫豫,神情無奈:“妾身知道不該打聽這些事,只是妾身聽得太多了,外面的人都說,那青衣侯如何了得,如何威名在外,妾身難免有點擔心……擔心他會不會自持甚高,貪贓枉法,又想做了第二個謝寧朝。”

朱宿星聞言朗朗一笑,臉上不見點擔憂和忌憚:“衛漓的出身是不好,而且,他是個孤兒。不過,他沒有謝老賊那樣的野心。”

他是個孤兒?

許知淮垂眸,只聽朱宿星語氣溫醇從容:“我們一起長大,衛漓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